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多了起来,纪时禛转过头接着算命,江誉池在一旁端茶倒水用扇子扇风。
纪时禛给他备了矮凳可他偏偏不坐,做足了贴心的小厮样。
正午过后太阳照在街上,余光瞟见江誉池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纪时禛算完前一个人开始收拾东西:“收摊回家。”
他受不了自己坐在阴影里还有人扇风,身边的江誉池却在太阳底下晒。
相处许久,江誉池很快反应过来收摊是因为他。
【江誉池好感+4 目前好感:60】
“没事的,多待一会吧,我可以去买凉茶喝。”
为了不添麻烦,江誉池去了街角的凉茶摊点了一碗凉茶喝,视线却从来没有脱离纪时禛。
乞巧节将至,多的是年轻男女找他来算在哪更容易遇到有缘人。
生意好纪时禛心情也好上不少,手里头有钱了就想起江誉池,特意跑去买了两串糖葫芦。
据他观察,江誉池其实不喜欢吃甜的,买回来的糖葫芦都进了其他小孩的肚子。
但这也是江誉池唯一开口问他要过的东西。
“过两天就是乞巧节,我们提前做一些花灯到时候好卖出去,这些钱足够给你换好一点的药。”
【江誉池好感+2 目前好感:62】
“好。”
江誉池鲜少会拒绝纪时禛,一般纪时禛说什么就点头答应。
手里是他给自己买的糖葫芦,连对以后的规划里也有自己。
心里沉甸甸的,还没吃糖葫芦就尝到了甜味。
“哑巴哑巴回来啦!”
一群小孩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要糖葫芦。
纪时禛看着江誉池压扁包了纸的糖葫芦,分成一块块递给稚嫩的手中,两串糖葫芦很快被分得只剩一点。
不知怎么回事,他脑子一抽也伸手过去,蹲在地上的江誉池抬起头讶然地看他。
极为细长洁白的手,之前这只手摸过他的手心还给他上药。
“咳,分完了赶紧回家。”
江誉池破天荒地握住他的手,捏起糖块递到纪时禛的嘴边:“很甜的。”
两人都很紧张,一个怕被拒绝另一个觉得不适和别扭。
江誉池比纪时禛高半个头,清楚地看见对方压下眸子,张开唇咬下他指尖红色的糖块。
糖葫芦包了一路本来就粘手,指腹的糖衣粘住唇角一瞬。
江誉池的呼吸颤了颤,仿佛有什么压抑的情感破土而出,就连纪时禛也陷入无言。
【江誉池好感+5 目前好感:67】
纪时禛朝后退了一小步,舌尖卷走甜腻的糖块板着脸警告:“下次不准喂我吃糖,我不喜欢。”
他快步转入家门,留下江誉池一个人站在原地。
指尖还记得当时的触感。
软的。
纪时禛平复内心的不快,他说服自己江誉池还不算以前那些变态,自己要稳住心态。
他换了身青衫出来,去柴房找了提前准备好的纸和竹子。
“你先用竹子搭出骨架。”纪时禛给江誉池做了个示范,拼出简单的金鱼样式。
江誉池看得认真,也做出来胖金鱼。
“你撑得太开,待会不好糊纸。”
糊上纸之后纪时禛开始上色,他选了喜庆好卖的红色,大红金鱼也是很好卖的出去。
没看住,江誉池竟然画了一条青色的金鱼。
“你……算了,还是我上色吧。”
江誉池学什么上手都快,几个下来已经能做到不出错。
纪时禛数了数觉得够用,摆手让江誉池停下来:“够用了,回去睡觉。”
人好了之后纪时禛刚开始让他回小破房睡,后来一直下雨屋顶也没补,江誉池又回来跟着他睡。
两个人挤一张床免不了肢体接触,纪时禛睡着了就不在意,难受睡醒了强忍着没骂出声。
今天又是这样,纪时禛原本嫌热贴着墙睡,后半夜温度下降感觉到冷又往江誉池身边靠。
人一接近江誉池就醒了。
他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任由对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江誉池像是被鬼迷了心窍,撑着身子小心地亲了上去,贴上柔软的唇脑袋轰的炸开。
【江誉池好感+3 目前好感:70】
他怎么能,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
一瞬间他仿佛见到了纪时禛厌恶和警告的神情。
“对不起。”
湿润的眼泪砸到颈部,纪时禛原本绷住的手收回了力道。
他还不用出手江誉池就能把自己拍死。
纪时禛慢慢地睁开眼,什么也没做平静地等江誉池先开口。
罪恶和恐慌几乎笼罩江誉池,他的脸色苍白,黑暗几近剿灭他的情绪。
“我……”
出乎意料的,纪时禛重复了他做的事,不解地叹了口气:“不要把救命的恩情当成喜欢。”
江誉池心乱如麻,脑子里想的都是纪时禛为什么也要亲他。
可他不敢开口询问,只能流着眼泪抱住纪时禛,用这种方式换取对方的纵容。
纪时禛想了想没有推开,只是任由江誉池抱住自己,其实如果江誉池大胆一点,顺着说出心意他也不会赶人走。
江誉池不敢说是因为怕失去,同时也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
他只是在逼迫江誉池早点明白自己晦暗的心思。
屋子陷入沉浸,纪时禛忽然坐起身拍了拍江誉池:“什么感觉?”
江誉池眼睛微睁,没反应过来纪时禛的意思。
“我是问,你亲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之间的关系?”
一句话,江誉池全想起来了。
诡异的晦暗的全都跑出来占据内心,他盯着纪时禛露出来的锁骨眼神暗了下去,就连当时的温度也回想起来。
他原来不是鬼迷心窍,而是本身就有不干净的心思。
【江誉池好感+10 目前好感:80】
江誉池摇头:“知道。”
“嘁,江镇要是还活着想必要被你气死过去。”
纪时禛的胸口又涌出快意,这具身体对折辱江家人似乎有很大的执念。
江誉池抿唇不说话,每当纪时禛提起江家他总是会低着头挨训。
今天……不一样。
他抬着头默默地看着纪时禛的脸,就好像要把这个人永远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