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几人都僵在了那里。
片刻之后,还是关小筠先开了口,“哟,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你们主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许妩依旧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躺着。许安却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猩红的眸子,恶毒的看着关小筠,“你,你们早就知道了。”
关小筠看看许妩,又看看许安,故作茫然道,“知道什么?知道你们会打起来吗?这我们可真没想到,你们不是主仆吗?怎么你这老仆竟敢动手打主子呀?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还真是好奇呢!”
许安还未从盛怒中回神,一脸决绝道,“你们也不必装了,要杀要剐,你们看着办吧!”
关小筠依旧笑着,“这话从何说起啊?你们是主仆,要打要杀,也轮不到我和王爷插手啊!我们就是纯粹来拉架的,可别在我的公主府里搞出人命来才好。”
“你,你什么意思?”许安这下子也有点懵了。
他住进雀园里已有三日,第一日肖云朗没来,许妩解释说,自己还在装病当中,早就和王爷说过,这几日不方便伺候。
第二日雀园中依旧静悄悄的,不仅王爷没来,前来问候的下人也未见到一个。徐安就有些奇怪了,这院子明显是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啊!
许妩却解释说,王爷吩咐过府中人让她静养,不许别人来打扰。许安虽是疑惑却也勉强接受了。
可到了第三日,依旧如此就说不过去了。肖云朗若是已经离不开许妩,即使不用她侍寝,也得来看望她才是。按照时间算,肖云朗媚毒入体已经有一年之久,早已由不得自己,即使两人不行云雨之事,也要亲密无间,耳鬓厮磨方可缓解相思之苦。
这日清晨,一夜都没睡好的许安,推开许妩的房门,一股腐烂腥臭之气入鼻,他立即便警觉了起来。见许妩面色泛黄,黄中泛青,眼白也变得有些浑浊,那腐烂腥臭之气萦绕床幔之间,分明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许妩,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被反噬了?”许安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惊诧低声质问。
许妩看了一眼身边伺候的刘乔姐,“你先出去。”
刘乔姐面上点头答应,出了门去却绕到了许妩房间的后面,俯身蹲到了窗下。她可不是个傻子,如今许妩这个处境,她可不想跟着她一起完蛋。她要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不定能在关小筠那里,为自己博得一个其他的机会 ——
比如做关仁义的正头夫人。
又比如,做个安王的侍妾。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安压抑的低吼着,胸中的怒火早已喷薄欲出了。
事到如今,许妩想告诉他真相,可她沉默半晌,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许安以为许妩还存隐瞒之意,压抑着低吼,“你这贱人!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肯与我说实话,老子早晚要被你害死。”
窗外偷听的刘乔姐打了个激灵,许安不是许妩的老仆吗?他怎么敢这么和许妩说话?这声音也和平日里那个老头不像啊。
许妩突然声音变得哽咽,“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是说王爷日日找你侍寝吗?你不是说王爷早已离不开你了吗?那你怎么会被反噬的?”
许妩犹豫着说,“或许,或许从一开始,王爷就没有被我魅惑。”
“你,你这个废物!若是如此,那你是给谁侍的寝?连这种事情都能够弄错,枉费尊主这些年对你的教导。”
“我每日早上醒来总觉得身体无恙,可是夜里明明与王爷时常缠绵床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
“你这话是骗鬼呢!难道是出现了幻觉不成?”许安口不择言的话,听到许妩耳中反倒觉得真相了。
“也许,也许真的是幻觉,我越想越觉得我与王爷的那些事情不真实。”
许安看许妩话中不似作假,也慢慢冷静下来,“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具体时间我也说不清楚。身体出现异常应该是在半月之前。”
许安一听这话又炸了毛,“哎,你呀!我真是要被你害死了。你既然早就发觉了,为何不肯实言相告,还怂恿我给尊主写信,邀他前来。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
“我能安什么心?我不过就是想活着。我不想死,我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还有美好的生活。”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安哪里还不明白许妩的心思 ,“原来如此,你个贱人!还想着尊主来了能救你一命吗?你个蠢东西,若是你被反噬,那安王那里肯定是对你早就有了防范,你如今将我也拖下水,即使尊主来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中了他们的算计,哪里还有机会救你?”
许妩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可既然自己没了活路,哪里还顾得了别人?若是尊主来替她解了毒,说不定王爷念在往日自己并未伤害过他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许妩将心一横,“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有尊主前来救我一命,大家才有活下来的可能,要不然你们都陪我一起死吧!”
“你,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许安将许妩推倒在床榻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若不是肖雷及时赶到,许妩可能真的就被许安掐死了。
此时的许安也已经冷静了下来,自始至终许妩也未说起肖云朗和关小筠与她摊牌的事情。经过刚才关小筠的一番胡搅蛮缠,许安更是吃不准了,难道公主和王爷并不知道她和许妩的身份?许妩被反噬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许安心思百转想着对策。
他跪了下来,一脸的诚惶诚恐,“王爷,公主,恕罪,是老奴逾越了。老奴见小姐有了轻生的念头,苦劝之后仍是不听,这才一时情急误伤了小姐。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
一直都未开口的肖云朗,眯了眯眸子,微微勾起唇角,“筠筠别逗他了,他既然知道自己该死,那就成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