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阳马上说道:“瑞凤市长,我们说的是真心话。如今的啤酒市场,那前景简直广阔得超乎想象。前段时间,我们专程拜访了省啤酒厂,他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做了一个调研。数据显示,啤酒的销量正以每年20%的增长率在迅猛增长。就说今年夏天吧,仅仅省啤酒厂这一家,卖出的瓶装啤酒数量就高达上千万瓶。要是再把散称啤酒的销量算进去,那利润空间更是相当可观。”
看王瑞凤陷入了思考,孙友福赶忙补充说道:“王市长,为了这个啤酒厂项目,我们可没少下功夫。我们不仅仅考察了啤酒厂的可行性,云飞同志带着我们几个局的干部,还跑了东海市、东台市、东宁市这三个市,深入当地的市场进行摸底调研。在调研中我们发现,现在市场上的啤酒产品看似不少,但真正形成规模、品质过硬的却不多。主要原因就是建啤酒厂的门槛可不低,从设备采购、技术引进到生产工艺的把控,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精力。不过,现在恰恰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筹备建设,组织得力、施工顺利的话,说不定明年夏天就能建成投产。运气好的话,甚至有可能实现当年投产当年就创收盈利。”
我点了点头,接过话茬说:“是啊,王市长。我们和平安县共同组建了考察组,为这个项目。我们临平县县长在那份调研报告里。就像刚刚几位领导讲的那样,从市场需求、成本核算到盈利预估,整个啤酒厂的项目规划做得非常扎实,绝对是稳赚不赔的好项目。这不仅能为临平县带来丰厚的经济效益,更是我们这样的农业县突破工业发展瓶颈、打破工业壁垒的一个重要契机,对提升我们县的整体经济实力和产业提升优化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王瑞凤坐在主位上,神色依旧冷峻,不为所动,她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说道:“搞来搞去,你们最终还是搞成了伸手要钱这一套。你们好好想想,改革开放的精神实质究竟是什么?是要我们靠着自己的双手,艰苦创业、自力更生,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发展。再看看市财政,你们真以为市里的钱袋子很鼓吗?恰恰相反,市财政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当下民营经济发展迅猛,严重挤占了国有企业、乡镇企业的生产份额,市财政的收入增长缓慢,咱市财政兜里也没剩下几个钢镚,能支配的资金十分有限。”
我心里一紧,赶忙解释道:“瑞凤市长,我们真不是单纯地伸手要钱。大不了就像晓阳县长刚刚提议的那样,我们算是向市里借钱。您放心,等啤酒厂投产后盈利了,我们一定第一时间把这笔钱还给市里面,绝对不会拖欠。”
王瑞凤挑了挑眉,追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市里拿出钱来?想法倒是一个想法,可你们想过没有,我该拿什么理由去说服其他副市长呢?凭什么临平县的项目,市财政就得拿出真金白银来支持?”
郑红旗见王瑞凤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许松动,连忙抓住机会说道:“瑞凤市长,我来讲几句吧。对于这个事情,我是这样看的。当下的实际情况是,市、县两级财政都面临着不小的压力。相比之下,县里的财政状况在这些大型项目面前,就显得更加捉襟见肘。现在县里留着的那点钱,都是为了保障民生和一些基本的行政运转,说是过年的钱都不为过,轻易真的不敢动。我相信,平安县的情况和临平县也差不多,大家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这次如果市里能给我们啤酒厂提供资金,这笔钱就先记在我们平安县的账上。等啤酒厂盈利之后,我们平安县愿意先放弃分红,把这笔钱优先用来偿还市里的贷款。至于那15%的股份,就继续留给我们。要是我们平安县到期还不上钱,市里面直接把这15%的股份收回去,我们绝无二话。”
张庆合坐在一旁,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郑红旗,心里暗自嘀咕:这个红旗,算盘倒是打得精,拿市里的钱给自己平安县做成股份。不过,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红旗书记,你这顾虑有些多余了。这笔钱既然是投在临平县的啤酒厂项目上,自然应该算在临平县的头上。等酒厂建成投产后,我们临平县占股50%,盈利分红和还款能力都更强一些。所以,这笔钱就由我们临平县来还。你们平安县已经拿出了350万,我们怎么好意思再让你们背上150万的债务呢?大家都是为了地方发展,都是革命同志,实在不忍心让你们承担更多的压力。”
郑红旗笑了笑,回应道:“庆合同志,不夸张的说啊,平安县的家底和发展基础确实比临平县厚实一些。你们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建厂的机会,要是一分钱还没挣到,就先背上150万的债务,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就这么说定了,这笔钱我们平安县还。”
