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很多,金银珠器,外加两套华服。
圣宣王白慕送的是一套羽衣,整套衣服皆有白色的羽毛缝制而成,下摆和领口处,还专门用五彩的孔雀翎缀了一圈。
杨涣看着那衣服乐:“这不是那谁,木家那妞说的孔雀服吗?穿起来肯定像只鸟,让我想想谁更适合。”
红叶马上说:“这可是圣宣王送的,小姐可不能转送别人。”
“哈哈哈”杨涣笑的更欢了,“只怕是我想送,也没人要的。”
孙家送的倒是比他们低调一些。
不过是一般的锦锻,可上面绣的金线花朵,边角裙摆缀的珠玉,却是极昂贵的。
杨涣心想,莫不是宫里有了关于孙西瑶的消息?
孙西瑶想进宫,杨涣因为自己抢了她跳舞的首位不忍,便让傅千歌帮忙。
她也知道,这位姐姐,事事为她着想。
如果此事能成,必是把功劳记到傅清歌的头上。
这么一算,孙家以礼答谢,也算合理。
只不过大家都赶到一处往清芷院里送礼,却并未送到一套合杨涣心意的衣服。
圣宣王的华而不实,再加上她跟木语聆吵架说过谁是孔雀,这衣服就是放烂了,她也不会穿出去。
宫里送来的,也过于华贵了,又是高公公来的,应该不是傅千歌的意思。
她此时可不敢轻易领白晨的情。
孙家的倒是最好,可又总觉得这么堂而皇之,穿着人家的衣服,去人家里参宴,有点不太好。
只能都放到一边。
当日黄昏,杨涣都想,还是随便找一套凑合得了。
因为明日就是孙家寿宴,她今日没把此事办妥,便是没时间了。
结果相府管家急匆匆地来,说是宫里又来人了。
“又是高公公?”杨涣有点晕。
管家眉开眼笑:“不是,是国师大人的随从,说是有东西要送给小姐。”
“国师?随从?”
以前东方曦来相府,都是一个人,从来没带过随从。
就是很早以前在宫里,杨涣也没见他身边跟过什么人。
他好像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跟谁都不近,跟谁都不亲。
“有没说是什么?”
管家摇头:“没有,只说要亲手交到三小姐手里,人现在就在兰台院,相爷正在招待呢,小姐您快收拾一下过去吧。”
大宛国民众,随皇上白晨,崇尚阴阳之学。
相对来说,对国师也是崇敬有加,既是来个随从,也能令他们欣喜若狂。
可在杨涣心里,神棍就是神棍。
她连衣服都没换,只理了理头发,便带着绿珠去了兰台院。
随从穿着宫里的衣服,见到她倒是比对傅柏游还恭敬,忙着起身行礼。
“国师大人让奴才,问三小姐安!”
杨涣:“哦,挺安的,国师费心了。”
侍从忙把一边的木盒子捧过来,双手举过头顶擎到杨涣面前:“国师大人让奴才,亲手交于三小姐,并请您回去后再打开。”
盒子里是什么礼,暂不去说。
光是他行的这个大礼,就够傅柏游郁闷的了。
清歌是他的女儿,是他相府的三小姐,就算她现在得了争奇盛会的名头,可到底也出不了相府。
然而国师的随从,为何会对她如此恭敬?
他刚才对自己可没这样。
再看他的女儿傅清歌,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手都没去碰那盒子,只让旁边的丫头接了。
嘴里还说着:“国师就是爱弄这些虚的,什么东西还非要回去才能看?”
随从低头不语。
礼送到,人回宫。
傅柏游本来还想一起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结果到他送了国师随从回来,傅清歌竟然已经回清芷院了。
这一天天的……
自从三女儿在争奇盛会露了脸之后,来相府的人还真多,光是送来的礼,都比过去多多了,还都是打着三小姐的旗号。
傅柏游也不知是好是坏了,反正心里挺忐忑的。
且说杨涣回去后,看着绿珠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她便盯着那盒子看。
绿珠:“小姐,不打开吗?”
“先别,你先猜猜这里面会是什么?”
绿珠:“……”
她还真猜不到。
杨涣眼里放着光,眼睛在盒子边缘看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不让当人面打开,难道里面会是什么机密?”
比如上次送的争奇盛会名单,军机职位分布名单,都是见不得人的,所以东方曦也不会当着人给她,连绿珠都没看到。
那这次会是什么?
可是杨涣想了一圈,也没想到最近,自己有什么事,是要国师帮忙办的。
在争奇盛会上受的伤早好了。
对了,他那时倒是送了她一瓶药,也是瞒着众人的,只让绿珠悄悄给她敷过几次。
“绿珠,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是药,或者什么兵器?”
绿珠:“……小姐,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
“……国师为何要送你药和兵器?您现在也用不到呀!”
“那也是,这家伙送礼,一向都是解人之难,很会钻营的。”
绿珠为东方曦默哀,他的一片好心,在将军眼里,终是驴肝肺。
“小姐不如打开看看,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杨涣的玩性也被磨光了,点头:“打开。”
木盒做的考究典雅,凑的近了,还能闻到上面淡淡的木香,倒是比花香更让人舒服。
盒子边缘雕着花纹,刀功不错,每个边角都圆润有力,又不失灵动。
花是花,鸟是鸟,别有风趣。
盒盖口处装了暗锁,用手在下方轻轻一按,盒子发出轻微一声响,盒盖处便分开一条缝。
顺缝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套鹅黄色的锦衣,外面罩同色轻纱。
丝锦是江南特制的玉蚕锦,触手温润柔滑,轻轻抚过,像抚在了一片水纹上。
那纱是上国赐赏给皇室的纱。
过去杨涣只在宫中娘娘们的身上见过几眼,平常的人家里,从未有人穿过。
这一身亮黄色的衣物,如同一满盒的阳光,在打开的瞬间,就照耀了杨涣的眼睛。
她怔了一下神。
自己也不知为何地又摇了下头,伸手去捞衣服,嘴里说着:“国师还真是国师,救人危难,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