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微:“……”
怎么样?怎么样?他怎么知道怎么样?只能沉默,若不是他是这故事的其中一个男主角,他都会被这看似有理有据,有头有尾,逻辑正确的故事给骗到。
“殿下怎么不说话了?因为被说中了事实,心虚了吗?”宋渊见季流微不说话,耳垂还红了,心情更好了,从昨天开始,他就隐隐摸到了和季流微相处的正确方式。
季流微并非是真的冷淡,明明是好骗的大美人。
季流微觉得自从昨天之后,他和宋渊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好像宋渊在他面前没有像之前那样,伪装了,貌似放飞自我了。
还总是调侃他,而他好像突然变得嘴笨了,面对宋渊的调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像除了沉默就还是沉默。
但是他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殿下理理我呗,既然你都强取豪夺了,竟然还不珍惜我……”宋渊扯着季流微的袖子,左右摇晃着,嘴里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荒唐。
“没有……没有强取……强取豪夺……”季流微红着脸,有些磕磕绊绊的说出这句话,实在是羞耻心爆棚。
“殿下,这句话有那么烫嘴吗?”宋渊持续输出着,他感觉就算这样逗季流微一整天,他也不会觉得腻。
“我要修炼了。”季流微实在说不过宋渊,他丢下这句话,便急匆匆离开回自己房间去了。
宋渊哪里会想到季流微直接逃跑了,他还没玩够呢,早知道刚刚就收敛一点了,现在好后悔啊!
不过季流微的反应真的让他心情很好,美滋滋继续继续坐在凉亭里傻乐。
华月和陌依依两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站在远处的房檐下,望向凉亭。
他们一早就站在这里了,全程目睹了宋渊调戏季流微的场景,并且季流微还没有发怒。
这真是太稀奇了,最重要的是他俩貌似看到了季流微害羞的模样,把两人看的目瞪口呆的,不得不说宋渊那是真的牛,竟然攻下了季流微。
季流微与小兔妖的故事越传越邪乎,很快便传到魔尊戴越淙的耳朵里了。
“你是说,小九看上一个妖族的小兔妖,还是男的,那小兔妖是什么来历,查清楚没?”
“回禀尊上,那小兔妖是筑基期,名叫宋渊,是九殿下突然带回来的,父母双亡,被其他妖族欺负时,恰好被九殿下救了,其他的暂时打探不出来。”
“妖族各个种族之间争斗严重,兔妖一族数量庞大,居住地又分散,一时半会儿也无法验证消息真假,不过前几日九殿下与四殿下起冲突时,属下恰好看了整个过程,宋渊有些小聪明,自身没有什么实力,但很会把握九殿下的心思。”
“据灵溪殿传来的消息来看,九殿下对那宋渊不一般,甚至为了他,与四殿下正面起了冲突,属下觉得宋渊或许会影响九殿下,应当尽快处理掉他。”
魔侍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将调查的消息一一汇报给戴越淙,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头埋得更低。
“竟然让小九克服恐惧直面老四,看样子那宋渊确实不简单,不过既然小九喜欢,就由他去吧,不过多派人些,监控灵溪殿,我不希望出现别的什么变故。”
戴越淙并非因为宋渊的修为低,才忽视他,只是现在他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他不希望因为宋渊的事情,让季流微那边出问题,目前那宋渊还不算威胁,让让多注意注意就行。
“是,属下遵命。”乌闫回完魔尊的话后,并没有直接起身离开,而是继续跪着,安静地等待着,就像是一座雕像,他从刚刚魔尊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还有别的吩咐。
“小九也成年了,有些别的需求也正常。”戴越淙声音沙哑,透着一股阴寒的感觉,狭长的眼睛微眯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说起来我的孩子们好像都还没有成婚,就连小九都成年了,是时候给他们选王妃了,通知下去,魔道,妖族如有适龄女子都送来供他们选,乌闫这件事你去办。”戴越淙就这么随随便便吩咐了下去。
“是。”乌闫这才应声,退了出去。
待乌闫出去后,戴越淙斜靠在椅子上,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久久没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起身,出了御溟殿。
“尊上。”见到戴越淙,守门的魔侍恭敬行礼。
“不用跟来。”戴越淙低低说了一句,然后便离开了。
“魔尊这又是去沉溪苑了吧。”看着戴越淙远去的背影,精瘦魔侍忍不住感叹道。
“说实话,魔尊他也太长情了一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对溪魔妃念念不忘,时不时就要去看望她。”圆脸魔侍也附和道。
“我看不见得,要是真深爱溪魔妃,九殿下怎么可能过得那么惨。”精瘦魔侍反驳道,作为常年在御溟殿守门的魔侍,精瘦魔修见过太多太多了,戴越淙的性格他也大概有一个了解,阴晴不定,利益至少,感情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只有实打实的利益会让他动容。
而且要是真喜欢,怎么可能娶那么多妃子,他就没见过哪个魔修忠诚专一的。
“不喜欢怎么可能时时去看,怎么可能专门设置了沉溪苑。”圆脸魔侍一脸不赞同地看向精瘦魔侍。
“啧,和你说不通,反正……”
“怎么,都闲得很,敢议论魔尊大人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两人打了一个哆嗦,立马跪了下来:“薛羽大人,属下知错了……”
薛羽垂下眸子,眼波一转,微微附身,凑到两人耳边轻语:“起来吧,自己去刑堂领罚,也就是今天遇到的是我,要是周影的话,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修长的食指,在两人的下巴处抚了抚,就像是逗宠物一般。
薛羽长得很美,因为他修炼的功法导致他整个人表现出一种女性的感觉,阴柔无比,一举一动都魅惑勾人。
