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筱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你以为你能扛得住?”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砸在陈玉南的心上。
他依旧沉默,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洛筱对上。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蔑。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可笑的小丑表演。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像是能穿透一切伪装,直击人心。
洛筱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陈玉南身后。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审讯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她俯下身,靠近他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冰冷:“你知道我们有多少种方法让你开口吗?每一种都比你现在经历的痛苦得多。”
陈玉南依旧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眼神中的轻蔑更加明显。他的目光在洛筱的脸上扫过,像是在打量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随后又漫不经心地移开,仿佛对方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洛筱直起身,回到桌子后,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英雄?你以为你能保护谁?”她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一丝嘲讽,“你不过是个棋子,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
陈玉南保持着那副轻蔑的姿态,眼神中的冷漠与讥讽如同冰霜,将审讯室内的气氛冻结。他的沉默与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们,奈何不了我。
洛筱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如同唠家常一般的说道。“我们查过你的资料,你是十八岁那年从关里逃荒过来的,但我们有人去你的原籍调查过,你当年拿的户口信息是假的,也就是说那里并没有你这个人”。
陈玉南如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语。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恐惧的交织。他知道,一旦开口,不仅自己将面临无法想象的惩罚,远在祖国的家人也将因连带制度而遭受无尽的折磨,那种非人的虐待想起来就令人恐惧。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我们不是警察”说到这洛筱的声音顿了一下。“我们是国安局的特勤,国安局的人是干嘛的你知道吧。
洛筱的声音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冰冷而锐利,仿佛一把无形的刀,直刺陈玉南的内心。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他,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陈玉南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嘴唇依旧紧闭,仿佛一尊石像,任凭外界如何施压,都无法撼动他的意志。
洛筱见状,冷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走到陈玉南的身后。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仿佛在倒计时,又仿佛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吗?”洛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国安局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们不是警察,不会跟你讲什么程序或者正义什么的。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至于用什么方式,那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
陈玉南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但他依旧没有开口。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人的面容,尤其是面容衰老的父母,每次偷偷的回去看到他们的笑容就感觉像阳光一样温暖。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屈服,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地狱般的折磨。
洛筱似乎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俯下身,凑近陈玉南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以为你扛得住?我们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办法。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你得为你的家人想想。他们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陈玉南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依旧没有回应。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但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恐惧却在不断蔓延。他知道,洛筱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空穴来风。国安局的手段,他早有耳闻。他们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也可以让人在绝望中崩溃。
洛筱直起身,走到审讯室的角落,拿起一份文件,随手翻了翻,然后扔到陈玉南面前。文件散开,露出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他现在的家人——妻子、儿子。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恐惧和茫然。
“你看,他们现在过得并不好。”洛筱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难道不想让他们早点解脱吗?”
陈玉南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心脏猛地一缩。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内心在剧烈挣扎,理智告诉他必须坚持,但情感却在不断撕扯着他的防线。
洛筱见状,知道时机已到。她缓缓走回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着陈玉南,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陈玉南,你只有一次机会。要么合作,要么……你和你的家人,都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回荡。陈玉南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但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注定是深渊,两边,都是他至爱的亲人。
“我们的手段有坐冰块、蚂蟥澡、披麻戴孝、洗阴沟、走钢丝、麻袋卷等刑罚,每一种都会给你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啊,不,这些都是以前中统那帮人的手段,早都过时了,现在我们有的是升级的手段,比如……”
“够了,不要再说了”陈玉南沉声说道,他阴桀的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洛筱,他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不但身手了得,心肠竟也如此恶毒。
他知道自己扛不过去,绝对扛不过去,在对方说出自己是国安的特勤时,他的心就如沉入谷底。
既然扛不过去,索性就不能遭受那非人的折磨,但是他还在思考,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给我时间,我要想想”陈玉南痛苦的闭上眼睛,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这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极限了,现在开始计时”,洛筱看了看表。
在儿子稚嫩的脸庞中,陈玉南内心坚强的堡垒轰然倒塌。他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喉咙发紧。这个决定一旦做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好了,时间到了”,洛筱一直盯着陈玉南面部的表情,这三十分钟的时间,陈玉南脸上的表情变化极为精彩,时而痛苦,时而恐惧,又夹杂着无限懊悔。
\"我要你们保证,\"陈玉南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刘东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我们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她们。\"
\"不,\",陈玉南猛地抬头\"不光是这边的家人。我要你们确保,在北韩那边的特勤能够保护我的家人。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人在那边潜伏,如果我叛变的消息传回去,我的家人会被处决的。\"陈玉南痛苦的流下眼泪。
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刘东眯起眼睛,\"你知道这很难,不是我们能力能办到的事情。\"
“我可以为你们工作,也可以交待你们想知道的一切”,陈玉南脱口而出。
刘东和洛筱相互望了望,对于陈玉南的要求他们感到有些棘手,这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事情。
洛筱起身走了出去,刘东知道她这是出去向本部汇报请示,通白市局也是有着保密电话的。
洛筱轻轻合上身后的门,房间里只剩下刘东和陈玉南。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刘东从口袋里摸出烟来,动作随意而自然,仿佛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烟盒在他手中轻轻一抖,一支烟滑出半截。他抬眼看向陈玉南,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轻松:“来一支?”
