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卞轻洛低声道，“千万别大意。”
要是叫类似修电脑的或是小偷这样的人把这些秘密爆出去，就完蛋了。
这边才挂了电话，梁萌萌来电话了，“能不能见一面，有点事跟你聊聊。”
都已经是晚上了，卞轻洛正在家里。
“现在吗？”她问道。
“是急事。”梁萌萌又说了一句。
“那你过来吧。”
卞轻洛直接起身，“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临出门的时候又跟郭云绣交代了一声，“我晚上会晚点回来。”
“什么事不能明天白天说。”
郭云绣叮咛了一声，“大晚上的……”
是啊！
大晚上的什么事这么着急。
“让济民和黎佳慧跟着你······”
“知道了，已经跟他们说了，已经赶过来了。”
“唐诗琳是你们公司的艺人吧？”
梁萌萌一下车见四下无人靠近，就压低声音问了这么一句。
不等卞轻洛回答，她又道，“跟宋东辰搅和在一起了，你说怎么办？”
唐诗琳跟宋东辰？
可唐诗琳上次见的时候不是跟关楚垚这样那样吗？
这才几天？
卞轻洛问了一句，“明珠市这边的戏拍完了？”
“见我在影视城，他能坐的住？被他那个妈撺掇着跟剧组去了。”
宋东辰对外说是她爸的干儿子，其实是假的，确实她爸的真儿子，私生子，宋东辰的妈一直都是她爸的情人。
梁萌萌有些烦躁，“看宋东辰的意思，是想为唐诗琳支付违约金。当然了，我找你，只是想告诉你，我根本没有挖你们墙角的意思。这只是宋东辰的一厢情愿。”
可是之前不是还听说宋东辰在明珠市跟黄小芸打的火热吗？
转脸就跟唐诗琳爱的死去活来了？
好吧！感情丰富。
但这不是卞轻洛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宋东辰这个挖墙脚的举动，说不定还真能帮自己一把呢。
心里有了这样的思量，卞轻洛就往路边的椅子上一坐，“挖就挖呗。我爸手底下的人我用着不是很顺手。”
梁萌萌有些发蒙，这是几个意思？
这么早就想蚕食她爸在公司的势力了。
抢班夺权也没这么快的。
真是被她爸惯坏了。
不过随即一想，这对自己而言，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成名的艺人比费心培养起来的艺人比，可就省心多了。
除了解约的成本之外，不需要任何的包装费用，就能获得利益。
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点到为止，谁都没有往深了说。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吞了我，就是我吞了你。
宋东辰之前还跟心匙合作，但转脸见有利可图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挖墙脚。
梁萌萌气愤难当的过来，这情绪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
若是心匙不容许，那么这事就此作罢。
若是没有想象中的怒火，争取一下也未尝不可。
等跟梁萌萌分开，卞轻洛都没等到秦济民和黎佳慧过来，直接回了家，这才打电话给还没回家的卞长金，
“唐诗琳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的时机简直太巧了。
“唐诗琳的经纪人是自己人。”
卞长金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这女人这两年有点膨胀，她的经纪人做的也很艰难。尤其是背后那些事，一旦爆出来就算了完了。经纪人想继续留在美森，我觉得还行。这件事他做的很利落……”
巧妙的安排唐诗琳和宋东辰见面并且能单独相处，一那的‘隐’太子爷这个身份还是鲜亮的，唐诗琳适时地抓住了机会。
“难怪呢？”
卞轻洛心里就有数了，“我给梁萌萌下了点饵料，咬不咬钩得这个还说不好。”
“没关系。”
卞长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个，“成不成在天意。接来下我有安排，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吱声。静静的看着就行。”
卞轻洛挂了电话，躺在床上还有些恍惚，这样的卞长金还真有些陌生。
也是！虽说公司架构是她帮着搭起来的，但是这么些年经营成这样的规模，就知道卞长金也不是什么善茬。
没过两天，漫天的都是美森和心匙扶持新人，对旧人不公的新闻。
卞长金和卞轻洛有默契，父女俩就此事三缄其口。
紧跟着唐诗琳，关楚垚，楚倩倩相继跟心匙解约。
然后极为高调的签约一那。
有人说卞长金纵容孩子，有的说卞轻洛还是未成年人，这么做根本就是胡闹。
总之沸沸扬扬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就是在外面和拍摄基地，卞轻洛也能感觉到被人指指点点。更有些粉丝说各种难听的话。
等天气越来越冷了，卞轻洛的假期过去一大半，《深情密码》和《刑事追凶档案》到了尾声的时候，这件事彻底达到了一个高潮。
卞轻洛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怎么样了？”
汤助理看了老板一眼，然后才对卞轻洛道：“一二线艺人有一半参与了进来，联合向公司施压。两个月没有让他们接活，而黎助理那边每天都有新人培训，他们受不住了。”
“人员查了吗？”
卞轻洛将名单接过来，“这里面有多少是有问题的，有多少是没有问题的。”
汤助理苦笑，“多少都有些黑历史的。”
卞长金呵呵一笑，“通知法务部，按照合约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汤助理对于卞长金的做法真的不是很理解，但还是转身出去了。
“您真的想好了？”卞轻洛又问了一声。
