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谢子夜疑惑的看向他。
“命运无法改变，这不过是于我自己而言，并非是你们。”
谢子夜怔住。
顾长生继续看着他，说道：“你是那个变数，不受天道约束，不受命运摆弄，而你的师弟师妹们乃是天命之人。”
“再加上曦儿，你们九人，才是真正能改变苍南界，将天道拉下之人，而并非我。”
谢子夜呆住了。
“你……”
顾长生说的这话是何意？
顾长生笑了笑，补充道：“不过嘛，虽说你们才是那逆天而行，改变命运之人，但现如今的你们，始终缺少一个契机。”
“苍南界的天道很强。”
“唯九命连锁，方能打破桎梏，彻底终结天道统治。”
“但即便你们再强大，也需要有一人，率先为你们开辟那通天之路，引领你们前行，并在最后，以其道源，与那天道相融，毁其命心。”
“而要满足这个条件，这个人，必须是一个实力非常强大之人，这在苍南界屈指可数。”
“普通的大帝，根本没这个资格。”
“只有同样的天命之人，以及身负天命大道的先驱者。”
“唯有他死，这九朵天花，才能彻底绽放。”
谢子夜越听越心惊。
他似乎渐渐明白了顾长生的言外之意。
难道。
这顾长生实际目的，是想……
忽然间，谢子夜发现面前顾长生的身体逐渐泛起光芒，并有着萤火般的光点从他身上散出。
“你的身体怎么？”
谢子夜想提醒顾长生。
但顾长生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只手捧起石桌上的酒杯，原本已经空的酒杯，此时又满了。
“时间不多了，今日与你畅聊了这些，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愿。”
“操劳了这么久，我也该歇歇了。”
说着，顾长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并细细品味道：“别说，这畅聊后的酒，味道就是不一样，格外的香甜。”
“等等！”
谢子夜还想说什么。
但他发现，自己离面前的顾长生，逐渐越来越远。
很快便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
在那星空宇宙中。
谢子夜，姜辰曦，君世离，冷天行，夜无殇，洛楚萱，林天动，李沐雪和叶白正努力刺向天玄老人。
本来在他们面前，有着一股极致的力量阻挡着他们。
但忽然。
那股阻碍他们的力量消失了。
前面变得畅通无阻，并有着力量牵引。
接着，在天玄老人的一阵大笑声中，谢子夜九人的攻击，直接精准，正中了天玄老人的身体。
并且天玄老人的天命也暴露了出来。
被刺中，天命开裂！
这一刻。
姜辰曦怔住了。
君世离，冷天行，夜无殇，洛楚萱，林天动，李沐雪，叶白七人，同样的怔住，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回过来神的谢子夜，他看到自己手中的打神鞭，已经刺入了天玄老人的天命，以及他的身体。
一时间，谢子夜不禁有些错愕。
“啊——”
天玄老人仰首惨叫了一声。
他全身上下都绽放出了光芒，体内的大道迅速飞走，流失，无数的大道流光由于失去了牵引，顿时停滞。
而紧接着。
天玄老人在虚空中退后了一下，他捂着自己的胸口。
望了望自己发光，开裂的手，以及身体，缓缓抬头，看向了面前的谢子夜等人，并说道：
“干得不错，恭喜你们，终于击败了为师。”
“师尊。”
君世离，洛楚萱等人集体愣住。
似乎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攻击，怎么忽然就击中了天玄老人。
天玄老人释然的笑了笑。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
反倒是平静，甚至有些欣慰。
“为师败了，你们不必再受到我的威胁……所以今后，你们便好好活下去吧，去走自己的路。”
众人呆滞。
谢子夜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忘却了思考。
“原来这便是死的感觉。”
天玄老人精神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被杀的师弟，陈天玄，以及因寿元而终，试图追随他而老死了的通天玄牛。
想到他们死时。
会不会也跟他一样，也有着死前的这种飘忽之感？
恍惚间。
在天玄老人耳边，似乎回荡起了某种声音。
他渐渐抬头，似看到了一条发光的道路。
在那道路远处，光亮之下，通天玄牛，以及曾经的师弟，陈天玄，正站在他面前朝他招手。
“顾师兄！”
“主人！”
天玄老人低声笑了笑。
心想看来自己是真的要死了，都出现幻觉了，或者说，那是他曾经的故友，此刻见他要死，所以要来接他了吗。
眼前。
陈天玄放下手，微笑的朝天玄老人说道：
“顾师兄，快过来，师弟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主人，快来！”
通天玄牛欢快的蹦了起来。
这一刻，天玄老人仿佛自己又变回了曾经的那个顾长生，嘴角微微扬起，说道：
“就来。”
“不过你们还得等一等，我得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完。”
说着。
天玄老人张开手，以着自己最后的力量，将星空中，所有停滞的大道流光再度引向自己。
谢子夜等人只看到天玄老人将所有的大道流光吸收后。
随着光芒绽放。
他的身体彻底消失，化为一团光芒，直冲上星空，破灭了整个画中世界，在现实中的苍南界显现。
偌大的苍南界，忽然被一阵刺眼的光芒点亮。
“你们看，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这么刺眼？”
原先还惊魂不定的众人，此刻看到天际高处，有一团光芒直冲向上空的云层，消失不见后。
“轰”的一声。
随着刺眼的光芒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迅速覆盖整个苍南界。
而这一举动。
似乎牵引出了什么，竟使得苍南界内，天道的气息也溢了出来。
冥女帝，以及其他大帝们，都观察到了这一切。
五行山。
惠清漪抬头望着天空，目睹这一幕后，忽然说道：
“原来是这样么。”
灿烂的余晖洒下了整个苍南界，而天玄老人所化作的那团光芒，在余晖的映衬下，缓缓降了下来。
谢子夜伸出手。
这团光芒被他稳稳的接在了手中。
看着手中这由天玄老人死后化作的道源，谢子夜眸子微颤，心中有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升起。
彼时。
在那不存在的想象画面里，顾长生朝陈天玄和通天玄牛走了过去，穿过他们二人的中间。
“顾师兄，结束了？”
“勉强算是吧，其实还有些遗憾，其中一个是关于小夜和曦儿……罢了，我已经到此为止了。”
“主人，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的小子们去闯了，我们啊，就不要操那么多心了。”
“哈哈哈……说的是啊。”
在顾长生一阵爽朗的笑声中，二人一牛朝前方走去，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光明将他们淹没，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