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青心里有数的。
那位树妖显然是不愿意让人看见,所以才在她睡午觉的时候才现身,她当时要是睁开眼,树妖不就跑了吗。
虽然它用果子打自己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要遮掩的样子就是了。
还是得哄着点儿,不然一个不高兴了把自己的住处掀了怎么办?她的小屋就在后山啊!
当然,树妖得哄,易曲生更得哄。
最后两人谁也没有直接道破树妖的存在,张青答应把面具交给易曲生去加工,这才压下了他的酸劲儿。
金素儿那边,已经收到了萧银浦掌门要来串门的消息,正在准备着宴席。
不过这位青山门的掌门似乎比预想中更热情,金素儿的宴席准备了一半,他就急匆匆的来了。
“萧掌门!”金素儿听到消息,着急忙慌地跑下山去,抬眼便望见山脚下站着的人。
男人一身白衣,身形修长笔直,一个浅色玉冠束着及腰长发,身上配饰不多,浅灰色的腰封上挂着自己的佩剑和一块青色玉佩。不过那玉佩似乎不是整块的,更像是整块的一半。
金素儿赶来时,萧银浦怀里正抱着一只哼哼唧唧的雪白兔子,修长指尖轻轻挠着兔子的脑袋。
男人眉眼带笑,五官柔和,仿佛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石,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温柔的气场。
听到金素儿的呼喊,男人眼神一亮,唇角勾起,转过头去回应:“素儿,是我来的早了,你别着急。”
萧银浦快走几步,白色衣袍随着他的动作飘荡摇曳。他眉眼弯弯,神色温柔,引得几位女弟子小鹿乱撞,而山脚镇子里的女人们更是呼声一片。
“萧掌门不管看几次都好帅……”
“看到萧掌门的那一刻,我修炼的动力又增加了几分!”
“萧掌门的腿,萧掌门的身高,萧掌门的脸,斯哈斯哈……”
“我好想……做萧掌门的狗!”
……
随着萧银浦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逐渐靠近,身边的惊叹声和浪荡言论便越来越多,金素儿脸上的微笑有点绷不住。
好想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知道的是因为萧银浦过于好看,不知道还以为她天山门是什么淫荡不堪的花楼酒街。
俗话说得好,修仙无丑人,但萧银浦这般帅的也罕见。
“萧掌门……”金素儿扶额,“下次您还是戴个面纱来吧。”
萧银浦忍不住笑出声,他的笑容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位少女都心神一荡。
偏偏有两位例外。
一位是已经习惯萧银浦美颜暴击的金素儿,另一位则躲在一棵大树上,绿色的银杏树叶从后脑勺铺到后背,几乎盖住她半个人,身上穿着白色的马褂和青色长裤,赤脚踩在粗树枝上,脸上带着银白色红眼纹的尖耳狐面具,细看还能看出些木纹。
她抬起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穿的难得朴素的易曲生,背后的银杏树叶簌簌作响,“你该学学这萧掌门勾引女人的套路。”
易曲生今天也穿着马褂和长裤,这是他们天山门的练功服。
他幽怨地看了张青一眼:“师兄我长得不如人家萧掌门。”
“我不是说长相。”这个满背都是银杏叶的人自然就是张青,她指看着下方的萧银指指点点:“他有心机的很,乍一眼看,他只穿着普通白袍,但他领口和衣角都有银白色花纹。再看他的头发,根根分明,还很飘逸,定是来之前就打理过。最后看他怀里抱着的兔子,那样一个体格高大的剑修,却抱着一个可爱柔软的动物,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起初易曲生听张青描述得如此详细还有点酸,然后听着听着越发觉得有道理。
这玉冠,这腰封,这剑穗,还有那被难以注意到的灵气微微掀起而飘扬的衣摆……好像还真是打扮过的。
张青分析一通,缓了口气,随后幽幽地说道:“也不知道他想在咱们这儿勾引谁……”
易曲生猛地转过头来瞪大眼睛。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那可是长辈!
萧银浦温和地笑着:“素儿怎么还是这样生分,我不是说过了吗,叫我师叔就好。”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张青和易曲生藏身的大树,轻笑一声:“还有那边的两位,也出来见见面吧?”
随着树冠轻轻摇晃,张青和易曲生同时从树上跳了下来,树下正在犯花痴的弟子吓了一跳。
这俩人怎么一点儿动静没有?!
易曲生笑着打招呼:“萧…师叔,别来无恙啊。”
“曲生已经筑基了啊,进步真快。”萧银浦把目光转移到旁边的张青身上,微微挑眉。“这位是……”
他是听说过金素儿代父收徒,但没听说收的是个……树妖啊?
张青抱拳行礼,背上成堆的树叶微微摇晃:“师叔好,我名张青,天山门四弟子……素儿暂封的。”
萧银浦有些好奇地走近两步,看到张青面具下的眼睛,才确认了她不是什么树妖,只是带了个奇特的面具。
萧银浦笑了笑,把兔子塞到张青怀里:“我听说过素儿替她父亲收了一位徒弟的事情,这只妖兽是我为你准备的见面礼……噢对了,你为何戴面具呢?”
张青接过兔子,语气黯然:“谢师叔,我是变异雷灵根,一次修炼的时候不小心失控,被雷电伤了头,以至于面目丑陋,不愿见人。”
“噢,竟是如此……”萧银浦露出惋惜的神色。
唉,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爱美的时候,偏偏她伤了脸。
“早知道我该准备些驻颜丹来给你,想必比这兔子更让你开心。”萧银浦抬手摸摸张青的头,虽然只能摸到一手柔软的银杏叶。
手感真是奇特,虽然是植物,倒也不扎手。
张青垂眸,声音淡然:“师叔费心了,这兔子我也喜欢。”
易曲生和金素儿依旧面带微笑,心下附议。
青青真是说谎不打草稿,被自己的灵根伤了脸也编的出来。
虽然变异灵根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危险性,理论上来讲,伤到主人是有可能发生的,但只要主人有意收束,灵根就会老实下来。
阮瑞白的变异冰灵根,刚修炼时也曾失控过一次,但也仅仅持续了几秒,只有他本人的衣角上留了些冰霜。
萧银浦想到什么,抬头问易曲生:“怎么没看见你师弟?”
易曲生笑了笑:“阮师弟在闭关,我没喊他。”
金素儿也走过来,抬手作邀请状:“请师叔上山,我们去宴席上畅聊。”
张青跟在几人身后,挠了挠兔子的下巴。
素儿也算得上大家闺秀了,待客的一言一行都从容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
低头看着乖巧的兔子,颜色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眼睛通红。此刻正伸出爪子扒拉着张青从身后探出来的银杏叶,往嘴里塞。
张青倒也不怕它吃光叶子,反正只要她一直带着,银杏叶就会冒出来。
乖得很,不过这真的是妖兽,而不是普通的兔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