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瑛的八个嫔妃之中,公孙氏年龄最长,因此被其他人推为姐姐,甚至就连皇后薛柔也尊称她为“姐姐”。
公孙大娘嫁给李瑛的时候,他还是太子,那年公孙大娘三十二岁。
转眼过了三年,如今的公孙大娘已经三十五岁了,而李瑛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
由于常年习武,直到前年冬天公孙大娘才有了身孕,并在去年夏天于大明宫内为李瑛生下了第七个儿子,被取名李武,册封为郯王。
也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生下李武之后到现在过了七八个月的时间,公孙大娘的肚子却再也没了动静。
不过她对此倒也坦然接受,时常对人说能有“武儿”这个儿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一片喝彩声中,公孙大娘提剑起舞,剑出如虹。
只见她身姿矫健,时而翩若惊鸿,时而矫若游龙,直看的在座众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喝彩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好看,真是太美了!”
“何止是美,而且是飒,简直是又美又飒!”
“姐姐的剑舞真是冠绝天下,巾帼不让须眉啊!”
一直留心观察众人表情的沈珍珠起哄道:“陛下,我记得你曾经为师父的剑舞写了一首诗歌,何不当着众姐妹面诵读一番?”
李瑛笑道:“你与大娘皆为朕之后宫,何不于今日改口称为‘姐姐’?再以师徒相称,岂不别扭?”
“不可、不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沈珍珠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李瑛存心调戏她,坏笑道:“你既然称呼朕的嫔妃为师父,又该如何称呼朕?”
“各论各的!”
沈珍珠轻描淡写的化解了李瑛的发难,催促道,“陛下,快快吟诗。”
崔星彩、章仇明月、江采萍等几个热爱文学的女人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陛下快快诵来,让臣妾们长长见识。”
“那好!”
李瑛欣然起身,引吭高歌,将自己为公孙大娘“创作”的诗歌吟唱了出来。
“今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只有十句,因为下面的段落不符合情景,更不符合人物身份,至于再做出续写,李瑛是没这个能力的。
而且李瑛是唱出来的,不是读出来的。
穿越到这个世界三年了,李瑛早就熟练的掌握了这个年代的唱腔,再加上他前生学习过戏曲,他的演唱能力堪比专业伶人,艺术水平不低。
一首诗吟唱完毕,而公孙大娘也正好演奏完毕,堪称珠联璧合,交相辉映,引得在座的嫔妃一片喝彩。
“谢陛下伴奏!”
公孙大娘收了剑先向李瑛致谢,又接着对其他嫔妃道,“让诸位姐妹见笑了。”
众女人纷纷道:“搁在以前,想要看姐姐的剑舞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谁敢见笑?”
等公孙大娘落座之后,众女人又把打趣的对象放到了李瑛的身上。
杜芳菲说道:“陛下真是偏心啊,除了公孙姐姐之外,还给崔姐姐写了一首诗,大伙儿也一定让陛下给自己写一首。”
十八岁的沈珍珠与江采萍性格相对单纯,马上就把脑袋凑过来:“陛下给崔姐姐写的什么诗,杜姐姐快吟诵一遍,让我们听听。”
杜芳菲想了片刻,红着脸道:“我对诗词一窍不通,只记住了一句胸前瑞雪灯斜照,其他都忘了,还是让崔姐姐来吟诵吧?”
崔星彩不好意思的摆手:“哎呀……我也忘了,姐妹们吃酒、吃酒,我们是来为陛下排忧解烦的,又不是来让陛下考状元的。”
“不嘛、不嘛,崔姐姐你可不能占了便宜卖乖,我们要听听陛下如何夸你的?”
沈珍珠、江采萍都是十八岁,章仇明月十九岁、杜芳菲二十岁,放在李瑛穿越之前的世界都正是读高中的年龄,一旦玩嗨了就会肆无忌惮。
虽然她们从小就学习各种礼仪,但今晚气氛烘托到了这里,大家也就不再拘谨,将少女的天性彻底释放了出来,能多嗨就多嗨!
倒是薛柔因为皇后的身份,不能和这些小年轻一样疯狂,只能强忍笑意端着架子,但还是不时捂嘴偷笑。
阿史那乌苏因为对汉人文化了解不够深,因此公孙大娘的剑舞还能吸引她,对这个诗歌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少兴趣,只是默默的坐在桌子前享受着美味佳肴。
薛柔观察到了阿史那乌苏的孤独,便笑着向她举杯:“乌苏妹子,姐姐敬你一杯。”
“谢皇后!”
阿史那乌苏受宠若惊,急忙举起酒杯回敬,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毕竟她肚子里的龙胎到今天已经四个月了,纵然突厥人性格豪放,做母亲的也不想培养出一个酒鬼来。
皇后的善解人意、体贴入微让阿史那乌苏很感激,放下酒杯之后便主动聆听其他女人的话题,以免自己看起来格格不入。
章仇明月起身道:“我能记住这首诗,我为诸位姐妹背诵。”
“好、好、好!”
沈珍珠与江采萍疯狂鼓掌,表现的积极踊跃,活脱脱班级晚会上的气氛担当。
“咳咳……”
章仇明月清了清嗓子,轻启朱唇,用甜美的声音吟诵道:
“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
“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嗯嗯……就这些,完了。”
沈珍珠作势去端蜡烛,嬉闹道:“崔姐姐让我照照你的胸前,看看瑞雪在哪里?哇……真白啊,又大又白,果然像瑞雪一样,陛下还真是有眼光。”
崔星彩佯怒道:“你们不要来取笑我,要问就去问陛下。”
于是,沈珍珠、江采萍、章仇明月又把攻击目标转向李瑛,纷纷端着酒杯上前,攻守一致的提出了要求。
“陛下,你给公孙姐姐与崔姐姐各自写了一首诗,今晚也得给我们都分别写一首,要不然我们每人罚你两杯!”
沈珍珠代表几个年轻的嫔妃提出了要求。
“这样吗?”
李瑛挠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让自己写出能够比肩“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样的诗句是不可能的,但像乾隆、张宗昌那样来几句打油诗倒也未尝不可。
“好好,朕试试。”
李瑛露出不正经的笑容,摇头晃脑的吟诵,手指头不停地点着面前的女人。
“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
众嫔妃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大眼瞪小眼,这算什么诗?
这真的是与诗仙李白齐名的诗王吗?
或者,现在应该改为“诗帝”了。
但李瑛丝毫不理睬这些嫔妃们诧异的目光,摇头晃脑,仿佛进入了忘我的创作状态。
“九个十个十一个,吹灭蜡烛全哆嗦。”
“哈哈……”
等李瑛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顿时引起嫔妃哄堂大笑,纷纷抗议陛下不正经,这样的打油诗不算……
李瑛丝毫不理会抗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朕这首诗送给你们所有人,不偏不倚,雨露均沾,以后都莫要找朕的麻烦了。”
“陛下耍赖。”
“堂堂圣人不正经……”
宴会在欢声笑语中继续进行。
薛柔收了笑容,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一本正经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臣妾方才听吉小庆说了魏王的案子,他做的确实不对,也不怪陛下大发雷霆。
可魏王毕竟是陛下最好的兄弟,臣妾以为还是要从轻发落,宽恕了魏王这一回。
兄弟之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可以断绝民间的流言蜚语,毕竟人多嘴杂,流言可畏,说什么的都有。
臣妾身为后宫,本不应该干涉政事,但魏王的案子乃是家事,故此臣妾斗胆直言,还望陛下慎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