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
吴国境内!
定东军已经撕开了吴军的防线,继续朝江东挺进。
与此同时,镇南军与镇东军也如同一枚钢针,扎在了吴军的防线上。
虎贲军缓缓前移,已经踏入了吴国的境内。
陈国!
盛天!
陈王与相国在殿内谋划。
“黑水军来势汹汹,还请主上抽调大军北上御敌。”
在相国的认知中,梁国才是心腹大患。
“朝廷已经对吴国动手,只有快速灭掉吴国,才能腾出手来全力应付梁国。”
陈王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主上,梁国若是拿下天禾,是万万不会吐出来的!”
相国起身,冲陈王拱手弯腰。
陈王请相国落座。
“天禾城墙坚固,又储备了足够的粮草,应该能坚持到击垮吴国。”
见相国表现得如此郑重,陈王不由得重视起相国的意见。
“主上,这是战争,哪能用应该二字?”相国耐心地规劝。
不过——
相国的心底已划过了一声浓重的叹息。
自从历任陈王的坟墓被掘,陈王,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太子不会同吴国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灭吴,不会拖得太久。”
陈王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主上,就凭朝廷这十几万人马,何来速战速决一说?”
“朝廷散布吴王使用瘟疫的消息,就是为了让诸侯都能参与进来。”陈王已经想得十分透彻。
“主上,诸侯参与?他们是从我陈国过境?还是从鲁国过境?又或者——从东川过境?”相国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陈王突然愣住!
是啊,就算诸侯有心围殴,可他们从何处出现在吴国的土地上?
“主上,就算能迅速拿下吴国,我们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见陈王动摇,相国急忙趁热打铁。
“为何?”
“主上,太子是不会让给陈国一寸土地的!”
陈王又问出了一句‘为何’?
“从太子派人穿越野人的地界,可以看出太子对土地的野心。吴国土地肥沃,太子怎肯让人?”
相国的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不过结合太子往常的表现,陈王还是点头认可。
“主上,既然我们的界碑无法南移,北边的城池,可万万不能丢失啊!”
说出最后一句时,相国的胡须都在不停地颤动。
沉吟半晌,陈王终于有些不甘的点头。
相国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紧接着同陈王商议,要如何将黑奴军团引向东川。
京城!
敦郡王府!
安亲王坐在大厅之中,貌似悠闲的品茶。
敦郡王同样表现得十分放松,不过心中早已转了无数个念头。
“兄长前来,就是为了品茶?”
一杯茶见底后,敦郡王终于问了出来。
“当然不是!”
放下茶杯,安亲王嘿嘿笑了起来。
敦郡王命众人退下。
“就你这份机灵,哥哥我就自愧不如。”
等厅内就只剩下兄弟二人,安亲王开口夸道。
“别,你这一夸我,我的右眼皮就不停的跳。”敦郡王面露苦笑。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给你求了一份差事。”
盯着敦郡王,安亲王在观察他表情的变化。
“差事?”敦郡王听后笑了起来。
说得夸张一点,敦郡王一辈子都在悠闲中度过,从不知差事为何物。
“你先不要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讲完。”
安亲王哪能不知道眼前这位弟弟的想法?
既是兄长,又是亲王,这个面子,敦郡王不能不给。
于是安亲王使用最简洁的语言,将这份差事阐述清楚。
“兄长是想让弟弟给太子背锅?”
听完后,敦郡王瞪大了双眼。
“什么叫背锅?注意措辞!”安亲王立刻瞪了回去。
“兄长为了太子,你还真是煞费苦心!”敦郡王满脸的苦涩。
“那是殿下!”安亲王继续纠正敦郡王的措辞。
“他是你的殿下!”
“他也是你的殿下!”安亲王特意加重了语气。
敦郡王不愿与安亲王在这上面纠缠,干脆利落的开口拒绝。
“替殿下分忧,是做臣子的责任。”
见敦郡王拒绝,安亲王脸色一沉。
“我只想逍遥一生,这责任,我可承担不起!”
“你是想一条道走到黑?”
敦郡王表示听不懂安亲王在说些什么。
“我是你哥,你何必对我心怀戒备!”
注视着敦郡王苍老的脸庞,安亲王的态度突然软了下来。
“我哪是在提防兄长?”敦郡王脸上的苦涩愈发浓厚。
“我们——都老了,几十年前的事情,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安亲王开口劝道。
“兄长何出此言?”
敦郡王脸上的苦涩被诧异所代替。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安亲王反问一句。
敦郡王知道安亲王的能耐,听后沉默不语。
“放下,如何?”
紧接着,安亲王继续追问一句。
“兄长既然什么都清楚,就不该劝我!”
良久,敦郡王发出了一声浓重的叹息。
“劝你?我是在救你!”安亲王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忧虑。
敦郡王冲安亲王拱手谢过,不过表示并不需要。
“你不需要,你的儿孙也不需要?”
“兄长,儿孙自有儿孙福!”敦郡王呵呵笑了起来。
“当年的事情,先皇是无辜的,陛下是无辜的,殿下更加无辜!”
面对自己的弟弟,安亲王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可我是受害者!”敦郡王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安亲王很少见到敦郡王这副表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兄长,我能猜得到你知道些什么,今日,我就说一些你不知道的。”
敦郡王起身,慢慢走到了安亲王的身边。
弯腰,敦郡王凑到安亲王的耳边,说了许久——
安亲王的表情,也从诧异,逐渐演变成震惊,最后,无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兄长,我今日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您说,我怎能忘记?又如何放下?”
直起腰身,敦郡王的眼中全是痛苦。
“父皇——父皇是否知情?”安亲王似乎在喃喃自语。
“父皇?”
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后,敦郡王哈哈大笑。
“在我的印象中,父皇从未正眼瞧过我,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