王瑞凤静静地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都是争相还钱的事,看起来,两个人都信誓旦旦,很有信用一样。她微微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你们两个考虑得都挺周全啊,我还没答应给你们出钱呢,你们就把还钱的事儿给敲定了。既然你们都这么有诚意,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是,我必须事先声明,这笔钱只能算是借给你们,绝对不能算无偿拨款,是一定要还的,而且还款期限和方式都要白纸黑字写清楚。”
张庆合拍了拍胸脯,一脸坚定地说道:“王市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以党性保证,只要啤酒厂盈利,绝对优先偿还咱市政府的钱。要是您还不放心,我们这次会议可以形成详细的会议纪要嘛,我亲自签字画押。如果到时候这笔钱还不上,您直接让组织来找我,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郑红旗还想再补充几句,王瑞凤市长摆了摆手,说道:“红旗同志,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就不要再争了。张庆合说的也有道理,这钱既然是借给临平县的,由临平县来还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手底下能动用的流动资金有限,就算把所有资金都拿出来,也凑不够150万。而且,这笔钱也不能全给你们,要是都给了临平县,其他县知道了肯定会有意见。所以,我们现在形成的这个方案,还得看市政府常务会议能不能通过。你们回去之后,私底下该做的工作要做到位。”
张庆合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满不在乎地说道:“瑞凤市长,您别把这事儿想得太复杂了。这不明天就要报省委督办台账了,我们把今天达成的意见整理好,直接报到省委去不就行了吗?到时候市政府常务会议也就是走个形式,大家肯定都会支持的。等工厂建成之后,我提议一定要给咱瑞凤市长立个碑,好好感谢您对我们临平县项目的支持和帮助。”
王瑞凤听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略显花白的张庆合,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说道:“张庆合,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一步,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啊?”
张庆合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瑞凤市长,您可千万别误会。这一切可都是在您的正确引导和大力支持下,我们才达成了这个共识。要是没有您的高瞻远瞩和积极推动,有些工作我们就是想破脑袋也干不成啊。”
郑红旗也赶忙附和道:“是啊,瑞凤市长。我们平安县也是在您的感召之下,才果断放弃了15%技术入股的提议,不然的话,这个项目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推进。瑞凤市长,东原能有您这样雷厉风行、心系发展的领导,是咱们全市人民的福气啊。”
王瑞凤自然清楚郑红旗和张庆合两个人都是在给自己戴高帽、拍马屁。她心里暗自思忖,省委督查室每周都会发工作通报,自己可不能在省委领导面前丢了面子。之前每次报的项目进度,大多都是些形式上的东西,要是这次因为啤酒厂项目引起了省委领导的关注,到最后临平县和平安县要是耍赖不出钱,那最后兜底的肯定还是市委市政府。好在张庆合和郑红旗这两个人还算识大体、讲武德,主动提出还钱,这总比那些只会叫苦叫穷、一味伸手要钱的县强多了。
散会之后,张庆合满脸笑容地和郑红旗陪着瑞凤市长上楼,三个人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那热络的样子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氛围十分融洽。
我和晓阳也并排着往楼下走去。晓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我们,便悄悄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三傻子,没想到你今天胆子这么大啊,居然主动提出来让市里面出钱的事儿。要是王市长当时真发火了,把你骂个狗血喷头,你可咋办?”
我回头看了看,确定背后没人,挺直了腰杆,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让她批评我,总不能让他她批评我家领导吧,再说,怕她作甚?她能把我怎么样?我这身铜皮铁骨可是在部队里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当年在南边打仗的时候,枪林弹雨我都没怕过,还会怕市长骂几句?”