陈玉南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他点了点头,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接过烟,指尖有些颤抖。
刘东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窜起,映照在两人的脸上。陈玉南凑近,深吸一口,烟雾缓缓吐出,仿佛将胸中的压抑一并带了出来。
“很紧张?”刘东自己也点了一支,靠在桌边,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闲聊。
陈玉南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弥漫,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一些。刘东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知道,这支烟不仅仅是放松神经的工具,更是打开对方心防的钥匙。
“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刘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有时候,人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陈玉南沉默了片刻,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刘东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他知道,这一刻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洛筱推门而入,眼神里带着一丝明快。“刚刚请示我们的上级,只要你提供的情报有重要价值,同意对你的家人进行暗中保护,也同意你为我们工作,也就是说你还是自由的,你的妻子儿子并不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真的?”陈玉南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这应该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绝对没有骗你的理由”洛筱沉声说道。
“好,只要你们信守承诺,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陈玉南掩饰住脸上的惊喜,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
“这个你放心,我们代表的是国家,背弃信义的事我们做不来”。洛筱坚定的眼神让陈玉南心里一阵放松。
“好了,先跟我们说说假钞的事,我们是专为此事而来的,至于你其他的问题自然会有别的部门同志和你接洽”,刘东这才说出了这次抓捕的重点。
陈玉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今年我们国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主要原因是老毛子那边的援助的减少,让我们国内经济迅速下滑,国库空虚,民生艰难,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集思广益,为了填补资金缺口,最起码不饿死人,国内高层这才决定铤而走险,制造假美金和华国币,以解燃眉之急”。
“你们制造假钞的窝点是在国内么?”刘东追问道。
“能再给我一支烟么?”陈玉南脸色有些羞愧的说道,一直以来,神经高度紧张,一旦松弛下来竟感觉到有些虚弱。
抽了口烟这才缓缓的说道“是的,是在我们国内首都平壤印制的。为了筹集这批资金,劳动党财政会计处,噢,我们习惯叫39号室,是直接负责假钞制造这一行动的。他们利用先进的印刷技术对真钞防伪技术的深入研究,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39号室的印刷厂在哪你知道么?”
陈玉南摇了摇头说道“这项行动是绝密行动,因为我们被选作伪钞测试人员,才知道一些细节,具体的印刷地点只有少数几个高层才知道”。
“你们是如何把这些假钞运送过来的?”刘东问起了关键性问题。
“这些假钞是通过我们驻奉天的领事馆运送进来的,他们有外交豁免权,入境的时候行李不用检查,领事馆的三等秘书朴怀庆负责与我们联络,把这些假钞分散给我们流通至市场,与真钞混合使用。一旦测试结束,将通过地下组织大量批发假钞,以赚取了资金,用于维持国家经济运转,这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我全部交待了,希望你们信守承诺”。
“其他城市的测试人员你知道么?”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接受领事馆朴怀庆的命令,是单线联系,其余城市人员的名单恐怕只有他掌握的”,陈玉南交待完一切,身体似乎有一些虚脱了,汗水把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
“看来真的需要越境作战了”,刘东的眼神里透露出战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