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飘飘洒洒，给窗外蒙上一层薄薄白纱，茫茫夜色之下，远处灯火只剩下点点荧光，天地间混混沌沌、模模糊糊。
由于没有点灯，屋子里一片黑暗。赵就枯站在窗边，打开条小缝，专注盯着不远处的府邸，本次生意要杀的人，就在这处府邸里。
正因如此，他才一动不动观察了一个多时辰。不过很可惜，除去看清楚目标长相外，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看来还得找机会试探试探，明确修为等关键信息，以防动手时，出现一品变小宗师这种突发状况。
打定主意，赵就合上窗户，扭扭腰揉揉脖子，活动活动有些发硬的身体。转身走出房间叫上朱雀，一起下楼吃点东西，为今晚的试探做准备。
亥时初，赵就跟朱雀人手一杯热茶，坐在窗边悠闲喝着。
小品几口浓茶，冲散腹中浊气。赵就推开窗户，指着不远处的府邸交代道：“先跟你说明白，我打算丑时过半进去试探试探，你就留下盯着。上点心，察觉不对就赶紧动手！别等我被打得半死，才姗姗来迟。”
“哎呀放心啦，明月楼那次是意外！”朱雀撇撇嘴，尴尬道：“我不也没想到嘛，这处保……”
不等她话说完，赵就急忙打断，“别保证，算我求求你了。每次你保证完，挨打的保准是我！上两次还是小宗师，这次别保证个大宗师出来。”
他算是心有余悸。最近无论什么局势、什么情况，最后倒霉挨打的准是自己，别说人，那就驴都受不了啊！
如果不是珠玉在前，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朱雀克自己了。
“嘿嘿。”朱雀转过头，欢乐笑了起来。
最后憋着笑，郑重点头道：“放心老九，先前都是意外，这次肯定不出岔子。”
“好，我再相信你一回。”赵就摆摆手，无奈道。
说是这么说，但赵就还是留了一份小心。没办法，前两次留下的心理阴影着实有点大，他可不想再被打得半死。
情况不正常就跑！
赵就长出口气，暗暗下定决心。
时间飞快，很快到了丑时，窗外细雨绵绵，半点停的迹象都没有。赵就换上一身黑衣，黑布蒙面，以便隐藏在夜色里。
最后拍拍朱雀的手，嘱托道：“盯紧点，算我求你了，好吗？”
“好。”朱雀笑容灿烂，点头道。
摇摇头，赵就没再说什么，打开窗户飘然离去。在檐上轻点几步，提起一股真气，运转追星赶月，消失在雨里。
离府邸一条街的距离，他站在转角的阴影里，收敛起来身上溢散出的真气。一点点调整身上气息，直至平静无波才吐出口浊气，贴着墙消失在黑暗里。
尽管离府邸的直线距离很近，但赵就还是绕了一圈。毕竟有过细微真气溢散，要是对方足够敏锐，还是能够感知到，还是绕一圈保险点。
只用脚力自然快不到哪里去，兜兜绕绕来到府邸外墙时，睫毛已经染上点点水滴。抬手擦去眼前水雾，耳朵贴在墙上探听墙内动静，细雨蒙蒙中脚步声听不见，檐下滴水声倒是一清二楚。
“草，雨天确实有点麻烦……”
尽管心里厌恶，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赚钱嘛，哪会容易简单？
换了个位置，继续贴耳探听着墙内传来的声音。大半刻钟过去，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赵就这才退后两步，借力跃过院墙，轻轻落在院子里。
雨天泥泞，何况又是从高处落地，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落地瞬间赵就便顺势脚尖轻点，扑进花丛中，施展敛息诀，彻底掩盖自己的气息。
果不其然，很快有两个护院跑来，目光警惕巡视四周。
“怎么回事？”
“我好像听到落地的脚步声……”
两人相互点点头示意，分开检查了一圈。躲在花丛里的赵就握紧暗器，眼睛在不断走动的两人身上来回移动，一旦暴露也只好动手了。
“应该是我听错了，或者是墙外的脚步重了点……”
“没事就好，咱回去呗。”
“走，淋了一身雨，回去烤烤火。”
两人走后，赵就这才松了口气，收起暗器继续蹲在花丛里。心里默默数着时间，直至丑时末，府里重归寂静，才小心翼翼站起观察四周。
揉揉蹲得发酸的腿脚，轻手轻脚往院子外摸去。
整个府邸里大部分屋子都熄了灯，只有几处小屋里还摇曳着火光，应该就是护院所在位置。
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绕过亮着火光的屋子，走走停停往前院下人住处摸去。
贴着墙手脚并用减小声音，尽管速度很慢，但还是无惊无险摸到一处屋子外面。
跟进来之前一样，耳朵贴着墙探听里面动静。由于只是试探，所以赵就并不着急，很有耐心贴着墙，一动不动听着，不发出任何声响。
数数时间差不多到寅时一刻，屋里除去有节奏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院子里这时候也寂静无比。
正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挺直身体走到窗下，轻声打开窗户，运转真气钻进去。
就在他落地瞬间，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刚弹出头几只暗器便已经来到眼前。顾不得其他，急忙运转真气扯来被子挡住暗器。
昏暗的屋子里，老妇人翻身下床，直勾勾盯着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赵就，刚想开口问话，却见赵就已经退到窗边。
试探目的已经达到。目标修为确确实实是一品，生死关头做不得假。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脱身离去。
趁着老妇人愣神，赵就双手甩出几发暗器，锁住她行动。再甩出十几发暗器，借助空余时间，运转追星赶月化作几道残影飘出窗户，顺便回头甩出暗器。
身后脚步声、叫喊声等杂乱声音接连不断，他一路不停往远处掠去。
兜兜转转几圈，以保证身后没有人跟着。过了两刻钟，又绕回府邸，这回没有多用心，才走了几步便惊动护院，只好转身逃走。
一个多两个时辰里，赵就来了四五回，只是扰得护院们劳累不堪，甚至没有靠近前院。
直到天色微微变亮，府邸才恢复安静，赵就也没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