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个小插曲,算是繁忙中的调料吧!
侃侃而谈,然后,还是为着活计奔波。
酒楼里的伙计们,就是在这一方天地里东奔西跑,倒是乐得个顺心呢!至少,自己用不着风吹日晒啊!
开市,嗯,应该是午膳时段以前,就是他们吃饭的时候。
凡是大酒楼,都是这般安排,就是自家伙计提前吃饭呗!
不管怎么样,能够提前祭祀五脏庙,这是好事。
因马知睿不在,贾三平自觉是个打杂兼职车夫,如果与少东家坐在同一桌,还有邢师傅与他的徒弟陈端奘……哎,贾三平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得掂量着自己的语气。
程智鑫看出他的别扭,便让他坐在另一桌。
贾三平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乐颠颠凑近阿旺那一桌呢!
邢元武这位掌勺大师傅见到贾三平这副傻不愣登的模样,只得轻轻摇头叹息。
陈端奘凑近道:“师傅,您在叹息啥呢?”
邢元武道:“我想啊,茄子当不了宴席的招牌菜,还是有本身的缘由呢!”
陈端奘道:“加了咸鱼,就是咸鱼茄瓜煲,也算是宴席菜式啊!”
邢元武道:“那是小众的口味啊!咸鱼茄瓜煲味道再好,还是比不上葱油白切鸡啊!”
陈端奘想了想,道:“也许,三平就是喜欢咸鱼茄瓜煲呗!”
邢元武似笑非笑道:“大壮啊,你呢?”
陈端奘道:“师傅,我觉得,做菜啊,就是要精通所有菜式,不论昂贵的还是实惠的,都要一视同仁。”
邢元武笑道:“一视同仁啊?哎,哪有什么一视同仁啊?说来,我们这些掌勺的,还得看客人的意愿呢!”
陈端奘正想开口。
程智鑫走了过来,便坐下来,笑道:“邢师傅,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邢元武道:“不是打哑谜,只是有些可惜啊!”
程智鑫道:“可惜什么啊?”
邢元武道:“像三平这般憨实的年轻人啊,理应有很多机会呢!”
程智鑫点了点头,道:“邢师傅,您说得对!”
邢元武道:“不过,有句老话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就算是扶上墙,过些时日,还是会掉了下来。”
程智鑫笑了,道:“这烂泥不是烧制红砖的泥,自然是无法扶上墙啊!”
邢元武低声道:“少东家,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三平这个性子啊,除了憨实,还有些散漫,嗯,还有些小家子气啊!”
程智鑫颇感无奈,道:“三平就是这样啊!也许,他与阿旺相处得更融洽吧!”
邢元武道:“照他这个性子,只怕不会有啥大作为啊!自古以来,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啊!”
程智鑫道:“三平喜欢这样,就随他吧!该睡醒的时候,他啊,自然就是醒来啊!”
邢元武道:“好吧!”
程智鑫道:“邢师傅,您是不是想给三平指个明路啥的啊?”
邢元武道:“各人有各的造化啊!我能指给他什么明路啊?”
程智鑫想了想,道:“譬如,收他为徒。”
邢元武笑而不语。
倒是他的徒弟陈端奘接过话头,道:“少东家,我师傅还真想过这事儿呢!三平就是那般憨实的性子啊,就算将他安排在厨房里帮忙,他也不会因嘴馋而偷吃啥的呢!”
程智鑫笑道:“大壮啊,如果你师傅收了三平为徒,你就得退到一旁咯!你愿意么?”
陈端奘道:“待到了那会儿,我就是大师兄啊,怎么会不愿意啊?”
程智鑫瞅了他一眼,便转头望着邢元武,道:“邢师傅,这是您的意思么?”
邢元武道:“嗯,还得看三平的意愿啊!”
程智鑫道:“可我没听说过三平对菜肴有过任何建议呢!”
陈端奘道:“少东家,这厨艺啊,都是一步一步学的啊!凡是有建议的,多半是老饕,也就是食客呢!我们这些掌勺的,会吃,不是最重要,会做,才是最重要呢!”
程智鑫道:“也对!”
陈端奘道:“就是不知三平的意愿呢!”
程智鑫道:“你为啥不问他呢?”
陈端奘道:“我没直接问他,但我曾经试探过他的口风啊!”
程智鑫道:“怎么样呢?”
陈端奘道:“他没往学厨艺这方面考虑呢!”
邢元武道:“其实我啊,早就想着收三个徒弟啊!在我收大壮为徒之前,我就收了一个大徒弟。”
程智鑫奇道:“邢师傅,我没听您说过这事儿呢!”
邢元武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儿咯!”
程智鑫道:“您的那个大徒弟如今在哪里高就呢?”
邢元武道:“不知。”
程智鑫道:“竟然是杳无音讯啊?”
邢元武道:“多年前,他因病早逝,所以我不知他如今在哪个道呢!”
程智鑫歉意道:“原来如此!嗯,各人有各的造化啊!邢师傅,您……还是看开些吧!”
邢元武道:“我都到了这个年纪,早就看开了啊!我有大壮这个好徒弟,也是心满意足了。前些日子,我瞧着三平那副模样,就想着收他为徒。如此一来,大壮有了个师弟,也算是有个帮手。再过几年,我该退下了啊!”
程智鑫道:“邢师傅,您老当益壮啊,这会子,您就想着颐养天年,是不是有些过早呢?”
邢元武道:“不早啊!我啊,常年对着那个炉灶,就是对着热火,哎,这滋味啊……说真的,我倒是羡慕种西瓜的老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