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惠明拉过顾若均的手仔细的端详他，一双眸子含着泪光：“我儿长大了……”
顾若均一双眸子猩红眼泪在眼眶滚动，抽了抽鼻子，压住心底的情绪，嗓音哑的厉害：“师傅一直和十八年前您就死了。”
诸葛惠明心底对顾若均很愧疚，离开他的时候她的均儿才十岁，一晃错过他十八年。
“对不起……”
“当年的事情并非我所愿，如果可以我也想留在你身边。”
顾若均觉得不要紧，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能理解。”
诸葛惠明看着顾若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里百感交杂。
过了好一会儿，顾若均收拾好了情绪，问了她一句：“母亲，我师父临死前还告诉我我有个妹妹，妹妹是怎么回事？”
“您现在是定妃娘娘，可这宫中也并没有一个公主啊？”
诸葛惠明脸色忽然难看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看着顾若均的目光变得释然。
“你妹妹叫花照艳，是我和当时南冥王上花满天的女儿。”
顾若均听到这里，目光一下子变得茫然，妹妹是南冥王上的女儿……
那他呢？
顾若均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了。
“她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你是我和逍遥王萧德明的孩子。”
顾若均嗓子忽然哽咽起来，一瞬间呼吸都有些不顺畅，那双眼睛看着诸葛惠明的眼神又不解又迷茫还有不可置信。
“你，我……”
顾若均嗓音又哑又涩，喉咙里像卷了千万根针一样。
“你……”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是定妃娘娘……”顾若均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诸葛惠明也知道顾若均可能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件事，但是没办法，事实便是如此。
诸葛惠明站起身来，看着天边的月亮，眸中出现些许怀念：“这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顾若均从旁边倒了一口凉茶，压抑到极致的情绪才得以放松。
他并不是不能接受，他的母亲很优秀，他知道，小时候听师父师娘讲过，说她是个很厉害的人……
可是，他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件事了。
诸葛惠明也知道顾若均一时半会儿可能接受不了，便让人带他去换衣服，先回了房间让他消化这件事。
顾若均收拾好情绪之后站在房门外，好一会儿才敲了敲门。
诸葛惠投以他温和的目光，和他一起出去散步：“三十年前，我与萧德明相识，他是一个刚正不阿胸怀天下的人，和他相处中我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渐渐相爱，有了你。”
顾若均嘴唇抿了抿，什么也没说。
诸葛惠明继续道，“好景不长，边关来战，西北派兵进犯边境萧德明主动请缨前往作战，谁知道没几天竟然传出萧德明大败受重伤惨死的消息，我悲痛欲绝前往前线，看到的是满目疮痍和战火后萧条狼狈的场景。”
“我当时去寻找将军，副帅说将军重沉入海底，打捞多日无果，我不信前去寻找，遇到了当时驻扎在河岸的花满天。”
“他一身朴素，丝毫不像是皇室，当时的我只以为他是周边的牧民。”
“见我终日围绕在河边，他陪我一起寻找，我找了他三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心里终于确信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花满天，则陪伴了我三年，这三年来他对我照顾有加，他的心意我自是明白，他这人是正人君子，不愿做强迫我之事，他太好，让我总有将军的影子，一直以来相敬如宾，直到一次意外让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是南冥的王上。”
“不过在那之后我已经回到大燕，因为我听到消息说萧德明已经回宫，我便回去一探究竟。”
诸葛惠明说到这的时候眉宇之间浮现一丝忧郁和愧疚，“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次回去，花满天以为我被萧德明囚禁，与萧德明在城楼之上一绝死战。”
“以南冥向大燕宣战。”
“我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向花满天解释缘由，劝他不要因个人恩怨伤及无辜。”
“当时花满天与萧德明交手只是被萧德明重伤，南冥中的有心之人便利用此事，带领一众南冥人埋伏皇城对大燕发起进攻。”
“当时误会已经根深蒂固，所有人都以为是南冥王上只是借口攻打大燕。”
“就有了后来的燕都之战。”
顾若均现在才知道二十年前那件战争原来是这样。
“我在这里只是为了我的另一个孩子。”
诸葛惠明站在院落里，皎洁的月光落在她身上，有一种脱俗尘世的美感。
“你是说花照艳，她还活着……”顾若均心里诸多疑团。
“传言她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师傅的话，母亲的话，江湖上的传言，这一切都让他好头痛。
在知道他妹妹是花照艳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该做何面对了。
花照艳那个传闻，萧德明红颜知己的女子。
一个是他爹，一个是她妹妹……
他……
顾若均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很紧。
诸葛惠明似乎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不知道罢了，你也不要怪她。”她叹了一口气。
顾若均只觉得压抑的让他无法呼吸，下垂的手臂压抑的颤抖。
“我好想，一觉醒来，这都是场梦……”
诸葛惠明看着顾若均发红的眼眶，嗓音落得很低。
过了好长时间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母亲按照你所说，花照艳是南冥的圣女，那她为什么在皇宫，她又在皇宫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还活着，否则李赵庆没办法威胁我留在皇宫。”
诸葛惠明看着顾若均，心里复杂，她能明白他心里的感受，这种事情任谁也不可能一下子接受。
但是她没办法在对他隐瞒下去了。
顾若均苦笑一声，看着诸葛惠明的目光，摇了摇头，忽然理解为什么皇上要封她定妃了。
安定稳固，怕是因为她花满天才始终不敢对皇城有任何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