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龟，我没记错你今年十五吧？十五岁的破命二觉，这河里吗？”
苏静双手叉腰站在一片露出阳光的空地上，她身后的银月抱着红色的浆果。
我从毯子上站起来，身后的十一立马将毯子收好。
“怎么？现在心魔除了？老东西得知你跟着我后跟我逼逼叨叨很久让我看紧你。”苏静自然地从银月怀里拿出一串浆果，又拿起另一串扔给我，“给，这果子长在灌木里，可甜了。”
我单只手接过，盯着手中这小小的略显三角形的浆果。
“苏静，你吃了几个？”
她不明所以地瞥向我，道：“也就路上吃了十七八个，好吃归好吃，太小了，一口就没。”
我叹了一口气：“祝你下午好运。”
怎么会有人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吃不认识的果子啊！
不是说穿越者都很厉害吗？为什么认不出来“小巴豆”。
“啊？有毒？”苏静放下拿着浆果的手，一脸惊疑。
现在知道怕了？
吃的时候怎么不动脑子想想？
“三叶摇扇冬青的果子，毒倒是不算毒。”我摇摇头，盯着银月怀里至少一百来个的小浆果，“少量服用有利于修炼，活血化瘀外加通便。一个成年人一天内最多承受五颗的药力，多了就会拉肚子外加身体燥热。俗称‘小巴豆’”
一口气吃十七八个，真为她捏把汗。
说着，我从银月手里拿过三个尝了尝，皮薄无核，独特的甜腻在口腔里爆裂开来。
若不是不能多吃，估计早就被大量养殖了。
腹部传来暖热的触感，四肢百骸的血液流速悄然加快，周遭灵力迅速涌入。
约莫三息后，暖热的感觉消失了。
我一笑，摇摇头。
“十一，你说游子卿所作所为真的有用吗？”我抬起头来望着顶上的树叶出神，心上划过惆怅的滋味。
这些来自自然的馈赠对我的增益太少了。
十一没有回答我，摇着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旁边的苏静忽然蹲下捂住肚子，紧接着痛苦得抬头看着我，问道：“喂！这果子有什么解药吗？”
解药？
我摇摇头回道：“又不是毒药，哪来的解药？这就好像你大夏天喝人参汤一样，补过头。忍忍就过去了。”
而且小巴豆的药力并不猛烈，腹痛也不会多痛。
苏静靠上石头趴着，银月在旁边搀扶起她，从表情上看去并没有多么不能忍受。
既然她不舒服，那索性就原地扎营休整一天吧。
我让十一简单支起帐篷，我再在上面简单附着避息结界，让银月扶苏静进去躺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抱着肚子侧躺的苏静忽然问道：“顾仪安，你们说的命格与命数……是什么？”
我蛮诧异的，不晓得她是为什么会想出这种问题。
穿越者的好奇心？
仔细斟酌一下，我回答道：“命格人人都有，命数不是。只有与天命相关的生灵才有命数。命格与生俱来，命数是既定，只是恰巧在合适的时机分配到了合适的命格上。”
理解起来可能会匪夷所思。
除了有命数的人能窥探命格之外，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灵师都是只知灵魂不知命格。
苏静继续问道：“它们……有什么具体用处吗？”
现在苏静不关心如何减轻腹痛，反而问问问。
穿越者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命格影响一个生灵的气运与寿元。命数则是具体到一个生灵究竟需要做什么。”
我说的模糊而简单，事实上命格的作用对于生灵来说多之又多，单是气运这一项便包含了生灵一生中所有的选择与被动选择。
同时每一个命格之间彼此的纠葛又会让彼此的命格产生无可预估的变化，哪怕是已长成的命格，都会因为与其他牵扯到的命格影响，更勿提尚未长成的命格。
而命数由天。
“那你说没有命格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她凝视着我，明亮锐利的眸子没有因为短暂的腹痛削减半分，那面庞上穿越者独有的如旁观者的表情在召显她的与众不同。
真漂亮啊，艳丽逼人。