卞长金哈哈一笑，“闺女啊！支持你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也是我确实想改变。影视模块想换一种经营模式看看。以前都是执着于签约这些艺人，然后运作他们。但是如果咱们换一个思路，不直接运作艺人，而是直接运作电影电视剧，甚至于娱乐性的节目呢！如此一来，艺人是由着咱们挑拣的，作为临时的合作伙伴。不合适，咱们就不用。与其打造艺人，倒不如打造品牌。再就是，如今一些公司，想留住艺人，就得拿出公司的股份来。对别的公司来说，这是必由之路，但对于咱么来说，完全不用，我更愿意有自主的权力。因为很多艺人的签约年限很长，这个想法我一直有，但是呢，一直又腾不开手来做它。现在不一样了，你提出的这个想法，确实不错。有了这两个动机，暂时冒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这倒也是一个思路。
“所以呢，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想走也可以走。”
卞长金笑了一下，“有你这么一个立场坚定政治觉悟过关的小老板把关，出问题的风险可就小多了。再加上如今外面的经纪公司很多了，还包括一些由艺人自己办的工作室，都做的是签约艺人的运作。竞争越来越激烈，手段自然是越来越下作了。及时抽身，也未尝不好。毕竟，节目的走向咱们说了算，可艺人有时候却不好操控。”
这个感觉不靠谱的爹可比看起来靠谱多了。原来还藏着这样的目的和后手呢。
“这事了了之后，有什么新计划吗？”卞轻洛转移了话题。
卞长金就将几份策划书递过去，“你看看，这是我挑选出来的。”
卞轻洛将这些都摆在桌面上，随便翻了几个，有美食旅游类的、有明星亲子类的，还有野外生存类的，“还别说，真有搞头。要是有咱们自己的网络平台就更好了。”
卞长金眼睛一亮，这可真想到一起去了。
他伸手又递了一份合同过去，“你瞧瞧。”
是一份并购合同，美森并购了一家还不错的娱乐网站。
看来他谋划转型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想着转型，可是时机不成熟。想要拓展业务，却又怕顾此失彼。如今，你看多少人家的电视都成了摆设了。”
卞长金点了点并购合同，“固有的运作模式，弊端是越来越大了。那些利益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都加注在明星一个人身上，太可怕了。”
黑的能变白，全都是利益使然。
梁嵘奎被卞长金请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摸不准这家伙的脉，等见到递过来的名单，他都傻眼了，“你真的打算放手？”
卞长金没瞒着他，“以后算不上是对手了。咱们合作的机会可能会更多。”
做节目还是少不了艺人，跟梁嵘奎还是要合作的。
大家以后不在一个碗里抢饭吃，何不卖一个人情呢。
梁嵘奎却直接问了一声，“还缺股东吗？”
他确实有些心热，但是一那跟美森还有心匙不一样，卞长金一拍桌子就能做主的事，一那那边却不行，没有董事会的最后决议，是做不成的。
所以，很想在卞长金这里分一杯羹。
“我是吃惯了独食的。”
卞长金笑了一声，“再说了，这次给你的这些人，马上就能创造利润，你还是赚大了。”
等过了两天，卞轻洛高调的跟着卞长金，参加了三方的签约仪式。
美森跟旗下的想离开的艺人解约，一那跟有意向跟他们合作的艺人签约。
两家倒了一个手，完成了一个过渡。
外人是看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的，霍琪雅就问卞轻洛，“是被一那算计了？”
“是常规的转型。”
卞轻洛笑了笑，“人员精简，风险转嫁，这里的事多了，你未必听的明白。”
霍琪雅眨巴着眼睛，她确实是没听明白。
但紧跟着的一件事，她一下子就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
在一那斥资三个亿打造的电影《无殇》正要在元旦档上映的时候，突然爆出，《无殇》男一号跟一那新签约的艺人楚倩倩爆出婚外恋。
紧跟着，楚倩倩唐诗琳关楚垚的关系被挖掘了出来，甚至连宋东辰和刚刚结束《刑事追凶档案》就签约一那的黄小芸也牵扯了进来。
这位男一号是可以跟几个老戏骨并列的影帝，一个影帝爆出婚外恋，而且跟他出轨的艺人楚倩倩更是私生活糜烂，舆论顿时骂声一片。
而就在此时，一家才成立没几年的蓝牧影视的大片子上映了。
心匙两部小成本的青春喜剧搭着这个顺风车顺利上档元旦。
票房没拔尖，但势头却相当不错。
而一那的《无殇》却被卡主了，迟迟没有上映。
“三个亿啊。”
而一直关注着卞轻洛这边情况的霍琪雅汗毛都竖起来了，“那这片子怎么办？最后能收回成本吗？”
“收不回来了。”
卞轻洛叹了一声，“一个影帝什么价值，还有刚掏了违约金新签约回去的那些艺人这次基本是全都废了。哪里是三个亿能衡量的。”
霍琪雅看向卞轻洛，“这里面是不是有事？”
“什么事？”
卞轻洛装作听不懂，“能有什么事？”
“可这些人以前都是美森的？”
霍琪雅提醒道，“出了事人家也会往美森挖的。”
“第一，赔钱的不是美森。第二，正是因为发现他们品行有问题，所以他们闹着解约的时候，美森没有说什么话直接履约了。”
卞轻洛双手一摊，“是一那接纳了他们，与美森无关。”
霍琪雅这才反应过来，对的！
之前美森被骂对旧人不公，有无端雪藏旧人的嫌疑。
原来等的就是现在啊。
美森幕后公关团队都是蓝标公关最专业的精英，网络舆论引导，全都是他在操作。在刻意的引导下，美森成了即便抛弃利益也要坚持底线的典范。
梁萌萌之前制作的青春偶像电视剧，因为宋东辰的负面新闻，根本就没有卖出去。
连一些三线的小电视台也不买账。
最后只能投放在网络上试试水。卞轻洛投进去的钱也算是打了水漂了。
卞长金的心情很好，还问卞轻洛要不要趁着假期没完出去旅游，“爸叫人带你去。”
卞轻洛一点也不想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档案》到了最后剪辑的部分了，我得守着。”
郭云绣从厨房端了西瓜出来，“你们爷俩这段时间可是够忙的……”
她挤在卞长金身边，“说实话，你们对一那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