“南边部队王市长比起来,那嘴上的功夫可差太远了。她那张嘴就跟有千军万马守着似的,言辞犀利得很。我刚才在旁边看着,都替你捏了一把汗,生怕你被她怼得下不来台。”
“哎!晓阳,你可别小瞧我。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都是真刀真枪、生死相搏。这点小场面,算得了什么?大不了就是挨顿批评嘛。”
晓阳撇了撇嘴,说道:“你不是说,南边打仗的时候,咱们是压倒性的胜利吗?对面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什么都比不过我军。”
“哎!有一点还真不得不佩服他们,他们逃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我们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去你的吧,没个正形。三傻子,我可告诉你,今天要不是我主动站出来帮你圆场,顶着被批挨骂的风险,你说不定真要被王市长骂得狗血淋头,晚上的时候,你可得有所表示。”
我和晓阳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棵梧桐树下。此时正值深秋,梧桐树上仅存的几片黄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随时都会飘落。晓阳兴致颇高,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地伸出脚去踢一踢地上飘落的梧桐叶,说道:“咱啥时候回李举人庄啊?我想着,我们在那儿盖个小房子,房前屋后种点花花草草,春天的时候,满园的花香,夏天还能在树荫下乘凉,你觉得怎么样?”
不远处,两个身着制服的环卫工人正拿着扫帚,不紧不慢地扫着地上的落叶,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宁静祥和的画面,显得岁月静好。
正说着,就看到张庆合和郑红旗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们来到办公楼的门口,郑红旗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同志们啊,今天,临平县和平安县在合作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上了一个新台阶。这其中离不开在座每一位同志的努力和付出,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庆合书记在市里面摆一桌,好好犒劳犒劳大家,我们收拾收拾,就去对面的迎宾楼。”
张叔笑着调侃道:“红旗书记,你可真是个好人啊,把好话说尽,可最后却让咱老张掏钱买单,这可不像你红旗书记一贯的风格啊。”
“哎!庆合同志,你这话可就显得格局小了。今天市政府可是答应给你们150万的贷款,这可是解决了你们的大难题。你说,拿出150块钱请大家吃顿饭,这又算得了什么?。”
“哎呀,150万,现在只是口头答应,一分钱还没见到呢,这就先得贴出去150,感觉这个买卖一开始就亏大了,亏大了呀。”张叔故作心疼地摇了摇头。
我站在一旁,心里暗自想着,张叔之前答应给我的20万,一直拖着不给,本来说得好好的,后来又没了下文。这下好了,有了这个啤酒厂资金,看来我这20万总算有希望拿到手了。
看着两位领导有说有笑的样子,我满心疑惑,忍不住凑到晓阳身边,悄声问道:“这俩领导开会之前还剑拔弩张的,谁都不理谁。按道理说,这150万贷款是给我们临平县的,怎么红旗书记还这么高兴呢?”
晓阳靠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红旗书记常说的合作共赢。虽然这150万给了临平县,但通过这个项目,平安县也能从中受益,而且还能和临平县建立更紧密的合作关系。再者说,红旗书记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人,他在这儿看似吃了点小亏,说不定在其他地方早就想好了怎么把这个损失补回来。”
张庆合满脸笑容地主动走到了张云飞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云飞同志,这次啤酒厂项目能有这么大的进展,你可是头功一件啊。一会我们临平县的干部可得好好敬你几杯。”
张云飞连忙摆了摆手,十分谦虚地说道:“张书记,您过奖了。我这次来挂职,收获也很大。在咱们东原,学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和方法,对我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
张庆合微微点了点头,又把张云飞拉到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云飞啊,我看你能力这么强,又这么实干。干脆你就到临平来吧,别回平安县了。你在平安县一直没解决县委常委的问题,只要你来临平县,县委常委的事儿,我马上就找组织给你落实,保证让你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张云飞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他诚恳地说道:“张书记,非常感谢您的赏识和看重。不过我是挂职干部,两年期限一到,按规定就是要回省城的。现在已经过去快一年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折腾了。以后临平县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和向梅县长尽管吩咐,我一定随叫随到。”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明白,张云飞从内心深处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挂职干部,想着挂职结束后就回省城,这也在情理之中。就像当年上山下乡一样,一开始有很多人是真心想扎根农村,为建设农村出一份力。可一旦进城的政策放开,大家还是都想回到自己原来的城市。只有那些在农村结婚生子,有了家庭羁绊的人,才迫于无奈留了下来。当然,也有一些人,哪怕已经结婚生子,还是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回城的队伍。
时间也确实到了吃饭的点,张叔摸了摸肚子,笑着说道:“来都来了光明区,哪能让咱们自己掏钱吃饭呢?这样吧,去光明区的食堂感受一下他们的特色啊,不行的话,咱们去市公安局,工业开发区也行?”
