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浪涌,海波起狼烟。
足足二百八十艘黎国战舰,连组成军,浩浩荡荡开赴四方岛海域。
水师主将郑海潮威风凛凛站在旗舰甲板上,静静望着前方黑暗的方向。
身后,水手们正死命拉着纤绳,防止风帆被海风吹翻。
船舱内,精神处于极度亢奋中的黎国水兵,一个个都手持弓弩,背负一把弯刀,大口喘着粗气,等候着战争到来。
他们眼中一望无畏,有着一股无知的纯真,天真的以为这次行动不过跟从前一样,驱赶一群不开眼的海盗而已。
“将军,左侧发现有战舰靠近。”
“向对面发令!”
很快,桅杆顶端挂上了三盏灯笼。
不多时,左侧海面上也亮起了灯笼。
“将军,是昂比的舰队,奉王命一道来驰援将军的。”
郑海潮闻言,脸色不由一沉:“王上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区区两艘敌舰而已,至于用这么大阵仗?
就这样的舰队,我们可以把整个南洋横推十几次了!”
这话倒也不是吹牛,黎国在南洋如此强大,靠的就是从阮夏莱太爷爷辈就开始积攒下来的一支舰队
如今到了阮夏莱这一代,黎国的舰队规模放眼整片海洋都是名列前茅。
可等阮夏莱掌权后,他只知道贪图享乐,对于政务不算上心,给水师的投入也大幅减少,登基三十年,只添了十三艘新三桅舰。
但即便如此,黎国水师的底蕴依然冠绝南洋各国。
庞大的舰队缓缓向四方岛驶去,郑海潮打着哈欠回了船舱。
而此刻,四方岛上的楚军将士正用枪顶在黎国官兵脑袋上,逼着他们为军舰运送淡水、酒水等物资。
姜梦璇看着甲板上忙碌的景象,忍不住对沈浪说道:“阿浪,黎国水师怕是已经在开赴的航线上,你当真不做准备?”
沈浪反问:“还需要准备什么?敌舰的攻击方式主要是以弓弩、弩炮、作为远程进攻手段,
其在茫茫海面上先不说准头问题,就算是射程也是有限,我们就在这里养精蓄锐,等三更天后再行出发也不迟。”
姜梦璇有想心要反驳,但仔细一思索,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战列舰拥有绝对远距离打击手段,敌舰根本就没有机会近身,那些弓弩、弩炮什么的,能造成什么威胁。
“好了璇儿,你先歇会儿,这里就交给我吧,明日会有一场大战,你可要休息好了。”
“嗯,那你也别太累了。”
姜梦璇顺从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寝舱休息去了。
毕竟海上临战方面,她确实缺少足够临战经验,还是交给沈浪为好,不要给他添乱。
……
翌日,初阳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
黎国的舰队经过一夜的航行,终于抵达了四方岛海域。
日光普照下,一支整列肃然的庞大舰队,正静静行驶在海面上。
相比昨日傍晚时分出航,现在黎国舰队的规模,比之前更加浩大了。
在舰队航行途中,陆续又有接到王令的其他黎国舰船缓缓汇入。
现在,黎国舰队已有三百二十艘三桅战舰,随时都能投入战斗。
郑海潮睡眼惺忪出了舱门,站在甲板上望向海面。
“呵呵,王上的手笔就是大啊,三百多艘战舰去打两艘?就算是海神来了,怕也要退避三舍吧?”
他舒展下懒腰,刚准备去就食早餐。
可就在这时——
“呜——”
一声汽笛长鸣从远处海平面传来。
郑海潮眉毛一挑,立马扶在舱板上向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第一映入眼帘的,是一圈漆黑的烟幕。
紧接着,两艘战列舰缓缓出现在水平面上。
“鸣号,发现敌舰!准备开战!”
郑海潮第一时间立马下达作战指令,即便他没见过楚国战舰什么模样,也知道对面出现的,就是自己要交手的敌人。
呜——
号角声立马在舰队各角落此起彼伏。
所有官兵第一时间,立马忙碌不停,迅速从舱门出来,站在甲板上进入戒备状态。
“传我军令,左翼和右翼两偏师扬全帆,包抄靠近敌舰后,弓弩攒射迫停敌舰,寻找接舷作战契机。”
“其余军舰继续保持匀速前进,随时听我命令!”
郑海潮在南洋海面上纵横三十多年,对水师战法自然是烂熟于心,从容下达作战指令。
很快,命令传递后,舰队左右两翼足有六十艘战舰逐渐驶离本队,扬起全帆向着破军和开阳号疾驰而去。
破军号上,岳鹏举望着对面豪华的舰队,却是失望的摇摇头。
身侧沈浪放下望远镜,问道:“怎么了鹏举,有什么意见么?”
岳鹏举摇摇头:“校长,鹏举只是为这支黎国舰队指挥官感到悲哀,他显然不清楚自己遭遇的是怎么样的舰队。”
沈浪轻哼一声:“当你拥有绝对的力量,敌人任何谋略都无法撼动你了,这就是势,明白了么?”
岳鹏举握紧了拳头,虎目死死盯着远处靠近的黎国水师。
“唉……”
最终,他无力的叹息一声。
似乎在为黎国水师的结局感到惋惜,又好像在叹息宋国目前的处境。
此刻,破军号和开阳号上的主炮也分别到位,只等沈浪一声令下,就可以展开疯狂反击。
而黎国水师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船上指挥官见楚国水师迟迟没有其他动静,不由趾高气昂起来。
“大家加把劲,再靠近点,只有不到一海里了!”
“别怕,那玩意儿也就个头大一点,但十分笨重,等我们靠近后万箭齐发,弩炮一轰,所有武者接舷登船,不世之功立马拿下。”
“船上一切东西,我们都拿走后再开始凿船,放心,大家都有份,都打起精神来啊!”
瞬间,黎国水师官兵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各个摩拳擦掌,眼神充满了期待。
轰——
忽然一声巨响。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枚炽热的破甲弹直接将一艘黎国水师的桅杆凿裂。
“啊——”
正在桅杆上做白日梦的观测手,伴随桅杆落下,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最后直接落入海中。
而那枚穿甲弹去势不减,又是擦着另一艘战舰甲板飞速穿梭。
顿时,甲板上裂开一条长长缝隙,四散的碎屑直接扎的甲板上水手凄惨不绝,有的更是被掀起的气浪直接带到天空,用生命的余温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自由飞翔。
轰——
最后,那枚疾驰的穿甲弹直接砸在第三艘战舰的船体上。
只听一声巨响,船体立马出现一个屋半人高的窟窿。
站在甲板上的水师官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即被一阵剧烈震晃荡的七倒八歪,更有人天灵盖直接撞在船舷内侧当场去世。
“不好了,进水啦!”
随着大量海水从破开的窟窿灌入船舱,舱内的水手发出一声凄厉的呐喊,南洋海战,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