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城外,一队车马正在向着江北疾驰,为首的正是全琮的两个孙子全仪和全辉。
“兄长,这官司看来不好解决,我们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暂时休息,全仪望着全辉,眼中满是焦虑。
全辉咬了咬牙:“那个廷尉蔡款实在是欺人太甚,眼下人家拿住了我们犯事的真凭实据,事已至此,唯有逃亡一途。我们带着母亲,渡江北上,投奔司马昭!”
全仪愣住了:“投奔司马昭?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叛徒?全家那边……”
“你以为全公主真把我们当儿子?他一心一意想要他的儿子全怿继承全家主支,我们这些前妻之子她早就看不顺眼了,表面上对我们很好,实际上也不过是示好于外。”,全辉冷哼一声:“我的亲兵可是密报说,我们俩那些事就是孙鲁班她捅出去的!”、
“什么?这这这……”,全仪舌头都打结了。
全辉冷笑一声:“叛徒?在这个乱世,谁又不是叛徒?我们吴国收的叛徒少了?以前的太史慈、潘濬哪个不是叛徒?再说,此时投靠魏国,司马昭能给我们想要的,而东吴,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大哥,司马昭……真的会容得下我们?”
“呵呵。”全辉笑了笑,“你小子还是太嫩了,我告诉你吧,这个司马昭在魏国就是做的当年曹操对汉弟做的事情,造反篡位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
全辉继续耐心地解释:“所以,对于我们这些远道来降的人,他一定会善加优待,不说重用,安心富贵,咱们是没有问题的。”
全仪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还得是大哥啊,那我们接下来……”
“去吴江渡口,那里的人是我之前提拔的老部下,对我忠心耿耿,渡江之后从阜陵去到项县,应该就可以见到司马昭了。”,全辉思路还是很清晰:“让大家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就出发,尽早渡江。”
趁着夜色渡过长江,半个月之后,全辉终于在汝阴见到了监控战局的司马昭。
全辉、全仪的投奔,让司马昭心中大喜。他深知,这两人虽非大将,但他们的身份却极为特殊。若能利用他们,或许能成为攻破寿春的关键,于是立刻盛情款待,并且大肆宣扬,给他们高官厚禄,把两个人哄得十分高兴。
“士季,全家兄弟归降,或许是寿春之战的破局点,你有何计策吗?”,当晚,司马昭将钟会叫到帐中,目光灼灼。
钟会微微一笑:“大将军,属下已经有一计,可让寿春城内人心大乱。”
司马昭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钟会道:“全辉、全仪来降,我料必定是吴国内部党争,眼下全怿尚在寿春城内随军增援,我们可以假借他们兄弟的名义,模仿他们的语气和笔迹,写信给全怿,就说吴主因全怿等人未能拿下寿春而暴怒,要杀尽他们的家人。如此一来,全怿等人必然心生恐惧,或许就会生出变故。”
司马昭听了,拊掌大笑:“好计!那士季,这件事你速去办理,这次一定要让诸葛诞好看。”
“大将军,眼下胡烈奔袭都陆,胜负不明,大将军需要尽快调集十万人马,正面猛攻阳渊和安丰,吸引朱异的注意力,避免他发现我们偷袭都陆的企图。”,钟会则继续进言。
司马昭点点头:“此事,士季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给石苞增兵,让他尽快与朱异分出胜负。你这边尽快实施离间计,瓦解寿春城吴军的斗志。”
于是,钟会秘密替全辉、全仪写信,派遣他们的家人悄悄进城送信给全怿。信中言辞凄惨,说吴主孙亮已下令,若全怿等人不能拿下寿春,便要将他们的家人全部处死。信的最后,全辉、全仪还附上了几句哀求的话,希望全怿等人能弃暗投明,归顺司马昭。
“什么?”,全怿接到书信,显然也是极为震惊,“陛下怎么会这么说?”
全怿接到信后,自然有些疑惑,他也多少知道吴主孙亮的脾气,倒也不像如此的暴虐之人啊?但此事真假难定,他急忙召集全静、全端、全缉等人商议。
“从兄,这信是真的吗?”,全静望着全怿,眼中满是担忧。
全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真假,依着陛下的脾气,似乎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若真是如此,我们的家人可就危险了。”
全端沉声道:“从兄,这信的确是的兄长的字迹,绝不会有错,小弟怀疑是孙綝在其中捣鬼,别忘了,他自从上任之后,对我们全家一直都不是很看得起,会不会要趁这个机会趁机将我们全家给抹了?若是如此的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全缉更是气愤:“我们奉陛下诏令拼死拼活来救诸葛诞,又有什么过错,他却连我们的家人都保不住,这样的皇帝,还值得我们效忠吗?”
“好了,大家先不要争论,我看我们先等外围援军的消息,要是能顺利帮助诸葛诞打退司马昭,我等全家子弟都是有功之臣,他孙綝也动不了我们。”,全怿下了基调,还是决定再等待一下看看。
“那要是战局不利呢?”
全端还是决定问出来这个问题,大家于是也沉默了下来,很多人自然也想到了那两个字,但他们还是缄口不言。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伺机而动吧。”,全怿叹了口气,并没有给出一个很明确的回复,但大家听了,倒也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最小的从弟全翩匆忙跑了进来:”诸位兄长,不好了,有消息传来,我军在都陆的粮草重地遭遇魏军奇袭,损失惨重,就连据守的老将军留赞都战死了!“
”什么?“,全怿立刻站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这消息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魏军故意散播的假消息?“
”小弟尚且不知,不过今日确实有军情急报找到了诸葛诞和文钦那边,而且还有一个消息……魏军增兵猛攻,朱异后援不继,在阳渊吃了败仗,已经退回安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