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楼的幽深回声中,兔耳男人的话语尚未完全消散,一道突如其来的巨响便如雷霆般炸裂,震撼了整个岛屿。
那声响犹如远古巨兽的咆哮,狂暴而恐怖,撞击在岛屿的边缘,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钟楼内的员工们原本沉浸在兔耳男人的话语中,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心头一颤,仿佛被冰冷的铁锤击中。
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愕,眼睛瞪大,面面相觑,试图从对方的脸上寻找一丝安慰。
然后,他们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投向了远方的沙滩。
在那里,一场未知的剧变正在上演。
海风呼啸,沙尘漫天,似乎预示着某种无法预知的灾难即将降临。
他们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仿佛能感受到那股从沙滩传来的强烈震动。
长着鸽子翅膀的长发青年率先从钟楼中迈出,他的步伐虽然沉稳,眼中却闪烁着疑惑。
眼前的景象让他为之一怔。
一艘巍峨的游轮静静地躺在沙滩上,仿佛一座十八层高的巨塔,被大海遗弃。
它庞大而壮观,此刻却如同一只受伤的巨兽,无力地趴卧在金色的沙滩上,显得如此孤独与无助。
海风吹拂,游轮上的旗帜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游轮的甲板上,人群如潮水般涌动,他们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惊恐与绝望。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仿佛有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正在游轮上肆虐。
他们的身后,一团黄绿色的毒气如同恶魔的触手,悄然蔓延开来,无声无息地吞噬着一切生命。
那些未能及时逃离的人,在毒气的侵袭下痛苦地挣扎,他们的皮肤迅速起满了水泡,喉咙因水肿而窒息,只能无助地抓挠着自己的脖颈,最终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悲惨地死去。
而那些侥幸逃脱的人,如同被恐惧驱使的野兽,疯狂地穿越着椰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恐怖的游轮。
然而,当他们看到前方那座高耸的钟楼时,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束缚,骤然停下了脚步。他们惊慌地向后退去,仿佛在那钟楼中,隐藏着比毒气还要可怕的东西。
钟楼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异常阴森,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如同一座通往地狱的门户。
顾江野准确地在人群中看到了沈阡的身影。
自从玩家们吃过饭后,归乡号游轮上发生的一切便如同按下了快进键,进入了疯狂的快进模式。
在一声尖叫的余音中,厨师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狰狞,他手中的刀光一闪,穿机车服的年轻男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这一刹那,整个游轮的灯光如同被巨大的黑手瞬间掐灭,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船员们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他们的呼喊声如同风中的残烛,带着诡异的颤抖:“所有乘客,请立即回到各自的房间,不要惊慌,不要逗留!”
然而,对于“玩家们”而言,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却犹如一场精心编织的狂欢盛宴,悄然拉开了帷幕。
在这片混沌的黑暗中,他们中间悄然混入了诸多陌生的面孔,如同幽灵般悄然降临。
每个人都在黑暗中低声宣告自己同为“玩家”的身份,目光在黑暗中闪烁,闪烁着狡黠与贪婪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猎物。
黑暗中,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玩家们的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不断撞击着他们的胸膛。
在这混沌的漩涡中,沈阡的感官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引力牵引,他感到脖颈上的触肢在轻轻拉扯,引导他步向未知的黑暗。
他的目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穿梭,直至定格在一个身影上——“顾江野”。
然而,这并非他所熟知的顾江野。
这是一个更为疯狂,更为神经质的灵魂投影。
他的存在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将周围的混沌都撕裂开来。
即便身处这无尽的黑暗中,那个“顾江野”却拥有一双纯白的瞳孔,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奥秘。那双眼睛如同在黑暗中燃烧的星辰,照亮了他周围的一切。
\"啊,原来……\"顾江野的声音中,夹杂着沈阡无法捉摸的深沉与复杂,像是一股暗流,在静谧的湖面上悄然涌动,让沈阡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我们之间可以有这样一个结局吗……\"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层层迷雾,穿透了漫长的岁月,最终定格在沈阡那张还略显茫然的脸庞上。
那眼神中,有太多的东西,是沈阡无法理解的——是遗憾?是期待?还是一种深深的、无法言说的情感?
沈阡只觉得,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无声无息地刺入他的心中,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疼痛。
他试图从那深邃的眼眸中读出更多的信息,却只感到一片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情绪冲击。
“顾江野”很快便影如同烟雾般消散,仿佛从未真正存在过一般。
游轮内,灯光再次闪烁,恢复了先前的明亮。
玩家们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人数竟然激增了近十倍。
然而,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面前,他们却无暇顾及这奇异的增长——副船长的声音在广播中尖锐而焦急地响起,“前面是岛!我们要触岛了!!!!!!!”
“轰——”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回荡在游轮上空,伴随着剧烈的晃动,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倾斜。
餐厅内挤满了恐慌的玩家,他们彼此推搡,如同无头苍蝇般,急切地想要寻找逃生的出路。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黄绿色气体突然从空调的出风口喷涌而出,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