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不远处有个小土包,小土包里露出极短的一截剑柄。
那剑柄是青绿色,看的出来是风系。
墨时言顾不得其他,先翻找乾坤袋里的瓶瓶罐罐,找出能用的丹药,一股脑的全都喂给沈风眠服下。
雨殊现身,把沈风眠的断剑捡起来收好,然后来到露出一截青绿色剑柄的小土包前,绕了一圈来回打量。
墨时言没来得及给他解释,但回到契约空间后,游云便简单跟他说了下心中担忧。
“这把剑的气息似乎也不是很强啊。”
雨殊谨慎绕着露出来的一截剑柄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的气息。
他拿下了防御系的水玲珑,自身的雨妖族传承的水神鞭也不是凡物。
虽说都不至于跟他交谈,但还是有本身意志的。
绕圈的时候,他特意跟自己的水神鞭、水玲珑沟通过,想要让他们感应下这兵器有什么特别的。
若是这把剑当真很厉害,认他为主的两样兵器必然会有反应,或者发出警示。
结果,得到的结论却是平平无奇。
“待会儿再说。”
墨时言有点儿担心沈风眠,暂且顾不上去看那把剑。
接连喂给沈风眠几颗丹药,其中治疗内伤、外伤的都有,等了会儿,沈风眠微弱的气息才稍微稳定些。
墨时言稍稍松了口气,继续翻自己的乾坤袋,找找有没有其他可用的东西。
察觉到沈风眠气息稳定,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雨殊才过来。
“你把外敷的药给我,然后避一下,我给他上药包扎下,不赶紧止住血,苏醒时间得长上许多。”
丹药那种东西,他目前拥有最好的,就是之前丹云给他的那一瓶,外伤、内伤药只有品阶低的,远远比不上墨时言手里的那些丹药。
“好。”
墨时言本想自己来的,听到雨殊这话才恍然想起来,现在的她跟沈风眠年龄相仿,称不上是长辈,的确得注意下男女之别。
把外敷的药交给雨殊,墨时言背对着两人站在小土包前。
雨殊接手照顾沈风眠一事,便换成她来研究这把露出一截青绿色剑柄的剑。
顾忌到沈风眠距离这里太近,墨时言跟雨殊一样,都没有擅自动手试探,而是召唤了自己刚拿下来的隐星剑。
隐星剑有自己的意志,能勉强与她沟通,加之隐星系别特殊,召唤隐星出来询问,跟召唤荧惑出来应该差不多。
本想问问隐星这把剑是否有危险的气息,结果隐星直接跳了出来,飘到青绿色剑柄旁。
“黑色的剑?不是冰系吗?”
雨殊帮沈风眠上药包扎,同时还召唤水流给他清洗了伤口,沈风眠的状况越发稳定,他便分出了心神注意墨时言这边。
“也拿了冰系的,只是冰系的还没炼化。”
墨时言没回头,微微垂下眼眸,与隐星同步感应,还释放出数道魂力悄然没入小土包外围小心试探。
有句话叫,越是无害的越比想象中的要危险。
即便什么都没感觉到,她也不敢大意。
“这剑很特殊啊。”
就在此时,沉默了许久的游云突然开口,兴致勃勃。
“怎么说?”
墨时言将灵魂力撤回,隐星还在绕着土包转,看上去也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就跟我差不多,无法化形的小黑蛇状态,跟我性格天差地别,记忆也不互通。”游云组织语言,“两个灵魂一个身体能理解吗?”
墨时言听明白了,这把剑现在的确是无害的,可一旦被触发了,就会好似换了一把剑似的,伤了沈风眠的是这把剑,但并非眼前这种状态。
跟末世说的双重人格一样。
她在末世接触过一个双重人格,所以游云的解释很好理解。
只是,她的重点从眼前的青绿色剑,转到了游云身上。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认知中的双重人格,原来你是双魂共生吗?”
双重人格是一个灵魂的两面,双魂共生可是直接两个灵魂,本质上的区别。
她以为游云是前者,结果竟然是后者。
双魂共生,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来到这里时间不长,所知并不多,可她至少知道,异界游魂只能进入灵魂刚刚离体的身体,夺舍是强行抢夺身体,把原本的魂魄吞噬或者驱逐。
双魂共用一个身体,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
游云回答了一句,把话题又转回到了青绿色剑柄上。
“这把剑似乎是用双魂祭炼而成,之前的隐星,若是本身意志够强的话,他原主人留下的残魂够强,最终结果便是跟这把剑差不多。”
听出游云不想多说,墨时言便把注意力转回到剑上。
“双魂祭炼?用灵魂铸剑吗?”
一时间,墨时言心绪复杂。
“对,生魂为祭融入器物之中,乃是一种很残忍的手段,魂魄在祭炼过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生熬过锻造的苦楚,却又永生永世被困在器物之中。”
游云言语间满是对这种手段的厌恶。
“如何判断器物是自己生灵,还是生魂祭炼而出?”
像是隐星,之前剑中的两股意识,就分别来自于隐星自己生出来的意识,跟原主子留下来的残魂。
“这个说来就复杂了,一般情况下,先看器物品阶,再看器物的年份与灵的完整与成熟程度,像是这把剑,到了生出灵智的程度,但灵体该是宛若孩童。”
游云拿眼前的剑举例之后,总结道:“总的来说,全靠经验。”
这话把墨时言心底的复杂驱散了大半,有些好笑的道:“你这等于没说。”
“因为除了一般情况还存在特殊情况,比如锻造之人将自己的魂丝,或者部分魂魄融入器物,则器物一出生就拥有完整的灵,且与锻造者心念相通。”
“醒了。”
游云的话刚落下,雨殊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包扎好了?”
墨时言把隐星召回,同时也没忘记自己背对着两人的原因。
“好了,转身吧。”
墨时言回头,就见沈风眠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被雨殊扶着坐起来,脸色已经煞白,还没恢复多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