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江斯年完全呆立在了当场!
他的双眼憋的通红,心脏更是狂跳不止,等到终于反应过来时,他才终于怒声喊道:“楚君彻!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折磨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他的声音无比嘶哑,喊的太过大声,最后甚至喊破了音!
可楚君彻放完蛊虫之后,转身就离开了那里,就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他一个。
他又气又急,“楚君彻!你回来!耍这种肮脏手段算什么本事?我就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却不敢杀我算什么本事?楚君彻!你给我回来!”
忘记一切,跟个死人有何区别?
没了记忆,自己岂不是要变成傻子?
不!他不能忍受!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便已经遍体生寒!
可被点住了穴位,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疯狂的大声喊叫。
然而,楚君彻终究还是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近乎崩溃!
“我怎么可以失去记忆?怎么可以?”
“我要成为全天下的王!要将曾经看不起我的每一个人都踩在脚下!我绝不能失忆……”
一想到自己即将忘记从前的所有不堪与仇恨。
他便觉得心如刀割。
在想到自己还会忘记这段时间的所有美好时,他更是当场吐出了一口鲜血!
终于,昏倒在地的夜九醒了过来……
刚一从地上爬起来,他就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江斯年面前,“主子,楚君彻呢?”
“先为我解穴,快!”
夜九一脸震惊,“什么?他,他竟仅仅只是点住了您的穴道,却没有下杀手吗?”
震惊之余,他已经迅速帮江斯年解掉了穴位,“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主子,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毕竟他们的人太多了,而且这里还不是咱们的地盘……”
江斯年刚一能够活动便瘫软在了地上,他的脸色一片苍白,“我不能失去记忆!绝对不能……”
夜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慌慌张张地想要将他扶起。
“咱们的人在南国死伤惨重,能够逃出来的人如今也是苟延残喘,近日正在全部往这边聚集,这是万万不能让楚君彻发现的,趁着现在您已回旧,您快跟属下回去主持一切吧……”
江斯年依旧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蹲在地上疯狂的呕吐着。
他吐的满脸通红,仿佛想要将那蛊虫给吐出来。
可既然是蛊,又哪里是能吐出来的?
越是情绪激动,他越发觉得脑袋疼痛无比!
仿佛下一瞬间,他的记忆就会被一点点吞噬……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惊恐!
“快带本座去灵族!不!你亲自去!一定要找到解忘情蛊的方法!一定要帮助本作将蛊解了!”
看着情绪激动的他,夜九仿佛终于明白了一切,“主子,您……”
“不要再废话了,快走!”
江斯年激动的大吼了一声,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的大仇还未得报!我的计划还未成功!爱人离我而去,而我大败收场!我不甘心!即便是死,都不至于如此不甘!”
“主子……”
“她恨我是对的!她讨厌我是正确的!原来失去记忆是如此痛苦而又令人恐慌的事!我还没有失去记忆,就已经感到了绝望!她在脑海空无一物的日子里,该有多没安全感呐……”
看着眼前的人如此痛苦,夜九连忙上前扶住了他,“主子,您先不要紧张,一切都会有解决办法的!不过是忘情蛊而已!当初咱们能买来这玩意儿,自然也能买到解蛊的方法,您不要害怕,这件事情一定能解决的!”
剧烈的痛苦爬上脑门,江斯年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不,不!!”
他清楚的感觉到,脑海里的记忆突然变得零零散散的……
甚至有一瞬间,他竟忘了自己的深仇大恨究竟是什么!
那是令他刻骨铭心的恨!
他绝对不可能忘了!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要让他如此不顾一切……
可他不顾一切的是想做什么?
突然间,他的脑袋全乱了!
陌生的痛感,让他心如刀割……
仿佛一切都是未知的恐惧!
他惊恐的发觉,自己的记忆真的在渐渐消失……
那所谓的忘情蛊,果真名不虚传!
“主子,主子……”
夜九似乎在疯狂的叫着他,试图将他唤醒。
他却连着视线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耳边的一切皆变成了风声。
令他听不见,也摸不着。
“我不要失去记忆!不!”
如果他真的将一切的一切都忘记了……
那他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就如失去记忆的苏时锦终究不是真正的苏时锦!
无论自己如何付出真心,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失去记忆的自己,还能是自己吗?
身后,即是万丈深渊。
在剧烈的疼痛中,他的脑海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与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倒不如,在此了了余生!
他江斯年,要么活的惊天动地,要么死的轰轰烈烈!
绝对不能苟延残喘!
想着,他翻身一跳,毫不犹豫的坠下了万丈深渊!
“主子!!”
一切皆发生在眨眼之间!
等到夜九疯狂地冲到悬崖边时,留给他的,也仅仅只是一抹衣角!
疯了!
江斯年他疯了!
所有人都疯了!!
如此好的机会,楚君彻不杀他们却想着让他们失忆!
明明保住了一条命,江斯年却主动放弃了生命!
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该死的!
计划全乱了!
“……”
同一时间。
当楚君彻风风火火的赶回去时,才知道苏时锦已经被陈洛言给亲自带回了陈府。
听到消息的清风匆匆赶回,就连温书禾也快马加鞭的来到了他们身边……
“姑娘,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到房间门口,楚君彻就听见了温书禾哽咽的声音。
清风双眼通红的守在门口,“你该改口叫她王妃。”
温书禾吸了吸鼻子,“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姑娘的脸明显不是故意扮丑,而是……”
说到这里,二人突然发现楚君彻来了,便默默闭上了嘴,随即主动退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