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烟正因为心里清楚。
也才觉得无能为力。
有时候有这样的爹娘，她也是挺无助的。
“大小姐，您在想什么？”黄月在一旁低声问道。
“好名声都被他们占了去。”苏如烟手捧暖炉，有点漫不经心地说着。
“啊？”黄月不解。
苏如烟又问：“现在是不是满京城都在夸伯伯？”
黄月点头道：“是的，不过他们也在夸朝廷。”
“夸朝廷？”苏如烟不解，这跟朝廷有什么关系？
黄月将自己听到的告诉苏如烟，“因为这是皇上的意思，相爷只是听从皇上的吩咐，去为百姓准备了这些。”
苏如烟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啊？”黄月不解。
苏如烟的记忆很清楚，边疆长时间的不安宁，导致国库这会儿已经有些亏空了。
现在京城虽然冷，但是情况远远没有比往北的地方严重。
朝廷面临着北边赈灾的事，皇上是不可能花这么一笔银子去让苏文成这么做的。
苏如烟心中清楚，这笔钱肯定是丞相府出的。
“真蠢，将自己的功劳全部都给了朝廷。”苏如烟眼底显出嘲讽。
苏文成明明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挣一波好名声的，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还把功劳给了朝廷。
苏如烟就不明白了，花的是他自己的银子，就不心疼吗？
黄月虽然不懂自家小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立刻说道：“大小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苏如烟瞪了她一眼。
“这里是苏府，还能被外人听了去？”
黄月很谨慎，“大小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被人听了去，那就是你告诉别人的。”苏如烟冷冰冰道。
“黄月，若是你敢到处乱说，让我没得安宁，你也不会有好日子。”
苏如烟的警告如同一把冰针狠狠穿透黄月的背。
她一个哆嗦，直接跪下。
“大小姐，奴婢不敢。”
苏如烟低着眼眉看着跪在那里的丫鬟，想到苏文成做的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她站起来道：“将披风拿来。”
“是。”黄月将披风拿过来给她披上，“大小姐是要去看老夫人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何氏的身体好了许多。
但也总归像府医说的那样，身体没以前利索了。
而且就算调养再长的时间，也不会像之前样利索。
苏如烟每天都会过去老夫人那边刷刷脸，表示自己的孝心。
所以黄月以为这会儿她也是要去老夫人那边。
“不是。”苏如烟冷冰冰道。
“我要出府，你让人备马车。”
“啊？”黄月惊呼一声，“大小姐，这么冷的天，你出去做什么？”
“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去。”苏如烟在私下对待黄月绝对不是像人前那样一副冷清模样。
她的脾气很不好，面对黄月的惯性询问，她很不耐烦。
语气也很不好。
黄月缩了缩脖子，“大小姐，现在外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若是用马车的话，怕是不好走。”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走路吗？”苏如烟当然知道不好走。
但外面这么冷，让她徒步走到施粥的地方，她吃不了这个苦。
“去安排。”
“是。”黄月瑟缩一下，立刻跑出去安排。
苏如烟顺利出府。
只是路上的积雪很深，马车寸步难行，过了好会儿，苏如烟只能无奈得带上帷帽下了马车。
看着深陷在雪中的车轮，苏如烟很是不耐，走得如此的慢，还不如她步行。
苏如烟捧着手炉往前走。
即使已经裹得厚厚的，手里也捧着取暖的东西，她还是觉得冷。
她的记忆里，自己做这些善举的时候是没觉得冷的。
“这天气怎么这么冷？”苏如烟低声说着，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
“大小姐，要不还是回到马车上吧，慢是慢了点，但上面有褥子，有炭盆……”黄月在旁劝着。
她跟着下了马车也是觉得冷得受不了，恨不得苏如烟能够立刻回到马车上。
这样她也好跟着回马车去取暖。
苏如烟瞪了黄月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是什么算盘。”
“这一点点苦你都吃不了你就别在我身边待着了。”
因为在外面，苏如烟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可威胁的话语黄月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大小姐，我没有。”黄月弱弱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苏如烟冷哼，没再说话。
若是坐着马车去，到地方了施粥都结束了。
她还能去做什么？给那些人添炭火？
苏如烟想的是借着这次的事情来树立自己的形象，即使不能像记忆中所有功劳都算在她的头上，也至少还能得到一个好名声。
黄月只能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眼眶有些红。
苏府下人的待遇与丞相府下人的待遇不同。
丞相府的下人穿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豪华的布料，却都是用料十足的棉衣，非常保暖。
苏府的下人衣裳都是自备的。
黄月没那么多银两买衣裳，因而站在外面的时候，总觉得冷得不要不要的。
跟包裹得密密实实的苏如烟完全不同。
她能走在雪地里不觉得冷，自己却不行。
到达施粥地方的时候，黄月已经冷得嘴唇青紫。
苏如烟直接上前。
正在发放热粥的丞相府小厮被吓了一跳。
“要粥的请后面排队。”
他说完才注意到对方的穿着打扮压根不像是来要粥的。
还没来得及说话，黄月便教训道：“说谁要粥呢？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
苏如烟带着帷帽，小厮看不清楚，但是他认识黄月。
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大小姐？”
“嗯。”苏如烟点头，看了一眼排队的人，眉头紧蹙。
“我听说伯伯在这里施粥，特意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大小姐，这事情哪需要您来忙呢……外面冷，您赶紧回去吧。”小厮赶忙说道。
苏如烟却拿起一旁的馒头递给排队的人，“这会儿别说那么多，赶紧的吧，别饿着大家。”
“啊、好，好的。”一旁的小厮只能继续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