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梦里再次浮现那群人的模样,他们被剥去了脸,痛苦地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纪时禛任由他们掐住自己的脖子,厌弃地倒在地上,脑子里清楚地回想他们确确实实是死了。
死人而已。
从远处跑来脏兮兮的怪物,身体缺了一块,蛮横地扯开其他人。
脖颈传来湿漉漉的触感,怪物正在舔舐他的伤口,平添几分怪异的亲昵。
忽然怪物变成了人的躯体,纪时禛认出来他是原迟。
二人相顾无言,原迟垂下头安慰似的抱了抱他,纪时禛松开本欲推开的手,别过头不愿暴露自己的情绪。
梦境消散,纪时禛冷淡地睁开眼睛,让别人窥探内心果然还是太讨厌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和祁池砚离得极近,对方犹如恶犬似的紧紧搂着他,和梦境中的亲密无异。
纪时禛呼吸一滞,猛地从床上蹿起来,因为羞恼手指不住地发颤。
他黑着脸跑进厕所,冷水泼在脸上努力恢复理智,咬牙切齿地安慰自己:“不,绝对不会……”
最后的声音几乎被吞灭,纪时禛懊丧地靠在墙边,眼睛气得发红。
【宿主不要生气啊,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呜呜(*???)!!】
伤心吗?更多的是气得发狠,他竟然沦落到让没有感情的怪物同情的地步。
纪时禛望向镜面里和他长相一样的人,长舒一口气,平复好内心走了出去。
门口的男人如同雕塑一般站着,看到他的一瞬间表情有些呆愣。
祁池砚几步来到纪时禛跟前,担忧地牵起他的手,试探般轻轻环住他的腰:“我很担心你。”
是了,驯服恶犬总要给点甜头。
纪时禛的唇偏过角度落在对方脸侧,眼中蕴藏深意:“抱歉阿砚,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也不等祁池砚有什么反应,纪时禛将手放在祁池砚的颈侧主动搂住他。
他们的阴影紧紧相拥,亲昵到任谁也不会质疑二人不是情侣,诡异又无比寻常。
已经不早了,马上就到节目组拍摄的时间。
上一秒还情意深重的青年松开手,弯起唇后退:“该走了。”
怀里的温度渐渐消散,祁池砚压抑胸口弥漫的不满足,听话地在拍摄之前回到自己的卧室。
放在桌上的手机弹出提示,他的视线落在手机上。
手机突然多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家族已重新派出人,请务必小心。信物还在收集中。
审视的目光落在家族和信物的字眼上,祁池砚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画面,还未等他抓住又记不真切。
直觉告诉他或许自己的死不简单。
之前的手机已经销毁,如今的号码也只有经纪人和合作方知道,给他发短信的人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调查到电话。
祁池砚小心起见留了心眼,用鬼力确定出大概方位——祁宅。
他能感觉到宅子的内部有莫名的熟悉感吸引自己,冥冥之中有声音告诉他那是他的东西。
千里之外的祁宅被这股试探的力量弄得警惕万分,祁宅如今的族长阴沉着脸吩咐:“不惜一切代价,让他灰飞烟灭。”
……
嘉宾们在楼下集合,组成搭档后的众人当着镜头的面开始营业。
纪时禛没有拒绝祁池砚忙前忙后的帮忙,至少在镜头前他总是端着虚假又挑不出错的笑。
他将所有人眼中的诧异尽收眼底,遮去自己眼底的愚弄。
身旁始终有一股嫉妒的视线,纪时禛侧头望去,看到了模样清秀的少女直勾勾地盯着他。
原来是小青梅啊,他回应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