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
本质上是寰宇法则的具象化路径,象征着寰宇某种法则的极致。
星神是命途的具象化身,命途是星神存在的根基,所以存在命途,就必然存在星神...哪怕是已殒的星神,都注定会在寰宇留下亘古不灭的法则痕迹。
而呈现在幻胧瞳孔中如银河般璀璨耀眼的星河,是一条崭新的、未知的、从未被知晓的命途。
这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怎么可能会有命途,却不存在对应的星神?
这到底是怎样的命途?
哪怕是【虚无】或【神秘】都被人们所观测并知晓,不论怎样神秘,只要诞生了命途就必然会令整个寰宇知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幻胧的瞳孔中颤抖着极度的恐惧,在进入三月七精神世界前她从未想过这般情况。
三月七的体内沉眠着一整条命途?这怎么可能!难道她是被封禁的星神?
幻胧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眼前傻不啦叽的少女会是某个星神化身,她宁可相信这是愚者的精神领域攻击。
“咱是三月七,”三月七看幻胧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还在这.jpg”,就是说大幻老师未免也太耐活了些,从最开始的星核危机再到现在的赤月劫狱,幻胧一直都奔走在毁灭的第一线兢兢业业。
三月七感觉很莫名其妙,幻胧怎么走着走着就被吓得动弹不得了,她也跟着幻胧的视线抬起头,看到的只是一条绚烂星河,好看归好看但也不至于看这么久吧?
幻胧沉默了许久,才想起这俩人连令使都不是,压根儿就认不出来命途显现。
有一种对傻不啦叽弹琴的错觉。
三人两前一后的走在布满心兽的道路上,两侧的心兽在靠近后渐渐重塑为过去的景象。
“喂,你叫什么呀?”
“安明。”
“你才几岁就来做云骑了,姐姐罩着你呀?”
“我有师姐了。”
身着云骑装扮的三月七好奇的打量着眼前最多八九岁的稚气男孩,心底不知为何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
男孩一本正经的说着他已经有了师姐,这让她心底莫名有些熟悉的失落。
雕塑如风般吹散,清风拂向不远处,重新出现新的回忆。
暮春的暖风掠过演武场青砖地面,卷起几片浅粉的桃花。
“别别别,三分力就行了!”
尽管提前求饶,但三月七还是被如今不过十岁的安明轻易战胜,最开始她还想着罩着安明,结果这才没过两年,男孩的剑术就远远的超过了她。
视线内忽然出现了一道粉色长发的娇小身影,三月七只听安明唤了一声“玄儿姐”,当她循声转头时,有桃花花瓣掠过她骤然失焦的瞳孔,那粉发少女有着紫水晶般高傲的明眸,却在见到安明后融为月牙般的温柔。
后面二人说的话三月七是一个字都没能听清,恍惚的站在原地仿佛知道又失去了什么重要之物。
“我家弟弟,承蒙关照了。”
直到那粉发少女对她感谢,三月七才回过神,“哪里...”她指尖无意识的揪着衣摆,试图露出惯常的明媚笑容,嘴角却像坠着铁块。
喉间漫开的苦涩让三月七声音有些发哑,注视着那一高一矮离去的背影,她低下头紧紧的抿着唇。
指节攥得发白,三月七松开紧咬的下唇,眸底有些失落的释然。
夕阳将符玄与安明肩并肩的身影拉得很长,三月七脚下的影子却因温热的液体折射的支离破碎。
她不是难过,只是好像失去了什么。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又离开了她的世界。
“自作多情。”
对此,大幻老师发表了简单的四字评价。
原本还在感同身受的三月七听到幻胧的冷嘲热讽后拳头直接硬了,拔出那柄散发着寒意的长剑就对着幻胧斩出一道弧光。
但那剑刃只是穿透幻胧的身躯,斩向无垠的精神世界。
幻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三月七:“我是个魂儿,你在砍什么呢?”
三月七无语,见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幻胧,只能将视线继续移到心兽幻化的回忆中,那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故事。
云骑少女对名为安明的少年一见钟情,却发现他早已有了心上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想起安明曾提起过的玉阙故事,在那里发生的除去太卜与无名剑首的爱情故事外,还有一个名为“艾妮”的少女那不为人知的爱意。
原以为要等到去了玉阙才能回想起这段记忆,没想到阴差阳错间因心兽解封,三月七的表情有些感慨,原来她每次扮演的角色都很相似呀。
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做败犬!
三月七穿过那一个个场景,看到曾在玉阙发生的全部,直到与安明的回忆定格在那棵桃树前。
“我想留在你记忆里的是最完美的自己。”
“谢谢你,安明。”
那是艾妮用来道别的最后一句话,而后便再也没有回头,独自一人离开。
安明并不知晓在那之后的故事,“艾妮”却知道安明在那之后全部的故事,而那段不曾为人所知的故事,如今全部呈现在三月七眼中。
“在你看厌我的容貌前...在我变老前,我就会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艾妮踏上了旅行,寰宇很大,大到她穷尽一生都无法走过千万分之一,可她不想留在玉阙。
就当作是她小心眼好了,她就是看不得安明总是贴在那符玄的身边。
安明很好,符玄也很好,是她不好。
“若是能令你日也思,夜也念就好了...”
那样她便能永远活在安明的心里了。
艾妮背着小行囊,腰间别着那柄陪伴了她十余年岁月的云骑长剑,也见证了这十余年她所有的思念。
这些年来积攒下的积蓄虽然不算很多但也足够支撑旅程,再加上艾妮习惯了节俭也不会到处挥霍金钱,资金反倒是比较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