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宿秋灵用纸巾给自己的手擦净消毒,众人这才停下刚才那番闹剧,开始真正思考该怎样破局。至于沈隐青,忙着照顾小红和不红,他就派出言珩来替自己发表意见。
“有关刁家别墅之外的景象,还有没有更具体的描述或者细节?”
话题回到张尧和韩雨石身上,两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摇头,“没有了,我们在外面待的时间很短,而且当时心智受影响,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无法自控的状态,能安全回来也是大幸。”
倘若情况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凶险,那这样的理由倒也无可挑剔。
“既然是这样,”宿秋灵神情淡漠,“那就麻烦两位陪我们再去一趟。”
张尧大惊失色,连失去自己宝贵法器时,他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足以见得他对这件事有多么抗拒。
但现在宿秋灵已经隐隐成为他们的领头人,碍于此,张尧也不好当场拂了她的面子,只能委婉地表示:“此番行为太过冒险,保险起见,我觉得在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勾着唇讥笑,宿秋灵反问他:“你们无法提供更多线索,不亲眼看看,请问怎么才能搞得清楚?”
找不到反驳的话,张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他翻了个白眼,破罐子破摔开始耍赖。
“那就随便你们吧,反正我们俩是不准备出去了。”
终于安抚好不红,沈隐青腾出空,去询问言珩接下来该怎么办,言珩便向他说明了宿秋灵刚做出的决定。
“也行,出去看看总比躲在里面乱猜好。”沈隐青举双手双脚赞同宿秋灵的行为,并厉声斥责了张尧和韩雨石的胆小怕事。
张尧默默翻了个白眼,亏得他之前还以为这家伙不好惹,结果到头来还是个毛头小子,什么情况都还没搞明白就敢乱冲乱闯,真嫌自己命长。
有关刁家别墅之外的事,刁英叡插不上什么话,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思考,在安静了许久之后,他忽然变了脸色,语气急促地问众人:“张大师和韩大师不是说外面很危险吗?那为什么那几个私人医生能进来?难道他们也不是人?”
“是人,”虽然在发生刚才那件事之后,宿秋灵实在对刁英叡给不出什么好脸色,但她还是出言安慰对方,“如果他们有问题,不可能会逃过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
沈隐青暗自嘀咕,这个论断其实也没那么靠谱。
反正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危险涉及不到他,言珩就会自动失语,万一他看出来不对劲却没有告知众人,那不就完犊子了。
“的确是人。”
都不用沈隐青问,言珩就主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轻柔抚摸着前者的头发,“从前只是懒得管,现在是工作时间,不会出现同样情况,放心吧。”
“工作时间?”沈隐青有些疑惑,“你还真当自己是分局员工,觉得现在是在出任务?”
“不是么?”
言珩微微歪着头,缓慢眨着双眼,透露出十足的暗示意味,“难道青青不想要我那份薪水了?”
靠!
沈隐青捂着脸,羞愧难当。
他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监控,自己毫无隐私可言,明明打一份工要两份工资的事,他只是私下想过,根本就没有与任何人提及……
言珩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罚他下个月、下下个月也拿不到工资。
“我不用工资,”言珩勾住沈隐青的下巴,虽然只是浅尝辄止,但薄唇之上的暖意,还是点燃了沈隐青白皙的皮肤,“我有夫人养我。”
沈隐青瞪着双眼,心里跟打翻了蜜糖罐似的,却还是要装模作样地咬咬牙,展示自己是多么的无可奈何。
“……臭不要脸。”
他扛着满脸好奇的小红与不红,转身就走。
即使得到宿秋灵的保证,但刁英叡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趁着几人往门口走的时候,他迅速回到了别墅内,去查看刁老太太和宁伊的情况。
宿秋灵驻足,侧耳聆听别墅内是否传来异响,确定无碍之后,她才带着沈隐青等人继续往前走。
刚抵达目的地,沈隐青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和来时完全不同,此时的刁家门口浓郁阴气萦绕不散,连装饰用的各种花草都变得了无生机,干枯、腐败,有些还在往下不停滴着黑色的粘液。
看的人倒胃口。
而导致这一切的源头,就隐藏在刁家大门之后。
张尧和韩雨石心惊胆颤,要知道他们刚才来的时候,这边的情况还没有严峻到这种地步,此情此景,只能说明他们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两位师兄还没到吗?”
韩雨石紧紧握着手机,一副想联系对方又不敢的模样,张尧也跟着叹了口气,“还没到,但我估计快了吧。”
宿秋灵摘下离她最近的一片枯叶,嘴里默默念着驱邪咒,咒毕,手中的叶子却毫无变化。
眉宇间冷意更显,她随手将枯叶碾成碎屑,转过头来看向沈隐青:“你就在此处等我,我会很快回来。”
“不行不行,”沈隐青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单独行动,万一出点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咱们还是一起吧,多一个人就多份保障嘛。”
原以为宿秋灵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却没想她只是思考了两秒,就同意沈隐青的提议。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言珩,“倘若我们出了什么事,还麻烦你出手将我们带回来。”
言珩淡淡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沈隐青也在悄悄叮嘱小红和不红,遇到特殊情况它们可以先行开溜,不用回头救人。如果自己不幸死在外面,就另外自己去找个主人,或者回张尧身边也可以。
这话说的,就好像在交代临终遗言,给两个小家伙感动得哇哇乱哭,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通乱蹭。
沈隐青知道他们这是在表达对自己的担忧和关心,但这样真的很痒啊喂!
言珩分别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揪住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纸人,毫不留情地将其扔到地上,而后冷漠道:“自己走。”
两个小家伙又开始瑟瑟发抖,在面对言珩的时候,它们好似连什么叫反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