郑红旗一听,马上接话道:“既然到了光明区,那肯定得去找乾坤书记啊。就是不知道这个点儿他忙不忙,有没有时间安排咱们吃顿饭。”
娘家来人了,在忙他也要陪我们吃顿饭嘛,再者说了,咱们反正不给钱,啊,走,给他乾坤书记站台去。
张叔、郑红旗一行人来到光明区的时候,如今,乾坤书记成为了市政府党组成员、区委书记。而张叔是临平县县委书记,两人的职务差距越来越小。再加上同行的郑红旗、孙友福、吴香梅,两个县委书记,两个县长,一堆副县长,跟着这几人走到哪里,那都是备受关注的焦点,走到东原县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愁没地方吃饭。
光明区区委书记刘乾坤、区长令狐带着光明区在家的党政领导班子,早早地就在区委办公大楼下面等候。张叔,红旗书记一下车,刘乾坤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十分夸张地和张叔握了握手,然后又重重地拍着郑红旗的肩膀说道:“红旗啊,叫你来几次你都不来,今天好不容易到光明区,可得多给我们传授点经验,多指导指导工作啊。
几位领导在前面兴致勃勃地交谈着,那热烈的氛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升温了。张叔是滔滔不绝,谈得热火朝天。我和晓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目光被眼前光明区区委区政府办公大楼牢牢吸引。这栋大楼气势恢宏,整体建筑风格庄重大气,楼体的线条简洁流畅,外墙的玻璃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蓝色光泽。仔细打量。就是和几年前修建的市委大楼相比,这栋办公大楼在规模和气势上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在一些细节的设计上,还多了几分精致与现代感。
我不禁心生感慨,一边走一边凑近晓阳,悄声问道:“晓阳,你说这吃饭的事儿,在哪儿吃不是吃呢?怎么非得这么麻烦,还得专门找乾坤书记?搞得这么大费周章的。”
晓阳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保周围没人注意我们,才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你别忘了,这笔钱想要顺利批下来,还是要过市政府常务会这一关的。乾坤书记作为市政府的党组成员,是要参加市政府常务会议的关键人物。领导们肯定得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的工作做通,这样才能在后续的会议上让方案顺利通过。你想想,这么重要的事情,能不重视吗?”
我认真地看着晓阳,心中暗自思忖,她分析得确实在理。这个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刘乾坤、郑红旗、张庆合三个人走在前面,他们的步伐沉稳而自信,交谈间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后面则跟着令狐、吴香梅和孙友福。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刘乾坤停下脚步,转身对令狐说道:“令狐区长啊,你把梅县长、友福县长,还有晓阳啊,他们,都照顾好。我和红旗书记、庆合书记我们有点工作上的事儿要好好商量商量。”
于是,我们来到了区委接待室。接待室布置得简洁大方,一张长椭圆形的会议桌摆在房间中央,周围摆放着舒适的椅子。墙壁上挂着几幅展现当地风土人情的画作,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工作人员很快就上了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孙友福和吴香梅坐在一旁,聊得火热,他们的话题从啤酒厂的项目进度,到未来的市场推广策略头头是道。张云飞和东强也是凑在一起,认真地说着啤酒厂的细节,比如设备的选型、生产工艺的优化等等,两人不时地在纸上写写画画,表情专注。而我,则趁着这个机会,向晓阳介绍起了令狐区长。
说起令狐区长,是张叔在临平县到任不久就慧眼识珠考察出来的干部。令狐在担任县委常委、副县长期间,尤其是在修建临平县高标准公路的时候,充分展现出了十分卓越的领导才能。面对工程中的种种难题,比如复杂的地质条件、紧张的工期、有限的资金,冷静分析,巧妙化解,跟着张叔协调各方关系。
张叔对他的能力十分认可,三番两次在上级领导面前大力推荐。也正是因为他出色的表现,这位原本看起来还排在常务副县长邹新民后面的常委、副县长,率先晋升为了正县级,并且成为了光明区的第一位区长。
在接待室待了十多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三位领导满脸笑容地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张叔那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看来乾坤书记的工作已经顺利做通了。从他们轻松的表情和愉悦的交谈中,可以感受到,这次的沟通十分成功,想必在啤酒厂项目的推进上,又多了一份支持。
