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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又飘起小雪。

江小柳早早就跑来找莫蓉冰,说这样的天气就应该喝羊肉汤。

莫蓉冰左右在家中闲着无事,便跟着去了。

望京城内一切如常,但莫蓉冰也不怎么的,心里总是发慌。

江小柳就说:“你是太依赖阿秋了,阿秋一不在你就没着没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爱上阿秋了呢!别想太多,阿秋不出一个月就能回京,这一个月说快它也很快的。

蓉蓉,这里是京城,边关的敌人再厉害也不会打到京城来的。

何况我表哥和七哥哥都去守着了,有他们在,绝对不会有事。”

她说到这里,自己也叹气,“其实我也心慌,表哥和七哥哥都是从小带着我长大的,虽然表哥总去外面打仗,但是我从来也没有像这次这样担心过。我娘说了,让我不要去想这些,有些事越想越容易成真。凡事都往好了想,那事情自然也就会往好了去发展。

蓉蓉你学学我,多想点好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莫蓉冰点点头,可心还是慌。陆辞秋突然就去古县了,虽然原因和道理上都说得过去,虽然陆家也的确面临着两场婚事,可她还是觉得陆辞秋突然离开京城,一定事出有因。

特别是临走前一天陆辞秋还来见过她,一再叮嘱她尽可能不要出城。天大的事也不需要她操心,只要安心在家里当她的莫大小姐就好。

她听话了,一直都没有出城,就是出府,今日都是第一次。

马车行得不快,小雪路滑,街上的人也都慢慢地挪步。

去羊肉馆要路过回春堂,江小柳让车夫把速度再放慢些,她想看看回春堂的情况。

“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发糖丸,这不发不知道,一发吓一跳。原来京里竟有那么多小孩子,每天都把回春堂给围得水泄不通。蓉蓉你瞧,这都多少日子了,人还是一点都没见少。我听说有附近州省的人也赶到京城来求糖丸了,回春堂说了很多次以后会陆续向外发放,可他们就是不听,还说来都来了,孩子也带来了,这大冬天的总不能白来一趟。

昨日我父亲还说,这也就是回春堂,换家医馆都承受不起这么大的需求量。还不要银子,免费,耗都能把医馆给耗死了。阿秋这点银子啊,都搭这里了。”

莫蓉冰也凑上前往外看去,回春堂这边的盛况她听父亲说过,知道这边人一直不断。

但这里面或许有些事情不太对劲,因为昨天晚上,回春堂的掌柜周明堂去找她父亲了。

周明堂是陆辞秋的人,回春堂一直也跟府衙这边关系处得不错,莫家又因为莫子献的事承着回春堂的人情,所以周明堂一来,她父亲直接就把人带到后宅,直接请了晚膳。

周明堂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地留下来吃饭,吃着吃着就说出了自己此番来的目的。

当时莫蓉冰也在,她看到周明堂递了一个小册子给她父亲,说:“这是回春堂这些日子发放糖丸的记录,每一个来领糖丸的孩子我们都有严格的核问,包括查验户籍,核对父母身份姓名。就算城北那些贫民的小孩,我们也都有认真的记录。甚至那些住在破庙里的小叫花子,我们也都一一核对过,且都让他们按了手印。

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糖丸本就是免费的,来多少发多少,只要我们有,就都发得起。可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人非但没少,还越来越多。倒是不排除有些外来的,比如说欢州那边来的。但即使是这样,人也太多了。我的意思是说,京城里真的有那么多孩子吗?这么晚冒昧过来,就是想请府尹大人按着这上面登记的名录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纰漏。”

今日父亲应该在查了,莫蓉冰想,如果查出孩子是多出来的应当如何?那些多出来的孩子到底是哪来的?都是望京城里的吗?

“蓉蓉。”江小柳扯了她一下,“别走神,你听听外头那些人在说什么。”

莫蓉冰回过神,看了江小柳一眼,就见江小柳正冲着一个方向呶下巴。

她立即看过去,就见在回春堂门口排队的人群中,有人一边抻着脖子往前看,一边念念叨叨地说:“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我听人说就像糖一样,吃了糖就能治病?别是假的吧?”

边上立即有人接了一句:“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又不是每个小孩都会得那种病。”

“你这话说得有理,这事儿我也想过。但大家都来领,又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只能来了。说实在的,孩子还小,我有点儿不太敢给她吃这个东西,万一这东西有问题,那咱们孩子岂不是从小就被人给害了吗?万一是那种慢性毒,起初瞧不出来,等过几年看出问题了,又只能到回春堂来治。到时候他们狮子大开口,那岂不是要多少银子咱们就得给多少银子?”

“不至于吧?你也太阴谋论了,永安县主人很好的,她不会害人的。”

“自古人心最难测,她人再好,也不是真正的菩萨。你们算没算过,这些日子发放这种糖丸疫苗,发出去多少了?永安县主怕是得倾家荡产了吧?她图啥?”

江小柳气得放下帘子就要下车去找那些人理论,被莫蓉冰给按住了。

她不服气:“蓉蓉你干嘛拦着我?不应该下去同他们说道说道吗?这帮白眼狼可真是喂不饱,阿秋倾家荡产为他们好,他们非但不领情,居然还怀疑阿秋的用意。还要不要脸了?”

莫蓉冰就说:“你又怎么知道那些白眼狼真的是来排队领疫苗的百姓呢?兴许他们就是故意挑拨,甚至有可能他们怀里抱着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她说到这里,叫车夫停车,然后掀了另一边的车窗帘子往外看,很快就看到一队官兵。

她冲那些官兵招手,“这里,你们过来一下!”

官兵别人不认识,但自家小姐还是认得的,赶紧快步走了过来。.qqxsΠéw

为首一人冲着莫蓉冰行礼,“大小姐,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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