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远远的看着胖哥,抬手捂住了心口。
撕扯般的疼痛,牵动了真力,加速的奔跑,气息正在体内乱窜。
略微放慢了步伐,正想喘口气,只感觉一阵异样的风迎面拂过。
远处胖哥看着一惊,似乎要跑过来。
夏至朝着他摇头,递着眼色,让他藏好,先保全自身,过后再想办法。
“夏至……跟我回去,长老有话问题你!”
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她身侧。
从头到尾一身黑,最外头套着连帽的斗篷,宽大的帽兜罩着头。
一张脸影在黑暗里,全然看不清。
夏至往四周看,刚刚用来阻隔她的气墙,已经有了实形。
灰黑色,如同巨大的,倒扣的盒子,罩住了她。
光线也跟着你暗了下来,只有外头一半的明亮。
黑衣人的脸,在这样的光线下,更加阴沉。
“我不想去!”
夏至更紧的按着心口,体内本就勉强控制的真力,有了这个阻隔空间的加持,更加难以控制,奔腾在静脉里,呼之欲出。
夏至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突突跳动的脉搏,异常诡异的兴奋。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冰冷的声音,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机。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再待上一刻钟,你就会真力耗尽,我顶多辛苦一些,抗着你回去交差!”
他说的倒是真的!在这里提起的真气,会被四周的气墙吸走,就她现在这个状况,都用不了一刻钟……
“我跟你回去。”
夏至松了口,与其消耗真力,不如留着实力,以图后效。
“都是族人,我就不上家伙了,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我出手可没轻没重的,弄不好,你可能就见不到族长了!”
黑衣人抬手撤了阻隔的气墙,四周光线重亮,熟悉的谷家祠堂已近在眼前。
夏至不由得嘲讽一笑,“我也算有幸了,让谷家隐世的顶尖高手,亲自送我回来!”
黑衣人的手微微抬了抬,做了个请的动作,算是客气。
“过奖了,姑娘珍重,一路好走!”
一个陌生人的送别!此去凶险,九死一生!
夏至颔首,保持着应有的体面,礼貌回礼,决然踏入了祠堂……
林欢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入目处,所有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虚无起来。
神思浑浑噩噩的,耳边似乎有人在惊呼。
“天呐……你……是不是林欢言……”
有个人影挡在了林欢言的面前。
他茫然地看了过去,陌生的女孩子的脸,在他眼前晃了起来。
“你是林欢言对不对?”
陌生的女孩子还在兴奋中。
“天呐……我居然看到你真人了!”
林欢言眨了眨言,还是看不清面前陌生女孩子的脸,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我……”
林欢言张了张口,一口殷红的血随着吐了出来。
“别走……”
他的手往前伸了伸,试图在虚空中抓住心中思念的人身影。
但什么都没抓到,心口剧烈一疼,一口血又跟着吐了出。
他再也坚持不住,闭上眼倒在了地上……
“天呐……你怎么了?”
“林欢言!林欢言!!”
“有没有人啊!有人晕倒了……”
女孩子惊恐的呼叫声回响在巷子里,很快路人聚集了过来……
夏至抬手,动了动禁锢着双手的铁链。
抬眸,看向了祭坛的一侧燃着烛火的灯柱。
此刻天已经黑了,这座深山中的古老祭坛,没有人工的光源,那点烛火是唯一的光亮。
烛火用异界异兽的油脂做成,已燃百年,日夜不熄,看似无穷无尽。
而她……大概快油尽灯枯了。
三天……无水无食……大概是她这纤弱的身体的极限……
那些把她带到这里的人,说什么?
对了!好像说等着族长他们商议之后,再做处置……
夏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身体撕裂般疼痛,今天午后开始,感觉呼吸都是件费力的事。
“夏至……”
族长冰冷严肃的声音从黑暗里远远地传了过来。
夏至似乎松了口气,微微偏了偏头,向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族长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
黑色的长袍,衣摆曳地,拖拽出的轻微声响,如同细针刺痛着夏至的神经。
“今夜是月圆之夜,子时一到,祭坛阵法会启动,你……就以身祭坛,赎清你的罪过吧!”
族长目光阴鸷,垂下眼,睥睨众生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傲慢且令人生厌。
夏至看透了他这副伪君子的样子,不屑地一笑。
“就这么迫不及待?!我还以为,好歹会装装样子,搞个什么长老会议,家族会议什么的……”
夏至缓缓的说着,一字一顿,几乎要费尽她最后的力气。
族长轻蔑一笑,“就凭你?还需要什么长老会议?三天,足以!”
“也对……”夏至又是冷冷一笑,“我这种废棋,确实不值得您费什么心思,您能亲自过来,告诉我结果,也算是给我脸面了!”
正话反正说,话语间尽是讥讽。
族长一声冷哼:“看在你有一半谷家血脉的份上,还有什么交代,就说吧!只要不过分……”
交代?!
夏至愣了一下,脑中浮现出了林欢言的样子,眸光一动,就把这个画面硬生生掐断了。
“献祭仪式过后,劳烦族长,把我送到我表哥身边,有他唠唠叨叨的,想来日后也不寂寞!”
得他多年照顾,没有回报半分,总觉得欠了他,日后相伴,慢慢还吧!
夏至微微颔首,算是谢过族里保存最后的体面。
族长的眉心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些意外,眸光沉了沉,应了:“如你所愿!”
夏至再次颔首,算是告别,看着族长缓缓离去的身影没入黑暗中。
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皎洁的月,柔和的月色,轻纱般盖在身上。
“林欢言……子时快到了,你睡了吗?”
夏至低低的呢喃……
“夏至……”
林欢言猛地睁开眼,病床旁正在帮他换输液药瓶的护士朝着他和善的笑了笑。
“你总算醒了……我去叫医生……”
林欢言的眸光从护士离去的背影收回,看向了窗外那一轮圆月,心口开始闷闷疼了起来。
“夏至……”
“刚刚……是你在叫我吗?”
林欢言捂着心口,对月喃喃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