我如实道：“不知，我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午后的时光在苏静一次次地寻地方便中慢慢流走，等到傍晚时，苏静已经全身已经有些脱水，偏生她面庞潮红，呼吸急促。
腹泻加活血化瘀才能看见的奇异人体现象。
“他娘的，这药力还没过？”苏静骂道。
我笑而不语。
以前的时候，游子卿带我到处玩，那会儿我在野外也是喜欢摘各种鲜花果子……他会把我摘的鲜花做成花环，会把我摘下来的果子做成甜点。
不能吃的果子根据大小，有的会被穿成一串手链，有的会牵上绳儿给我踢着玩……
苏静抬头看向我，没头没脑得来了一句：“顾仪安你是不拉屎的吗？”
“……”
我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烤肉干。
渊红属性，掌控身体掌控灵魂，渊红独有的护体被动也是最为神秘的存在，护体被动强大者，可以不老不死百毒不侵。
对渊红来说，所有吃下去的食物都会被自动分解成能量与灵力，只有极少数的食物会有残渣留下。
这些微不足道的残渣往往在修行吐纳的时候随着体内杂质自动排出体外。
大部分灵师都有寿终正寝的一天，除开无道皇室，生而知之的灵术师等等特殊永生血脉，就属渊红血脉最为长寿。
如果不是渊红信仰要求渊红要祭升信仰，那渊红会成为顶尖灵师最多的宗门。
苏静见我没理会她，自顾自地圆道：“算了，谅你也不会回答这种问题。”
我心道：你不能因为你在腹泻就在我吃东西的时候问我拉不拉屎。
正说着，林中忽然有细碎的异动，我用神识扫了扫，是一只黄鼬在被追捕。
苏静来了兴趣，忘了腹痛好奇地探过去。
过了没一会，我收到苏静的神识传音：有一山洞，快来。
我将手中的烤肉干尽数吃完，接过十一递来的帕子擦擦嘴，不徐不慢地向苏静的地方走去。
魔兽林地形不算复杂，却也是个山地，从前方一处横倒的树木翻去，脚下赫然是一处空荡荡的悬崖。
我调动灵力飞起来，悬崖不高，壁上一处勉强通过一人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步入洞口，正巧看见苏静猫着腰缓缓向前探索。
她听见我的动静自顾自地说道：“顾仪安你感受到没有，这山里有很强烈的灵力波动，搞不好洞里有不少的宝贝。”
宝贝？我不以为然。
洞深邃的很，为了以防万一我示意十一在洞口接应我。
我与苏静二人慢慢向下探索，苏静本想点个火折子，在我的建议下换成了安全点的夜明珠。
越向下越昏暗的山洞，月光已经挤不进来了，我们二人靠着珠子的光辉面前才能看清彼此。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洞口变得越来越矮，从一个人的高度慢慢变成了需要弯下腰的程度，我走得颇为艰难，索性停了下来。
“你咋不走了？怕了？”苏静手脚并用地回头看向我，在微弱光芒的映照下那冷艳的脸蛋和性感的身材更加妖娆起来。
好生漂亮。
我摇摇头，道：“太挤了，走着不舒服，你且等我一下。”
我大放神识向前探去，紧接着以一线神识为基础，调动灵力将狭窄的通道从内往外撑开一个人的大小。
“走吧。”
苏静嫌弃地看向我，没忍住脱口而出，“顾仪安你是不是有病？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娇气的人。”
“……”
可以讲究为什么要将就呢？
经历了这么一段狭窄的通道后，后面的路好走不少，但是我感受的分明，这条路看似是直线往下，实则以一个微小的弧度弯成了螺旋向下的形状。
如此看来，路的尽头应该是山体的正下方。
又走了许久，前面的苏静忽然盯住，我抬头看过去，一抹猩红的法阵出现在我们面前，张牙舞爪地恐吓着入侵者，希望他们退却。
苏静从空间灵器里掏出来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似乎是准备破解法阵，嘴里还念念有词嘀咕着：“搞不好里面是个大东西。”
我对于她的想法不置可否，上去一步仔细打量法阵。
这一看恍若一记铁锤重重击落在我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