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知睿与甄信鸿刚吃完饭,便到后边小院里漱口,又洗了脸,清清爽爽。他们准备进东楼寻个空位歇会儿,当是午间小憩,这不是旷工,而是明文允许的事儿。
至于他们的那位头儿,也就是馆主,正捧着茶盏,坐在东楼门前的那张掉漆的木凳上面,悠悠喝茶,满是惬意。
他们瞧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自然要笑着打个招呼。
那位馆主点了点头,便出声道:“后楼有些家具损坏了。”
马知睿愣了一下,回道:“是……是的。”
那位馆主长叹一口气,道:“哎,都到年底了啊!这些家具破破烂烂的,瞧着也不像话啊!”
马知睿与甄信鸿对视一眼,一时之间摸不准这位馆主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那位馆主道:“如果买新的家具,好像是过于奢侈了。其实,那些家具啊,只要略加修补,还可再撑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呢!”
马知睿道:“节俭是好风气啊!”
那位馆主道:“是啊!能省则省啊!”
甄信鸿道:“可我不懂木匠活儿啊!”
那位馆主笑了,露出前面两颗大门牙,白得亮眼,道:“我也没指望你们当木匠啊!我就是提醒你们,待到了下午,有个木匠将会来这里修补家具。你们商量好了,就选一人,前去带路。”
甄信鸿想了想,道:“我记得那些家具需要修补的有很多啊!只怕半天的时间不够用啊!”
那位馆主笑道:“当然不够啊!起码要十天啊!那个木匠呢,你们就带他去某间空房歇息,最好是偏僻些的某间空房。”
甄信鸿道:“后楼的西面顺数第一间厢房就是空置的,就是房里积聚了一堆旧桌椅。那间厢房,行么?”
马知睿道:“可是那间空房,忒多灰尘呢!常年空置,冷冷清清呢!”
那位馆主道:“只要是能住的地方,就行了啊!对了,你们记得提前打扫干净,可别弄得像个柴房似的啊!”
甄信鸿道:“今天早上,我们进去打扫过一次。”
那位馆主道:“被褥呢?”
甄信鸿道:“这个……倒是没留意呢!”
那位馆主道:“你们记得准备被褥茶杯之类,得布置妥当啊!”
甄信鸿道:“好,我们知道了。”
马知睿道:“那个木匠岂不是在这里住一段日子么?”
那位馆主道:“是啊!”
马知睿道:“也包吃的么?”
那位馆主道:“他都准备住在这儿,自然是包吃的啊!一日三顿,与其他人一样啊!”
马知睿道:“这木匠活,除了工钱,还包吃住,倒是不错呢!”
那位馆主笑道:“如果你们能有这个手艺,我倒是省了一笔支出呢!”
甄信鸿道:“可是,驿馆属于官方,其日常支出也是公家的啊!”
那位馆主笑道:“是啊!如果你们也懂这个木工活,那我就省了这份工钱啊!”说着,便催促道:“你们赶紧进去歇会儿吧!”
马知睿笑了,便拉着甄信鸿进去东楼。
当他们转到内室的屏风后面,便搬来四张长凳,又搁着两块长门板,就成了临时的床铺。
马知睿低声道:“哎,那个当头儿的竟然想着中饱私囊呢!”
甄信鸿道:“啥中饱私囊啊?”
马知睿道:“就是刚才,那个头儿想着省了一笔支出,可不就是打算独吞一份子钱么?”
甄信鸿瞅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知睿,他说笑而已,你还当真啊?”
马知睿道:“我以为他说真话呢!”
甄信鸿道:“你也知道那个头儿就是爱吹牛嘛!再说了,如果我们真的懂木工活,譬如你,或者我,就是其中一人做木工活。可那些杂活是固定的,少了一人,就缺了人手。到了最后,还得多请一人做事啊!”
马知睿道:“你说得也对啊!”
甄信鸿道:“所以,你用不着担心这个啊!”
马知睿道:“哎,我可不像你那般气定神闲呢!”
甄信鸿道:“好了,论资历,我比你早来,自然是比你看得懂啊!”
马知睿想了想,道:“你好像比我早来一个月,是吧?”
甄信鸿道:“早来一个月,也算是有资历啊!”
马知睿道:“行了,你是老伙计,我就是新来的小子呢!”
甄信鸿道:“对了,新来的的小子,下午,你去还是我去呢?”
马知睿道:“我是新来的小子,毛遂自荐,怎么样啊?”
甄信鸿道:“那就你去呗!”
马知睿道:“说不定加薪哦!”
甄信鸿道:“加什么薪啊?那是分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