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意乱,感觉眼前昏暗,被南映栀一提醒,云霁才察觉眩晕根源。
窒息感袭来,他犹如溺水被救上岸边之人,连连喘气。
好不容易等难受劲儿过去,云霁已然脱力。
他柔若无骨般,静靠在南映栀肩头,缓慢调息。
一直在抚他后背,南映栀见他身子起伏变小,感觉他好了些,遂关切发问:“喘过气了么?”
云霁在她耳边闷哼一声,算作答应。
他使坏一般,对她耳朵喃喃:“小栀子,我心跳得好快,要命了。”
南映栀很想对他这种花招免疫,但奈何耳朵不争气,发热感如浪潮般,阵阵扑来。
发现云霁蔫儿坏,她打不过就加入,也不客气起来。
南映栀拉过云霁手,将它放在自己心口,让他体验自己强有力的心跳。
她笑吟吟:“没事,不会要命,因为咱们半斤八两,一样快,大不了,做对苦命鸳鸯。”
发现这话不太吉利,南映栀迅速补上一句:“一起到天上去,做对神仙眷侣。”
果然,还是云霁更经不住撩拨。
手夹在南映栀掌心和她胸膛之间,耳旁又满是她情话,他羞得闭上嘴。
“青川儿,”手细细抚他鬓角,又蹭下他耳朵,南映栀问他,“宫里传来的消息,说你病了?”
“发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不想让她伤心,云霁本能语气轻快,试图化解她担忧,“你看,我如今不是好好的么?”
“唔,”没否认,也没点头,南映栀环过他的腰,“感觉你瘦了,之前一只手绕,刚刚好,现在都空出一大截来。”
身体消瘦乃外在显现,云霁无法否认。
试图用肢体动作,转移南映栀注意力,他摘花似的,在她嘴角啄一下:“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北宋·柳永《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你不后悔,我后悔啊,真饿出毛病咋整,”想起翎风说他饮食挑剔,南映栀对他情话油盐不进,“虽然你这么说,我挺感动,但还是好好吃饭吧。”
“我尽量,”看她皱起眉,云霁赶紧改口,“我会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南映栀轻声哄他,“多少还是吃点。”
发现她对这个很看重,云霁上道,眨巴眼睛:“好。”
感觉他当自己面应下来,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阳奉阴违,南映栀振振有词,试图用话语唤起他干饭热情。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念叨到这儿,南映栀“啊”一声,幡然醒悟,“你茶饭不思,是不是因为有人欺负你?”
“没有,”往她怀里钻,云霁话语锋利,“谁敢。”
不知他是真有手段存活下去,还是单纯让自己安心,南映栀愣怔片刻,手扶住他后心。
“你如今,应该是住在瑶华宫,”目光一错不错,她检验宋城教育幼妹成果,“那淑贵妃,待你如何?”
“说来也奇怪,”谈到淑贵妃对自己的态度,云霁实话实说,“她本来不怎么待见我,但不知是听谁的话,又忽地待我挺好。”
还以为是淑贵妃欺负他,克扣他饮食,听到他否认,南映栀松口气:“那就成。”
云霁一脸好奇:“怎么你像是,早预料到这个结果似的?”
“因为此事是我特意吩咐的,”南映栀给他解释,“跟她住一块儿,你不必担惊受怕,她兄长宋城,是我的人。”
惊讶于她收服人速度,云霁眼睛睁得溜圆:“什么时候,宋城投到你麾下了?怎么我之前派人问,也不见他投诚。”
“可能是我言语激昂,吸引住他了?”时至今日,南映栀仍咋没想通,“他是在为战事筹款后,自个儿来的。”
“谋逆一事,非同小可,”云霁提出建议,“还是打探清楚他底细为好。”
感觉这话有理,南映栀颔首:“你说得对,我出去就派翎风翎雨查去。”
“他俩跟在你身边,被不少人见过,不是明察暗访的优选,”云霁指头对着如意坊地板,虚点一下,“不如让林炽去。”
“乖乖,”情不自禁,南映栀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你可真是我好军师。”
忍下自额头传来的酥麻,云霁身子发软,声音带喘,却没闪躲:“为你,我不介意做军师。”
“对了,”想到自己与宋城京郊遇刺一事,南映栀目光幽深,“你对太后,了解多少?”
说到太后,云霁话语感慨:“她看上去,只是个后宫妇人,但并不容小觑,前朝里,有不少她的人。”
看南映栀点头,他接着往下讲:“不少保皇党中人,并非云霆忠实拥趸,他们一大半儿,都是冲太后来的。”
听他一席话,南映栀想明白很多事,她慢慢点头:“原来如此。”
看她有话要说,云霁顺着话题,给她展现机会:“问起太后做什么?”
“下朝路上,有人行刺,”不想让他担心,南映栀忽略具体过程,三言两语交代完,就步入正题,“翎雨说,他们身上,有太后宫里的气息。”
“太后宫中……”回忆请安时闻到的味道,云霁了然,“他说的,可是檀香,再混合些沉香?”
对香料了解不多,南映栀摇头:“他只说好像在太后宫里闻过,但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太后慈宁宫焚的香,不单是檀香和沉香混合这么简单,里头还加了些西域香料,”怕她被自己绕晕,云霁长话短说,“简而言之,是特配的。”
思索片刻,他得出结论:“翎雨鼻子灵,他说是,那十有八九,你遇刺一事,和太后脱不开干系。”
“果真是她,”南映栀感慨,“后宫不得干政,但想要让她儿子彻底坐稳龙椅,她还真是不择手段。”
“太后手段多,”深切怀疑自己前世那杯毒酒和太后关系密切,云霁搂她脖颈的力道加重,“你要多加小心。”
“好,有你这话,我会的,”对云霁搂她脖子作出回应,南映栀将他环抱得更紧,“不过你也要好好吃饭。”
她短短几句关心,让云霁心神荡漾。
他低声嘟哝:“若是你给我做,我是肯定吃的。”
他这番话,南映栀听着,有些不好意思。
不夸张地讲,她下厨,就是炸厨房。
不过为云霁,向大厨请教,勤奋学习,应该也有的救。
计划抽空苦练厨艺,她做出承诺:“围猎在即,若我能找到时机,给你烤吃的,你要说到做到哦。”
感觉在宫里的沉闷日子,又有了盼头,云霁脸上再度浮现血色:“自然。”
透过窗子,见独孤月仍在戏耍杨凌,大秀武艺,南映栀拍拍他手背:“咱们谈点别的吧。”
“嗯?”还在缓慢回神,云霁说不出别的,只“嗯”一声。
出于试探他对独孤月的了解,南映栀手往窗户指:“你认识那青衣人么?”
扫一眼,云霁收回视线,顺从地“她一问,他一答”:“不认识。”
以为云霁多少知道些独孤月的事,自己方得以往下讲,如今得到否定答案,南映栀陷入沉思。
要怎么,才能隐晦告诉他,独孤月,是国师那渡不过的情劫?
看她不再说话,云霁敏锐反应过来:“这人,你认识?”
不知道自己该透露到什么程度,南映栀闪烁其词:“算是吧。”
“算是?”纡尊降贵般,云霁目光再度往独孤月脸上扫,话语悠悠,“诶,这人,长得真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