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芒映照在司子奕苍白的脸上，他颤抖着手，指尖慌乱地在屏幕上滑动，像是在搜寻什么救命稻草。
“直播间……直播间……”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峰被外面的动静吸引，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司子奕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脸色煞白，眼角泛红，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神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而站在一旁的助理则是一脸惊慌失措，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峰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几步上前，助理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林峰。
林峰接过手机，屏幕上正在直播的画面映入眼帘，直播间标题赫然写着“荒野求生”。
林峰一顿，随后表情像是便秘一似地开口：“老大，这就是……之前你拒绝的那个直播间……”
话音刚落，司子奕猛地抬起头，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但他却笑了，笑得那么灿烂。
他快速地抹去泪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乱的心跳。
‘这辈子没这么后悔过，就跟错过了一亿彩票似的。’
司子奕一把夺过手机，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戳碎屏幕。
直播画面里，
镜头刚好摇晃了一下，对准了一张熟悉的脸。
西仞，无需漂染的亚麻色头发经过特意打理，只额角留下一缕碎发，其他全部向后打理。
脸颊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些，却依然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强悍的气势。
“西仞……”司子奕的声音干涩得几乎要冒烟，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要将屏幕盯出一个洞来。
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满屏都是“卧槽，这哥们儿也太帅了吧！”、“这肌肉，这线条，我可以！”、“主播快上啊，我要看猛男！”
司子奕的视线模糊了，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多想冲进屏幕里，将西仞紧紧地抱住，告诉他，还好，还好他们还能见面。
可是，他不能。
“老大，现在怎么办？”林峰问道，他没见过如此复杂的神情出现在老大的脸上。
司子奕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哑着嗓子说道：“联系节目组，我要连线。”
“可是……”助理想说什么，却被林峰一个眼神制止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林峰眼神示意说道。
助理如梦初醒，连忙手忙脚乱地联系节目组。
可没等电话拨通，直播骤然结束，没有一点预兆。
司子奕脸色一白。“告诉我这个公司地址，或者负责人也行。”
另一边，直播间的突然关闭，让原本喧闹的弹幕瞬间安静下来。
西仞面无表情地摘下耳麦，随手扔在木桌上。
“砰”的一声，惊得旁边正在整理背包的奈尔浑身一抖。
“爹爹，怎么了？”贝诺敏锐地察觉到西仞情绪不对，仰起头，奶声奶气地问道。
西仞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压下，伸手揉了揉贝诺的头发，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没事。”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张广济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张总，您怎么来了？”阿尔奇看到张广济，慢悠悠地站起身，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
张广济没有理会阿尔奇，径直走到西仞刚才坐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厚重的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私自关闭直播？”张广济怒吼道，声音之大，震得整个休息室都嗡嗡作响。
然而西仞却连眼皮都没掀起一点弧度。
“张总，您息怒，息怒。”一个工作人员壮着胆子说道，“是西仞先生，他……”
“他怎么了？他有什么资格命令你们关掉直播？”张广济猛地站起身，指着工作人员的鼻子骂道 。
“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他这一时兴起，给我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原本按照流程，后面就应该直接cue产品了，现在倒好，不止没有上货，连最基本的时长都不够。
那么多的货，今天本可以大赚一笔的，现在全落空了。
工作人员被骂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反驳半句。
“张总，西仞他也是为了节目效果着想，您别生气了。”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说道。
“节目效果？”张广济冷笑一声，“我看他是想借着节目炒作自己吧！”
“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了？”张广济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张总，您慎言！”一直沉默不语的赖昂突然开口说道，脸上布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犹如千年寒冰一般透着蚀骨的寒凉。
阿尔奇眉头一挑，识相的后撤一步。
张广济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慎言？你也敢教训我？”张广济指着赖昂的鼻子，笑得前俯后仰。
张广济的笑声在赖昂听来，如同尖锐的指甲划过玻璃，刺耳又令人作呕。
他周身的气压骤降，原本挂在脸上的虚伪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
“张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赖昂缓缓起身，高大的身躯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将张广济笼罩其中。
张广济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张广济的声音有些颤抖，色厉内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