随后,我们来到了光明区区委、区政府食堂包间。一推开门,奢华的装修风格扑面而来。包间里摆放着一套实木打造的餐桌椅,材质上乘,纹理清晰,还散发着淡淡的木香,颇具厚重感。墙壁上挂着一幅看似齐白石的白菜画,笔墨之间尽显大师风范。郑红旗一眼就看到了这幅画,忍不住笑着说道:“光明区真的是财大气粗啊,连食堂挂的画都是齐白石的白菜,这品味和手笔,真是不一般。”
刘乾坤十分大气地摆了摆手,说道:“红旗书记,这幅画你要是喜欢,一会儿我安排办公室的同事,给你精心装裱几幅,你带回去挂在家里。”
众人寒暄几句,互相客气了一番。很快,一道道精致的小菜就陆续端上了桌。不得不说,光明区区委食堂的接待能力非同一般。水晶虾仁,虾仁个个晶莹剔透,鲜嫩弹牙,搭配上翠绿的蔬菜和精致的雕花,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还有一道本地特色的红烧鲤鱼,鱼身煎至金黄,外皮酥脆,内里的鱼肉却鲜嫩多汁,浓郁的酱汁包裹着鱼肉,香气四溢。
刘乾坤亲自拿起茶壶,给每个人的茶杯都倒满了茶水,他的动作娴熟而自然,尽显热情大气。看看众人都已准备好,他端起茶杯,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同志们,今天非常高兴能邀请到临平县、平安县两县的领导到咱们光明区来。这杯茶,我代表光明区的全体干部,敬大家,欢迎大家来指导工作啊。”
众人纷纷起身,端起茶杯。随后便动起筷子,一时间,包间里响起了筷子与碗碟碰撞的清脆声音,伴随着大家的欢声笑语,氛围十分融洽。吃了一会儿之后,刘乾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放下筷子,轻轻拍了拍旁边张庆合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道:“张书记,有个事你干得可真不地道啊。”
张庆合正吃得津津有味,听到这话,立刻放下筷子,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哎,乾坤书记,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老张一向做事光明磊落,有什么事我干得不地道了?当着红旗书记的面,你可得说清楚啊。”
刘乾坤笑着解释道:“就是临平县修临光公路的事儿。我们光明区这边已经全力支持了,出人出力,可你们这公路可不能倒着修啊。你想想,要是你们从光明区这边往县城方向修,万一我们两边的进度不能同步,被上面领导知道了,肯定会说我们行动迟缓、进度落后,不重视交通工程建设,到时候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你们的高标准公路要修的话,还是得从县城方向往光明区修。庆合书记,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得抓紧时间安排下去。”
张庆合听了,连忙笑着说:“说定了,说定了。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原来是这个。令狐啊,这种事情以后你和香梅县长你们多沟通商量就是,没有必要拿这种小事情给乾坤书记汇报。乾坤书记是市政府党组成员,正儿八经的市领导,每天日理万机,哪能操心这些琐碎的小事。”
张庆合对令狐交代着,张叔说的话,令狐只是满口答应,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不住地点头。之后,我和晓阳也就不再回县城,送走了诸位领导之后,我和晓阳并肩走在街头,准备享受这片刻的悠闲时光。
十月的东原,午后阳光正好,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晒在脸上不冷不热,暖洋洋的,让人感到无比惬意。阳光为晓阳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长相俊美得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演员。让人实在是看不够啊,。
走在路上,我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啤酒厂项目和那笔费用的事情上。说道:按照领导的说法,这钱也只是借了市政府的,又不是不还?
晓阳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啥呢?你以为这钱真的能还得上吗?我看悬。”
“怎么可能会不还?张叔都以党性保证了,这笔钱就是砸锅卖铁,他也会还的。要是不还。”我一脸坚定地说道。
“你呀,说你傻你是真傻。张叔话说得漂亮,可到了最后,这钱真不还的话,你说瑞凤市长去找张叔,还是唐瑞林市长去找张叔?
“哎,不是张叔说了,只要啤酒厂盈利,这笔钱优先就还给市政府。而且还有会议纪要,白纸黑字写着呢。”我还是有些不死心,反驳道。
晓阳将双手背在后面,两只手交叠伸了一个懒腰,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朵朵白云,那白云像一样飘浮在空中,自由自在。她略带无奈地说道:“你呀,心眼这么实在。张叔把话都说这么明白了,盈利才还钱,你说这啤酒厂盈不盈利,还不是县里说了算吗?到时候账目上说没盈利,你能怎么办?拖他个三年两年的,新官上任,谁还记得这150万的?父母借给儿子的钱,想要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