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是书房,东厢房暂时空着。
三进院后面,其实还有一进,是库房和丫鬟房,因为和三进院连着,所以不算单独的一进。
讲完格局布置,瑞珠搀扶林噙霜起身,熟悉五间上房。
林噙霜打开靠墙而立的三个紫檀龙纹顶箱,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满当当的华服,一排排的,崭新的,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橱里。
她轻轻取出一件衣裳,不由得吃了一惊,竟然绣满了珍珠。
这是时下最时兴的珠服,价值不菲,是豪门世家的大娘子和小姐出门应酬的首选。
林噙霜只远远的见过,如今放在手里细细摩挲,觉得果真是华贵无比。
看完满柜华服,林噙霜粗粗浏览一遍珍品摆设。
她虽不懂,却也知道个个皆是珍品。
瑞珠扶着林噙霜来到西次间的梳妆台前,林噙霜随手拉开一个妆奁盒子。
好闪!
林噙霜被金银玉器散发出的光芒闪了满眼,却不觉得刺眼,心里欢喜的快疯了。
她手速极快,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盒子。
满目琳琅的珍贵首饰,刺激的林噙霜脚下不稳,双腿一软坐在圆凳上。
哎呀妈呀!
林噙霜在心里呐喊着!
这黄澄澄的金首饰、翠绿通透的大翡翠、温润有质感的羊脂玉……
几大盒华美亮丽的手镯,一匣子南海珍珠,数不清的簪子,上好的玉佩,成套的头面,塞满一整个长匣子的臂钏,还有玛瑙……
太多太多的首饰,她太喜欢了。
林噙霜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转脸又看向价值千金的屏风,
心里阵阵发虚,这是她无需曲意逢迎、攀高结贵就能得到的生活吗?
面前真实的一切告诉她,是的。
今后,她能挺起腰杆做人了。
垂手立在一旁的周雪娘欢喜不已,恭维道:“舅爷对大小姐极好,这屋子里满满当当的物件,无一不精,奴婢的一双眼当真是看都看不过来了!”
周雪娘是林噙霜的心腹,为人圆滑心机深厚,虚荣且势利,明里暗里帮着林噙霜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她心眼虽不好,但对林噙霜还算忠心,聪明伶俐反应也快,这才多大会功夫,立马就改了口。
称呼林噙霜为大小姐。
对着林噙霜好一番阿谀奉承。
她侍奉林噙霜几十年,自然能够把准林噙霜的脉,说的都是林噙霜爱听的。
周雪娘危机感很重,屋里屋外的大小管事,西跨院的几十个丫鬟婆子,心里都想着法的想讨好林噙霜,在林噙霜面前露脸。
成为林噙霜委以重任的得力助手。
周雪娘心想,
能进入国师府做奴仆的,估计个个心眼多的像筛子似的,都是又能干又机灵的又有人脉的,
而她能依仗的,无非就是多伺候了林噙霜几十年,是林噙霜身边知根知底的老人。
林噙霜日后的选择多了,还会不会继续重用她,一切都是未知数。
周雪娘警惕的环顾四周,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林噙霜。
她必须死死扞卫自己第一心腹的位置,不能让后来者居上。
林噙霜不知周雪娘心里的小九九,欣赏完泼天的富贵,这才舍得宽衣解带涂一涂药膏,然后‘眠一眠’。
酉时三刻,林噙霜在一众丫鬟的侍奉下,洗漱更衣前往膳厅用晚膳。
林噙霜到达膳厅时,陈安已经高坐首位,林噙霜盈盈一笑,行礼道:“给舅舅请安。”
“外甥女快请起,”陈安杨扬手道:“你折腾了一天,想必也是饿了,看看这饭菜,可还合你胃口。”
林噙霜提起襦裙,缓缓入座,略略吃惊打量着面前一大桌子的丰盛佳肴。
一盘盘热香喷鼻的饭菜,看的林噙霜眼花缭乱,只觉得垂涎三尺。
不等林噙霜开口,陈安随意道:“不知你喜欢吃什么,让厨房随便准备了些,左右日后是你掌家,想吃什么爱吃什么,自个拿主意就行。”
林噙霜被眼前的美食震撼,又被陈安的一番凡尔赛言论震惊,过了半晌才道:“舅舅莫要挂心,霜儿很喜欢这些饭菜。”
陈安消化快,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微微颔首让人开始夹菜,她吃了第一口后,林噙霜才动了筷子。
“民以食为天,”陈安怕林噙霜管家不舍得银钱,强调道:“舅舅住的差一点穿的怎么样无所谓,但一定得吃好喝好!”
林噙霜乖巧的应道:“舅舅,我省得了。”
“快吃快吃,”陈安招呼了声林噙霜,随即吃了口柔嫩美味的鱼肉,愉悦的说:“这府里就咱们舅甥俩,你也别拘谨。”
林噙霜应了一声,也放下矜持,大快朵颐起来。
在盛府闹了大半天,她也着实是又累又饿,这会子肚子空空,闻着扑鼻的饭香,食欲大动。
二人吃了顿饱饭,在园子里溜达了会,聊了会闲天。
陈安呷了口泛着茶香的双井白芽,正色道:“外甥女,墨兰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如今嫁进了伯爵府,那就是正正经经的大娘子,你以后莫要再浑说,教墨兰走歪门邪道。”
小时候的墨兰心性还不错,人也聪明好学,一个好好的姑娘,硬是被缺乏安全感,一心想要攀高枝走捷径的林噙霜,给教歪了,
变成一个虚荣成性无品无德的低门庶女。
林噙霜红着眼眶道:“舅舅,但凡霜儿有一点法子,万万不会出此下策,可墨儿实在没得选,若不搏一搏,只能被她那狠心的父亲嫁给一个穷举子。”
陈安回想起又老又丑又虚伪的文炎敬……
确实不咋能让人满意。
对于陈安的关心,林噙霜心里受用,嘴上却叫屈道:“舅舅!你莫要忘了我大姑家的那个绮罗表姐,她当年嫁给了一个穷酸书生,水灵灵的一个人活生生被磋磨死了!”
“那书生平日里除了写两篇酸文章,科举不第、经商不成,家里家外全由表姐一人操持,表姐又是为他生儿育女,又是伺候地里的庄稼,日子抛在了苦水里,不过三十就老的像老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