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姝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凝重,沉声道:“他既下了心思留我在这世子府,定然是有什么谋算的,倘若就这么离开了,让别人的计划落了空,下一个谋算,可就不是你我二人能提防住的了。”
悦儿紧蹙眉头,满脸担忧之色,十分认同她的想法。
她急切道:“可从这些事情上来看,世子目前是喜欢娘娘,这才会做如此打算,娘娘留在这里,如同羊入虎口啊!”
江淮姝目光坚定,微微扬起下巴,果断道:“你不是说,那太子的人遍地都是?怕什么?”
悦儿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可不怕万一,就怕……”
江淮姝猛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着:“没有万一。”
“悦儿,你今日也试探了那容儿,想必也对容儿的城府有了认知,我们两个在这里,孤立无援,只能靠着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江淮姝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果敢。
悦儿此刻才明白,原来娘娘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只是她想着,要看清楚世子的谋划,这才冒险留在这里。
悦儿低下头,神色坚毅,“是,娘娘要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奴婢定竭尽所能,为娘娘效力。”
京城,瑕山旁的一个村庄。
玄邑身着一身侍卫长的服饰,恭恭敬敬地拱手屈膝,声音沉稳有力道:“殿下,属下已经尽数搜查过了,没有太子妃的踪迹。”
玄邑说完,微微垂下眼眸,心中忐忑不安。
赤绥世子的心也瞬间跌落了谷底,脸上满是失落与焦虑。
他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看来姝儿,定是被贼人藏的十分隐蔽,否则也不会一连几日的封闭搜寻,也搜不到。”
玄邑低着头,心中满是愧疚,“这已经是围绕瑕山的最后一个村子了,娘娘还是不知所踪,没有半分踪迹,可能已经……”
“掌嘴!”祁北屿怒目圆睁,咆哮道。
他绝不允许别人说关于姝儿不好的消息。
玄邑只得放下手中的剑,缓缓抬起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自己掌掴起来。
直到嘴角慢慢地流出了血也没有停止,因为主子没有喊停,他不敢停下。
元福带着晨阳走了进来,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一惊,也大约猜出来了几分。
如今能让殿下动怒的,只有关于太子妃不好的消息了。
他连忙出声道:“殿下,奴才在搜寻村户人家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嗅觉灵敏的好狗。”
祁北屿连忙走上前了几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道:“果真?快去取太子妃的衣物前来!”
一旁的玄邑这才停下了动作,可地上滴落的血液却十分的触目惊心。
那狗闻了江淮姝的衣物后,显得格外的兴奋。
它在几人身边来回转动着,尾巴翘得高高的,嘴里不时发出欢快的呜呜声。
突然间,它扑向了箭翎世子的胸脯上,箭翎世子下意识地后退,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可却因为后面有台阶,他一个没注意,便摔倒在台阶上。
狗见状,连忙置身在他的身上,凶狠的狂吠起来。
一向英明神武的箭翎世子如今被狗置身于身下。
这样滑稽的一幕,惹得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只能憋着。
因为祁北屿此刻重新燃起来的心,又熄灭了。
“这就是你找的好狗?”祁北屿看见这一幕,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元福连忙跪下,脸上满是惶恐,道:“奴才有罪,许是这里气味杂乱,这狗一时失了性子才会如此!”
箭翎世子将那狗从自己的胸脯上推开,狠狠的摔向一旁,满脸怒容道:“畜生!连本世子都敢扑,真应该剁了你!”
可生气之余,又觉得这狗嗅觉的确十分灵敏。
这要是留下来,岂不是早晚得发现姝儿的踪迹?
“来人!”箭翎世子出声呐喊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祁北屿连忙制止道:“慢着!”
他微微皱眉,沉声道:“这狗的确该死,可还没有发挥它的用处,世子不妨先忍忍,等一切尘埃落定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没有理会箭翎世子,继续吩咐道:“将这狗带到开阔地区,再嗅一次!”
只要能有机会找到姝儿,他都不会放弃的。
箭翎世子抖了抖身上的灰,厉声道:“若是再弄错了,我定是要将这畜生剁碎了喂猪的!”
几人随之来到了外面,下人将江淮姝的衣物给了它闻了闻,它的眼神立即紧紧地看着箭翎世子。
或许是碍于箭翎世子刚才摔了它,它畏惧了几分,可还是缓缓的走向箭翎世子。
边走边狂吠,似乎是想告诉众人,那衣物上的气味,这男子身上也有。
可箭翎世子见状,立马用剑指着它,脸上满是愤怒与厌恶,道:“狗畜生,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赤绥世子却发现了几分不对劲,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箭翎世子。
只是一次可能是偶然,可若是两次,那便是有问题的了。
而此刻祁北屿也紧紧的盯着箭翎世子,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箭翎世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连忙道:“看我做什么?我整日与你们同吃同睡,这贼人还能是我不成?”
他眼神闪烁,心中有些慌乱。
“那你解释解释,这狗为何对别人都不感兴趣,唯独对世子你,情有独钟?”
赤绥世子狠狠地盯着他问道,脸上满是质问之色。
箭翎世子连忙用剑指着他,怒声道:“你别在这恶心我了!我怎么知道这畜生为何一直纠缠?”
“你若是想要这份殊荣,不妨将这狗带回去联络联络感情?”
箭翎世子毫不留情的说着,似乎在发泄着内心的不满,脸上满是烦躁。
元福此刻哪里敢说话,他直接了当的跪下,身体微微颤抖,道:“奴才有罪,惊扰了世子,还请世子责罚!”
“若真该论罪,那也是该问你们主子的罪!”箭翎世子怒视着祁北屿。
“祁北屿,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我整日放下所有的事情在这里陪着你找人,可你的奴才却带着这样一条畜生平白污蔑我,毁我清誉,到底是何目的?”
箭翎世子反问着,将问题又抛了回去,脸上满是愤怒与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