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科，甘科您指点下迷津……”
小黄不知道周司长是犯了什么事儿，担惊受怕的。
甘彤呵呵笑，“小黄，你怕什么，你又没做什么缺德事。”
连主动给周广辉沏茶续水的人都没了，周司长口干舌燥，不得不端着茶杯走出办公室找水瓶。
刚拉开门就听见甘彤说的话，小黄也瞧见了周司长，他还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坚持雪中送炭，甘科已经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这么不给周司长面子？
小黄将肩膀缩成一团，蹑手蹑脚也跑了。
周广辉端着茶杯站在门口发了半天呆。
司里的气氛如此不正常，周广辉知道情况不客观了。
可顶头上司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给周广辉单独汇报工作的机会。
好像高教司每个人都特别忙，高校招生季来临，司里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
唯一不忙的只有周广辉，他回家的脚步特别沉重。
周广辉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回家左思右想，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认为一个高中学生，就能让他在单位举步维艰。
但是，确实是出了问题，正准备让他妈回郑家找外公问问——
一纸调令，猝不及防到了高教司。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司长把周广辉请到了办公室，将一纸调令放到了周广辉面前。
“小周啊，关于你的工作呢，组织上有了新的安排。不管在哪里工作，我们都是在为人民服务，希望小周你在新的岗位上，能继续积极工作，不要停止追求进步！”
调职！
一纸调令，好像有千斤重。
周广辉控制不住手微抖，把调令拿起来一看，“文物局”三个字让他眼前一黑。
文物局是什么单位？
——属于边缘化部门，他一个没受过正统教育的，去了文物局，可以说，政治前途就完了。
相比而言，教育部高教司已经是十分有前途和权力的职务了。
“司长……”
周广辉的嘴里像塞了满嘴的黄连，面皮抖动，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口。
文物局这种清水衙门，算是养老衙门，而他今年才四十出头，还有二十多年的事业黄金期。
现在他被一杆子支到养老部门。
他这辈子，还有翻身的希望吗？
周广辉表情灰败，手抖的厉害，拿不稳薄薄的调令。
司长亲自将调令捡起来，重新塞到周广辉手里：
“小周啊，去了新单位，也要继续努力。”
说着，还拍拍周广辉的肩膀当成是勉励，周广辉脚发软，浑身无力，一瞬间的功夫，精气神都被抽走，看上去比司长年纪还大。
不知道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马副司长带领单位的同志，对周广辉依依惜别。
“和周副司长共事这么久，我们大家都是很高兴的，希望将来我们还有共事的机会。”
马副司长一边说一边心里在呸，他是说着玩的，谁要和周广辉共事。
文物局也是正经单位，马副司长却不想这么早去享清福，感觉自己还能奋斗在教育领域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