我们到派出所时,吴凯已经出来了。
吴凯的精神不错,我问他在里面的情况,他笼统的说了几句。
四人向停车场走去,准备去修理厂提吴凯的车,然后回去。
远远看到一群人迎面走过去。
林进春立刻紧张起来,看向我语气不高不低说:“明州,早上就是他们找在你。”
吴凯走在最前面,诧异地看向我,又看向林进春,“什么情况?”
林进春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吴凯眉头拧了拧,看向我,“明州,人真的是你打的?”
“我没有碰他,是小平头自己摔到马路牙上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想讹诈。”
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我们还没有离开派出所,他们居然敢追到这里堵人。
吴凯眉峰一沉,神色冷峻,迎上领头的大混混,“有事报警,警局就在后面。”
大混混龇起龅牙,“哟,个子挺高的,吓得我心跳加快,得去医院躺两天。”
这话引得后面小混混一阵狂笑。
吴凯神色没有一丝动容,“想躺就去医院躺着,要不然,请让开。”
老张不动声色地报了警,然而,等了一分钟,五分钟,并没有警员过来。
看来,这群人真的有嚣张的资本。
大龅牙挑了挑细而短的眉毛,嗤笑一声,“是啊,我想去医院躺着。”说着连连向吴凯挥拳。
拳拳生风,有模有样的,像是练过的。
吴凯的身手并不差,没有反击,只是一味的避让。
大龅牙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手脚全部展开攻向吴凯。
林进春干着急,干脆向派出所的办公大楼跑去。
我站着没动,留意场中其它人的动静。
见他们个个跃跃欲试,准备以多欺少。
我也动了,我几步上前,站到其它人面前,冷漠地看着他们。
现在的我不想惹事,也不怕惹事。
有几人看着我,目露凶光,大喊一声向我冲了过来。
我在山上练了两年,是独自练的,没在人身上试过身手,只和‘渣’猴对打过。
出手时,我有意收了三分力。
长袖拳一共有三百六十五招,我烂熟于心,结合太上导引功,一刚一柔,我一人打出两种境界。
早晨的阳光正好,风带着夏日独有的热度。
我回过神时,地上躺倒一片人,不是我强,是他们太弱。
吴凯目光深沉地看着我。
老张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带着少许迷茫。
这时,林进春带着几名警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我以为这一次要换我进去了。
让我们意外的是,大龅牙把责任全部揽了过去,带着人屁颠颠地跑了。
吴凯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些人跳上车,“明州,你说他们是不死鸟神教的人?”
“小平头是,他们我不知道。队长,你也知道这个教?”
“这两年听到过一些传闻,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离他们远点。”
我点点头应了,然而我心里很清楚,哪怕我不去追查筱雅的尸体为什么会和不死鸟神教的人有关,他们也会来招惹我的。
我们提了吴凯的车,直接往回赶。
还没有进城,高速口堵出几公里长。
我十分惊讶,我们小城并不大,也没有什么有名的旅游景点,从来没听过下高速会堵车的事。
我问了吴凯。
吴凯开车,神色严峻,“全球气温变暖,而我们小城适合夏天过来避暑。”
我一时没能理解他说的意思,进了城我才体会了他的话。
现在是大夏天,有的地方又创历史新高,体感达到四十五度。
而我们这里,不仅不热,风吹在皮肤上还有点冷飕飕地。这种冷不是浮在皮肤表面,而是缓缓地透进骨头里。
我总觉得这不是好事,似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我们这座小城。
大街小巷子里一夜之间冒出许多农家乐,宾馆,室内游乐场......
只有两年时间,看着窗外的广告招牌,广告牌上像是寻猫启示,还有闪动的霓虹灯,我感到无比的陌生。
“队长,有人知道我们这里为什么会变冷吗?”
“专家说,我们这里不在西太平洋副热带高压的控制下,而且水面广,植被占比大。”
“以前这里为什么不冷?”
队长摇摇头,轻笑出声,“明州,专家的话听听就行了,你还和他们较真不成。”
队长把我送到我原来租借的老小区里,他说,我原来租的房子一直没有退租。
我心里涌起暖流,哪怕是租借的房子,也算是我的家。
我也没有和他客气,下了车,和吴凯告别后直接上楼。
这栋楼我走了无数遍,每只脏兮兮的台阶我都熟悉,此时却莫名的感到陌生。
我原租借在四楼,没有电梯。
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上走,声控灯依次亮起来。
哒,哒,哒。
我穿的是运动鞋,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而我身后,跟着一位穿皮鞋上台阶的声音。
对方似乎跟我同步,我上一只台阶,他也上一只,我停下来,他也停下来。
我们相差一层楼梯。
鬼怪我见得太多了,在心里冷笑一声,莫名想起之前吊死鬼缠着我的事。
我手里握着桃木剑,上了四楼,身后的哒哒声依旧。
我没有立刻回屋子,而是站在楼梯口等,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人是鬼。
十秒,二十秒,不见对方上来,也没有听到三楼有开门声。
直到声控灯灭了,灭灯的瞬间,一个身影从下面窜到三楼和四楼的转弯处。
是个长发女人,穿着红裙子。
女人抬起惨白的脸,双眼汩汩往下流血,血落到她的嘴唇上。
她伸出黑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似乎很是享受,“你看到我的小叮当了吗?”
我跺了一下脚,声控灯亮起,下面空空如也。
果然是鬼。
我无奈地叹口气,扭头走到房门口,搬开大门旁边一块垫脚瓷砖,以前我就爱把备用钥匙放在这里。
果然,钥匙还在。
打开门,顺手打开灯,房间里飘着一股鸡汤的香味。
客厅里沙发桌子凳子,一切和我离开时一样。
我闻着味道追到厨房,果然,汤锅里炖着鸡汤。
我想到筱雅,莫非,她比我先回来?
我在心里问筱雅,筱雅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还没有睡醒。
不是筱雅,是谁这么好心给我炖鸡汤。
我推开卧室的门,按下开关,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