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军营地回来,使臣很快就把楚军要传递的消息,如实告诉给阮夏莱。
刚经历炮轰,还在惊魂未定当中的阮夏莱一听史明珠的尸体被丢到海里喂鱼,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不过很快,他就被大臣们硬生生摇晃,最后被一巴掌拍醒过来。
他们一个个围在阮夏莱身边,急切地说道:“王上,你赶紧拿个主意吧,再这样下去,黎国可就不保了,
镇国公说了,只给我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要是没有确切答复,楚军可就要杀进王宫,您现在没时间昏迷了!”
阮夏莱却是浑身开始瑟瑟发抖,却是不住嘀咕道:“他们,他们连武昭使臣都敢杀?那可是上国天使啊,就不怕武昭国的报复么?”
大臣阮若武能说道:“王上啊,现在我们没功夫去管武昭和楚国的事了,
眼下楚军虎视眈眈,就等您亲自去谈判。”
阮夏莱一听,顿时面色通红:“他们,还要囚禁本王不成?本王不去,不去!”
“不去?哼!”
瞬间,阮若武能冷哼一声,与其他大臣齐齐站起了身,一脸阴霾地看着他。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阮夏莱顿时慌了神。
阮若武能、祁朊帕迎、横兴拔导等大臣,正齐齐用阴鸷的眼神看着自己。
阮若武能:“王上,镇国公说了,若是得不到有效答复,楚军不单要攻克王宫,
还要把满城黎国百姓全部屠戮一空,你也不想望角城因为你的原因,沦为一座死城吧。”
横兴拔导:“是啊,楚军悍勇不可挡,王上应该也亲身体会到了,如今坚固的宫墙,直接被人一炮轰塌,王上以为我黎国现在有抗衡的力量?”
祁朊帕迎:“王上,如今我黎国水师几近全军覆没,剩余的舰船即便赶来也无济于事,你是打算要玉石俱焚么?老臣劝你三思而后行。”
见这群大臣如今一副逼宫的态度,阮夏莱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窒息。
毫无疑问,今日如果不答应的话,他们一定会做出自己不愿猜测的事来。
稍作沉思,他立马说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本王答应就是了,取本王王印,你们去回复那镇国公,就说本王愿意谈判。”
阮若武能闻言,这才转了脸色:“王上能明事理,真是黎国万民之福,事不宜迟,
还请王上交出王印,让臣带去交给镇国公,以平息他滔天怒火。”
阮夏莱立马命儿子取来王印,交到阮若武能手中。
阮若武能立马捧着王印出了宫。
大约半个时辰后,阮若武能领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楚国官兵回到了阮夏莱身边。
阮夏莱见到楚军队伍不由惊吓一跳,忙问道:“你们这是。”
阮若武能讨好地向军官行了一礼,小声道:“这位便是我黎国国王阮夏莱,请将军稍候,让下臣好好劝说他。”
军官摆摆手:“赶紧吧,天亮前必须调教的懂规矩些,就按军座说的办。”
“是,一定完成镇国公嘱托。”
阮若武能说完,沉着脸走到阮夏莱面前:“镇国公有令,命王上于明日辰时之前抵达水港提督府内进行协商相关事务,
在此之前,请王上着大楚官服,先习得大楚规矩,以免到时失礼。”
阮夏莱一听,不由感到脑袋一阵眩晕。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黎国的国土上,还要穿楚国发放的官服再行楚国的礼仪,当真是让阮夏莱胸口烦闷的很。
见阮夏莱面带犹豫,阮若武能沉声道:“楚国乃是我黎国宗主国,王上难道还想不认么?”
“不,本王认,认了。”
……
翌日清晨,姜梦璇彻夜未眠,静静等着前方战报传来。
直到收到沈浪亲笔书信,说一切尘埃落定,今日便可进行两国协商时,她才有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很快,她就命晴雯和琥珀为自己梳理装扮一番,然后坐在水师提督府一层大厅主位上,静静等着阮夏莱君臣前来拜见。
辰时正点,提督府大门被打开。
沈浪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姜梦璇眼帘。
四目交汇,传递着彼此之间的信任,一切尽在不言中。
“陛下,番邦国主阮夏莱,以及黎国一干重臣,在府门外等候陛下召见。”
“宣。”
下一刻,阮夏莱低着头,身后跟着一干大臣,唯唯诺诺地步入大厅。
昨晚,阮夏莱学了一晚上的楚礼,直到早晨准备动身前往水师提督府,才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是楚国女帝。
早就听闻楚国女帝国色天香,是一等一的美人儿,阮夏莱也很想见一见。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见她……
他一进大厅,还没来得及看清姜梦璇模样,便立马恭敬跪在地上,向她行以君臣跪见礼。
“番邦小王,阮夏莱,挟黎国臣民,拜见宗主国君,陛下万岁,大楚万年!”
说完,他就和身后百官一起跪拜下去。
姜梦璇默默看着眼前一切,没有半点出声的意思,坦然的接受了三拜之礼。
等做完一切,阮夏莱君臣齐齐把脑袋压在地面上,不敢有半点抬头的意思。
只觉一股巨大的压力在自己脊背上坠落,直压的他们肝肠寸断。
“免礼。”
仿佛过了几百个世纪,姜梦璇才清冷地吐出两个字。
“谢陛下!”
阮夏莱起身,刚想看一眼女帝长什么样,不想却被沈浪挡在了身前。
“好了,现在礼已行完,该谈正事了,请各位移步会议室内。”
说着毫不客气将阮夏莱身子扭到左侧,推着他去了隔壁刚布置好的会议室。
其余黎国臣子也被士兵推搡着入了会议室。
姜梦璇看到这一幕,不由抿嘴清甜一笑。
她自然知道这是沈浪有意的,不想让更多人看自己妻子模样。
这一刻,女帝觉得自己的夫君有时候还蛮可爱的。
会议室内,在早已备好的长条桌上,双方有序入座后,沈浪直接开始发话。
“为了避免无止休的拉扯,也为了让双方早日达成协议,
你们只需回答行或不行便可,其余不必要的废话,就别说了,可有异议?”
“什么?你这简直欺人太甚!”
阮夏莱忍不住怒喝出声。
“大胆!”
但下一刻,沈浪身后的警卫直接反手将阮夏莱的手臂扭脱臼,一个按压,把他脑袋贴在了桌面上。
“镇国公面前还敢如此无礼,简直不知死活的东西!”
顿时,阮夏莱痛的面目扭曲。
至于阮若武能等陪同的大臣,此刻连个屁都不敢放,齐齐缩在座位上低头当没看见。
沈浪微微一笑:“行了小良,不得对国王无礼,把人放了。”
“是。”
警卫立马把阮夏莱脱臼的手重新接好后,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