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最好的方式,以退为进。
玄黎疑惑了。
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明很生气,却又能说出如此大度的话。
“可若是,他真的没死呢?”
男人笑着,“如果他没死,我希望阿黎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因为他的出现完全否决我。”
红月不用想,在现在的他,应该挂着一副无比虚伪的伪善笑容。
给一个机会?
呵。
死去的人,就应该永远死去。
活在记忆里的人,才值得缅怀。
阿黎,不管你是真想离开我还是编出这么多故事来试探我,我都不可能放你离开!
红月不是好人,相反,他就不能称之为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愿看见他的阿黎痛苦。
更不希望,带给她痛苦的人是自己。
阿黎应该永远快乐。
玄黎满腔劝离的话,就这样在憋了喉咙。
她总感觉眼前人,好像不一样了。
他虽笑着,却让人觉得危险。
好似她不答应,就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来一般。
玄黎识趣的闭了嘴。
院子里,很安静。
雁南飞瞧见贵客上门,便带着言狮出门采买食材。
柿子树旁,只剩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人喝茶,一人看书。
风肆悦低头,看着浅色茶水中飘旋的茶叶,犹豫再三,她还是小声开口,
“公子师兄,你知道天罚吗?”
“天罚?”
公子祁一顿,平静的目光抬起,
“你为什么问这个?”
风肆悦没抬头,也就没看到青年探究的眼神。
她紧张着问,
“朝阳圣宫,有解除天罚的方法吗?”
虽然清清说过,准神、凡人之躯无法解除天罚。可是,万一呢?
万一朝阳圣宫有法子呢?
得知她心中所想,清清顿感无语,“风肆悦,你认为朝阳圣宫会有二者之外的方法?”
“别开玩笑了!”
风肆悦心中只觉无力,
“清清,若有呢?”
她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
“不可能!”
清清斩钉截铁道。
若有,那岂不是说这个世界在衍虚之上?
那太荒谬了!
风肆悦却无心争辩。
解除天罚……
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难道.......
公子祁明白了什么,他余光看向左侧,好似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的人,
“你是说.....”
风肆悦抿了一下唇,终于抬头看他,那双向来平静的眸燃起一丝光亮,
“公子师兄,你有没有办法?”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问。
那双眼眸,青年第一次在里面看到了名为希翼的情绪,就像深海中绝望的人看见了一缕扁舟。
扁舟…..吗?
但这远不及天罚二字带来的冲击力!
这也是,他第一次开始怀疑玄黎的身份。
能引动天罚,定非常人!
“师兄.....”
见他不说话,风肆悦心中微酸,她只能再次开口,近乎哀求!
公子祁瞧着她雾蒙蒙的眸子,良久。
院中响起一道叹息,“事关天罚,朝阳圣宫虽屹立大陆多年,但到底凡人之躯,尚且无法触碰真神门槛。”
“我的答案是,不能。”
清清立马同风肆悦传音,
“你看我说什么?”
“他们不行!”
风肆悦眸中的光亮渐渐熄灭,
“这样啊....”
还是没办法吗?
她慢慢垂下头,闭了闭眼。
一颗心,几近跌落谷底。
在她快要绝望之际,青年又开口,“但,或许能找到方法缓解她的痛苦。”
风肆悦身子一僵,顿而欣喜抬眸,
“什么办法?”
她的内心,希望生根发芽。
能缓解阿黎的痛苦,也是好的!
清清内心却还是嘲讽。
你有办法?
骗鬼呢!
公子祁认真道,“风肆悦,我只能说,是寻找一个让她不那么痛苦的方法。”
“你既知天罚,就也该知道法则之下没有例外,我虽不清楚玄黎因为什么逃过一劫,但从今往后,你必须成为朝阳圣宫天命弟子,为重建登天路做准备。”
能得法则宽恕,本身就比天命者还重要。
说不定,能让他们找到全新的方式补全天道和重建登天路!
那样,就能有更多人活下来。
至于为什么只说她…….
“当然,先决条件是有解决方案后,若他无能为力,我不会强求。”
这是一个风肆悦无法拒绝的条件。
登天路崩塌,天道残缺。
她本就要想法子成神,只是成为天命子弟而已,为了阿黎,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风肆悦当即应下,
“好,你的条件我答应!”
公子祁点头,他垂下眸喝了一口茶,以此来掩饰眼中的了然情绪。
果然。
你们的背后,藏着谁?
“公子师兄,我还有一个疑问。”
青年重新看向她,
“你说。”
“为什么你听见天罚二字,一点都不意外?”
这一点,风肆悦很好奇。
她这个师兄,这么多次面见下来,似乎一直都是个冷静而平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