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咱这做不做拓本生意?”
大金牙是踩点来的,他看准了时间,一出火车站,先把行李放到吴二白的茶馆寄着,转头奢侈的打了辆车来吴山居。
然而他来这时间确实不太妙。
吴峫作为家里的独生子,吃喝不愁,加上有两个争气的叔叔,开铺子大多数时候都是打发时间。
他刚开门没多久,正专心致志的研究吴老狗的笔记,看到最精彩的地方,大金牙就来了。
本来就没多少精神,再加上听到是拓本,吴峫心里是叹息连连。
开门绿啊。
“做,但价格很低,不知道您做好这个准备没有,没有的话可以回去再做一下准备哦。”他已经很礼貌的把人赶走了。
古玩的水很深,拓本这种知道的人不多的玩意水更深。
“拓本价格低啊。”大金牙故作沉思的摸了摸下巴,随即嘿嘿一笑,“那不知道,老板这里有没有战国帛书的拓本呢?”
“实不相瞒,老朽这次从北京过来,就是为了一睹五十年前,狗爷带出来的,但被美国人骗走的那篇。”
“呵呵。”吴峫本来看着大金牙嬉皮笑脸虚假的要死的表情就没什么好感,这下听到这人提起爷爷,更加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实不相瞒,正如你话里说的,都被美国人骗走了,怎么还能有呢。”吴峫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向窝在沙发上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王盟招招手,想让小萌子把这老头赶走。
“老板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我也要跟你实话实说,我是老痒介绍过来的。”
说罢,他便把重要道具,老痒的手表放到玻璃柜台上。
他来之前就打听过这老痒是什么人,想发死人财,但被弄进橘子了。
也不知道吴二白灰色产业势力到底有多深,人家进了橘子还能把东西拿出来。
果然,吴峫看到手表,眼神一下变了,翘起双臂,重新打量了一番大金牙。
嘶……横竖不像是个好人啊。
大金牙似乎是看明白了吴峫的表情,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金色的牙,以表纯良。
但吴峫不吃这一套,他瞄了眼睡眼蒙松的王盟,重新对上大金牙,“说吧,什么事儿。”
好不容易把人稳住了,大金牙虽然还是想问帛书的事情,但还是拿出来了那份复印件。
“我一朋友从山西带回来了点东西,您给看看是不是真家伙。”
听着大金牙这一口京片子,吴峫心底冷笑。
“听您这一口京腔,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北京好手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大老远的南下来杭州呢。
“哈哈,你年纪不大,人倒是精明,有狗爷年轻的派头。”大金牙摸了下没几根胡子的下巴,“说实话,这次来,确实另有目的。”
“我想见见你们家老太爷。”
在吴峫印象中,吴老狗已经很多年没和外面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联系了,如今他刚走没多久,就有人来找,不用想都知道不正常。
“什么事情要找他?”
吴峫的态度不冷不热,大金牙瞅了他一会,觉得似乎有戏,便继续说下去,“你们家老太爷当年从镖子岭拿出来的战国帛书,有没有留那么一两份拓本?”
“我有一个朋友手头上也有一份,想知道是不是同一份而已。”
吴峫这次连装都不装了,朝沙发吼了声,“王盟!送客!”
君山银针泡给他都觉得浪费。
王盟其实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听了好一会的了,没什么比听老板家的八卦还要提神的了。
吴峫这么一叫唤,麻溜窜起来,架着大金牙胳膊就是往外挪。
他小王虽然对古玩这个行业还是入门,但这种体力活交给他,个顶个的行家,老板可太有眼光了。
“诶诶!!怎么好端端的给说急眼了呢。”
“你来太晚了,我们家老头去年已经走了,你要找他,鸽脉去吧。”吴峫没什么好表情给大金牙的。
当年的事情,他听吴老狗说,闹得很大,他愣是在地下躲了一个多月才敢回家。
吴一穷非常抗拒他接触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更别说帛书的事情了。
知道了不会说,更别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