可此时被他轻轻接触的两个魔修却并不觉得被薛羽这样“优待”是什么好事,理智告诉他们,现在要保持冷静,但是他们根本冷静不了,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只靠着意志力在苦苦坚持着。
看着两人明明很害怕,却极力压制脸上的惊恐,薛羽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拍了拍两人的脸,然后才起身离开。
等薛羽走远了,再也看不到后,精瘦魔侍和圆脸魔侍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擦着额头的冷汗,两人都感觉身体被掏空,虚弱得不行。
虽然薛羽刚刚是那样说,也没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举动,但他俩可太清楚了薛羽折磨人的手段。
不过有一点薛羽没有说错,若今天遇到的是周影大人,他们可就完蛋了。
不过论手段残忍程度,薛羽并不比周影差多少。
“薛羽大人竟然闭关结束了,压迫感又强了不少了,看来半个月前他带回来的那个修士资质不错,竟然让薛羽大人提升了这么多……”圆脸魔侍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闭嘴,你还想在体验一下刚刚的感觉吗?才被抓到背后乱说话,难道还想在被抓一次吗?还是赶紧去领罚吧。”精瘦魔侍一巴掌乎在同伴的后脑勺上。
“我闭嘴……”圆脸魔侍,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四处张望着,生怕从哪边再突然出现个大人物来。
发现没有任何人来才松了口气:“那我们赶紧走吧。”
……
戴越淙来到沉溪苑中,随意一挥,常年紧闭,隔绝任何人进入的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他缓步进入,大门在他进入后,又缓缓关闭。
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房间很空荡,只在房间正中央放了一整块寒玉,寒玉四四方方,有一米高,边长两米,不停散发着寒气,正中央放着一个寒玉制成的盒子,那便是季灵溪的骨灰盒。
以寒玉为中心,地上用鲜血画着奇怪的阵法符咒,一圈一圈,花纹繁复又透着诡异阴寒的气息。
他走到寒床旁边,将骨灰盒子的盖子打开,将自己的手掌划破,立刻流出了黑色的粘稠的血液,他将手掌举到骨灰盒处,任由血液滴进去。
随着黑色的血液进入骨灰盒,寒玉制成的骨灰盒从晶莹剔透逐渐变得鲜红,这种鲜红逐渐从骨灰盒开始往下方的寒玉床蔓延过去,整个寒玉床布满鲜红的脉络,就像是血管一般,随着上方鲜血的涌入,那鲜红的脉络仿佛拥有了生命。
那鲜红的脉络还在持续蔓延,开始顺着地上奇异的阵法咒文延伸,很快屋子里的阵法全都亮起了鲜红的光,刺目非常。
但戴越淙并没有停止,还在持续放血,此时骨灰盒开始由红向黑转变,寒玉床也是一般,直至整个阵法咒文变得漆黑,戴越淙才停止。
那黑色似乎在跳动,在呼吸,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归于平静,最后慢慢褪色,从阵法咒文开始,然后是寒玉床,最后是骨灰盒,最后一点点黑色收入骨灰盒之后,突然消失不见,仿佛像是被某样东西突然给吞噬了一般。
做完这一切,戴越淙重新将骨灰盒盖子给盖住,然后垂眸淡漠地看着骨灰盒,良久才离开。
“九殿下,尊上来了。”陌依依传音给季流微。
收到消息后,他有些意外,平日里他这位父亲基本上是不会来他这里的,即使对方经常来看他母亲,也几乎没有顺便来看过他。
虽然心里很奇怪,但他立刻停止修炼,走出了院子。
“你就是小九看上的兔妖,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怪不得为了你他敢和老四正面对上。”戴越淙探出神识,仔细探查了一下宋渊,发现确实是筑基期,还是有水分的筑基期,眼神睥睨,看着宋渊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一个小小的筑基期,还不至于让他正眼相看。
不远处跪着的陌依依,听了戴越淙的话,忍不住抬头悄咪咪去瞧宋渊的脸色,魔尊说得也太直白了,不过相处了这么久,她并不觉得,宋渊只是个花瓶,只是若是魔尊真要对宋渊下手,反正以宋渊这点修为,绝对跑不掉就是了。
她有些担心宋渊会不会因魔尊的话一生气,就怼回去。
宋渊并不在意戴越淙对他的轻视,但是他从对方的话里,很敏锐的发现或许戴越淙是知道戴烈欺负折磨季流微的,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有些愤怒,还有些心疼。
戴越淙是近百年才当上魔尊的,所以此前他从未见到过对方。
在戴越淙当上魔尊前,仙门和魔道虽然因行事作风也与理念上不合,互相看不顺眼,但也没有到达水火不容的地步,双方一直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无论是仙门还是魔道,杀人夺宝之类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魔道行事更加嚣张,明目张胆,手段也更加残忍,为了修炼更是什么功法都能尝试,路子比较野,自然被自诩名门正道的仙门所不齿。
但那时的魔修虽然行事放荡,但也不是随随便便杀人的那种,所以魔道和仙门还算和谐。
只是这种和谐,在戴越淙成为魔尊后被打破了。
戴越淙成为魔尊后,整个魔道的行事开始变得极端,魔道与仙门暗流涌动,只不过因为魔道并没有大张旗鼓,所以双方至今还没爆发出大的冲突。
仙门一致认为,戴越淙后续肯定有大动作,只是一直都没有任何头绪。
今日能够近距离接触戴越淙,宋渊便想好好观察观察。
自从戴越淙进来后,他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追随来源,宋渊发现,这股味道来源于戴越淙身上。
难道对方受伤了?可是在彧城有谁能够伤到戴越淙呢?这血腥味很明显是才出现不久的,但戴越淙身上又没有打斗的痕迹,宋渊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戴越淙会因为什么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