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县
“南中反叛易定也,公子何必于汉中远赴边陲,若伤贵体,如何使得。”
曹丕说道:“我未听诸葛先生之言,致使夷陵被占,荆蜀通路断绝,兵败荆州,故有南中之叛。怎忍见先生一人南下不毛,因而轻骑至此。德昂放心,此战当以蜀中之兵为主,我于后看顾粮草,观诸葛先生之计。”
曹丕在荆州时间一长就忘记了诸葛亮的叮嘱,直到夷陵县被海军攻占,他才后悔莫及。从上庸三城撤回汉中,败军没有收拢多少,自觉没脸见诸葛亮,就一直呆在汉中,同时防备刘备进攻汉中。
听闻南中反叛,他也明白是自己造成的,于是千里迢迢赶到蜀中,听闻诸葛亮已经出兵,怕给诸葛亮带去麻烦,也认为益州郡是叛乱起点更加重要,就来到江阳县,正好赶上准备出兵的李恢。
李恢率部和曹丕亲卫共计三千余人南下南昌县(朱提郡属的)与庲降都督邓方汇合,一起南下直奔益州郡。
曹丕说道:“孔山(邓方)、德昂,轻兵直入是否不妥?”
邓方说道:“公子勿虑,叛贼蛮王孟获引军北上援助雍闿,益州群贼无人统领,此正进击之时。”
曹丕想让邓方稳步推进,邓方和李恢只是不听,邓方急于平叛,仗着李恢熟悉地形轻兵直进。之后一段时间,这支偏师杀入益州郡,连下数座城池,还是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常年征战的曹丕觉察出叛军有大动作,对军中小校下令停止行军,但令他诧异的是,这些士兵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没有一个人驻步。
“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而今敌情不明,直袭敌境非合兵法。”曹丕压下心中的不快,来到主帐,“我令驻军此地,待探得敌情,再出兵。”
李恢听曹丕下令,无奈叹息,正要出帐传令,邓方拉住了他,说道:“公子初至,不知南中详情,末将都督南中经年,深知叛贼散漫,无以成事。此时正当一鼓作气,不给叛贼转圜之机,若迁延日久,叛贼有备,难定矣。”
被正面反驳,曹丕心中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突然脑中一清,冷汗直冒,顺势说道:“既孔山早有定计,便按孔山之计行事。”
“都督,直驳公子之言,是否不妥?”曹丕离开后,李恢问道。
“此战诸葛先生为帅,公子本不需至此,若因公子之故,坏国家大事,致使叛乱燎原,非人臣之所为。”邓方宽慰道,“德昂勿虑。”
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邓方,李恢心中有了一丝疑虑。李恢心中的疑虑曹丕心中同样也有,他回到自己的营帐,招来一名亲卫,说道:“汝速回蜀中,将巴蜀各级官吏之名,出自何处登记在册,待我回蜀中,告之于我。”
“是!”
“但愿此事无所出,乃我乱思……”
数日后,蜀军偏师到达滇池县(益州郡治所)城下。
“城中反贼听着,我大军已至南中,即刻开城投降,只诛首恶,从者不论,倘若迟误,摧身碎骨!”
“区区千余兵马也敢长驱直入,汝等已被围,尚且不知,今日便是尔等死期!”城头上喊话的正式孟获。
孟获突然出现在滇池县城中令邓方等人大惊,好在诸葛亮训练的蜀军有过遇袭的演习,没有立刻慌乱。
李恢果断指挥将士结阵,围成一圈,一点点向后方大营撤退。
雍闿死后,孟获撤回益州郡,便得知邓方进兵神速,已经杀入益州郡。孟获回军途中已经打听到高定兵败,蜀军神勇,即使孟获手上的士兵人数众多,他也不敢直面进攻邓方偏师,于是令叛贼让路,诱邓方孤军深入。
孟获的想法是好的,可惜聚拢在他身边的士兵不是完全由他统治,都是许多大小部落抽调的士兵,他只不过是最大的一股势力而已。
孟获包围的士兵前进有快有慢,跑的快的被蜀军强弩射退,只得停止进攻,等待四周的友军。叛贼各部完全包围蜀军的时候,蜀军已经安全退入大营,依营而守,叛贼奈何不得。
“蜀军兵少,我等围而不攻,彼粮断自溃。”不是统一部下,孟获也不好责骂众人,只得转变说辞,坚定众人包围之心。
自从前面被吓住之后,曹丕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这次孤军被围,他也只是冷眼旁观,不再多说什么。
曹丕不说话,反倒让邓方羞愧,说道:“不听公子之言,致有此危,请公子责罚。”
“我军虽被围,然军士无所失,尚有取胜之机,孔山不必如此。”
“公子勿忧,都督勿虑。”李恢笑道,“我有一计,可解此难,更可破敌。”
滇池县
“众首领,可察觉蜀军异动?”蜀军被包围后,完全没有动静,每天只呆在营中,令孟获非常意外。
“孟首领,蜀军被我大军围困,已吓破胆,每日龟缩不出,又何必多虑。待其粮尽,自会投降。”
被其他首领的轻松感染,自己也确实想不到蜀军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孟获也开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起来。
“报首领,有蜀军使者至。”
“带来!”
孟获问道:“汝等北人有何言?”
“我非官军,乃李家仆从,今有家主一言,告之众首领。”
“讲来。”
“家主言,官军粮尽,欲规退还,吾中间久斥乡里,乃今得旋,不能复北,欲还与汝等同计谋,故以诚相告。”
“汝主果欲同谋乎?”
“信而有征。”家仆说道,“我主愿引本部兵马至孟首领帐下,我两家可相约时日,我主举事,首领攻营,里应外合,破官军易也。”
“若果真如此,我必助汝主治朱提。”
“谢孟首领,我不便久留,以免为官军得知,就此告辞。”
“请!”
之后几天,李恢继续让家仆带着军营情报连通孟获,孟获彻底相信了李恢反叛的想法。李恢和孟获相约时日,乘夜夹击蜀军军营。
“首领,蜀营起火,李恢率军杀出南门!”
“传信众首领,齐攻蜀营;再令前军接应李恢,拦截蜀军追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