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磨磨唧唧的了，赶紧决定，哥几个还没吃午饭呢！”
程亮从怀里掏出一张卖身契“啪”一下拍在桌上。
这东西他总会揣几张在怀里，毕竟这些烂赌鬼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这叫有备无患。
一时间，宋父犹豫了，宋母沉默了。
“爹，娘，明明做错事的不是我，为什么受苦受难的却是我？
我不想被他们糟蹋，他们一定会把我卖进青楼的，我不要，我不要！”
见自己的父母并没有严词拒绝，宋婆惜顿感大事不妙，忍不住泪流满面。
“哎。。。”
宋父深深叹了一口气，满是愧疚的看向宋婆惜，沉声道：“不然呢？真要眼睁睁看着你哥去死吗？宋家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宋母看向宋婆惜，咬了咬牙：“那些青楼女子个个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日子过得都不赖。
你去了青楼说不定能当上花魁，到时候被大户人家的少爷看中纳入房中当妾室，也算是一条好出路。
说到底以后是儿子给我们养老送终，是儿子给我们烧钱扫墓。
你终究是别人家的人，我们养你不容易，你就帮帮你哥吧。”
宋婆惜一阵哑口无言，只感觉浑身冰冷，冷到她的心底，冷到她的灵魂深处。
“就这样吧，还能怎么办？”
宋父耷拉着双肩，眼看就要往卖身契上按下指印。
“慢着！”
一声怒喝响起，只见一个身穿布衣的青年闯进院子：“宋尚的赌债，我帮他还！多少钱？”
“卖油张，你小子疯了？”
一打手打量了一下卖油张那打满补丁的布衣，噗嗤一笑：“你有钱吗？自己三天饿九顿，还想学别人英雄救美？”
卖油张一拍胸脯：“谁说我没钱？我一直在存钱，打算将来娶个媳妇。”
程亮瞥了卖油张一眼：“利滚利，一共是一百一十三两银子，你掏钱吧。”
“一，一百一十三两银子！！”
卖油张一阵目瞪口呆，他靠卖油省吃俭用三年才存下十两银子，这么一算还得再存三十年才够。
“赶紧掏钱！”
肚子饿得“咕咕”叫，程亮开始不耐烦，只想快点收完这一笔烂账吃饭去。
“我，我……”
卖油张支支吾吾，而后低下头，转身就走：“我要回家喂鸡了。”
宋婆惜：“。。。”
“切～！”
四个打手齐齐给了卖油张一个白眼，嘲讽他的自不量力。
见卖油张走了，宋父咬咬牙，往卖身契上按下指印。
“成了，赌坊和宋尚的赌债一笔勾销，宋婆惜我们带走。”
程亮将卖身契叠好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已经逼得对方卖女儿，他清楚此事应该到此为止，若是再逼下去那可就要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职业追债人若是次次都把人逼到绝境，那早晚得完蛋。
这是为什么很多职业追债人死于非命，而他至今还活的好好的。
“走吧，别想着逃走，要不然可有的是苦头吃。”
“没错，卖身契在手，就算打死你也无妨，官府最多罚我们十几两银子罢了。”
眼中满是不怀好意，四个打手缓缓靠近宋婆惜。
宋婆惜一阵咬牙切齿：“你们不许过来！我自己会走，赌坊喜欢将女人卖给青楼，弄脏了我导致卖不出一个好价钱，赌坊老板能轻饶了你们？”
话音落下，四个打手果然停下脚步，收敛不少。
以前有一个赌坊打手见色起意，强行喝了一个卖身女的头道汤。
结果青楼那边以不是处子之身为由只愿出低价，气得赌坊老板直接将那个赌坊打手三刀六洞之后扔进臭水沟。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从此以后赌坊打手都清醒不少。
宋婆惜看向宋父，宋母，宋尚，眼神中满是冰冷：“从现在起，我不再欠你们半分，我与你们恩断义绝。
从此人间不相见，阴间不相逢！”
言罢，宋婆惜跑出院子。
“快，快跟上！”
四个打手见状立即跟出院子。
“我宋家真是做了什么孽啊！”
宋母终是崩溃，一屁股坐到地上号啕大哭。
宋父看向宋尚，恨铁不成钢：“不许再有下次了，你可没有第二个妹妹。”
“你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不多生几个？”
心里暗暗嘀咕一句，宋尚不由撇了撇嘴。
…
…
程亮和四个打手围着宋婆惜刚刚走了几里地，蒋丰年几个腾跃追过来一把拦在他们面前。
“这位兄台想干什么？”
见对方身形轻盈，轻功不俗，一看就是一个高手，程亮满脸谨慎。
他知道自己这种人一向是自诩正义人士的打击目标，不得不防。
蒋丰年仔细打量了一下宋婆惜，满意一笑：“这个女人我看上了，多少钱卖？”
“原来是来买奴婢的，吓死我了。”
程亮轻舒一口气，想了想才开口道：“一千两银子，这个女人你带走。”
“成交。”
蒋丰年懒得讨价还价，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票递给程亮。
“原来是个有钱的主，早知道要两千两了。”
苦笑一声，程亮从怀里掏出宋婆惜的卖身契递给蒋丰年。
他心中虽说懊恼自己开价低了，可他依然选择完成这桩交易，不想节外生枝。
“贪心不可怕，实力赶不上贪心才可怕。”
蒋丰年收好卖身契，看向宋婆惜：“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丫鬟了。”
宋婆惜打量起蒋丰年，见他长得剑眉星目，丰姿隽爽，不由一见钟情，忽然感觉离开家也没什么不好。
“我们走，吃饭去，可饿死老子了。”
大赚一笔的程亮心情不错，领着四个打手扬长而去。
“咕噜”一声，刚刚没有吃上几口饭的宋婆惜肚子开始响，惹得她俏脸一红。
“走吧，带你去吃饭。”
蒋丰年淡然一笑，转身就走。
“还不知道公子姓名。”
宋婆惜赶紧跟上蒋丰年，她不得不跟着。
一来能随便拿出一千两银子的人肯定是有钱人，二来卖身契在对方身上，三来她已经无处可去。
难道回去再被卖一次？
“蒋丰年。”
蒋丰年笑了笑，将自己的姓名报出，虽说这里是大霜帝国，可谁能想到他就是大霜百姓闻风丧胆的大杀神？
其实他刚才在屋顶观看了全过程，之所以现在才出手，就是为了让宋婆惜和自己的家人切割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