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决偷偷摸摸在云慕离府上待了3天,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俞府。
就在他回到俞府后不久,皇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病重要不行了……
俞卫升与俞述作为臣子理应立即前往皇宫。
但俞府还处于通敌叛国调查争议中,之前宫里传出的消息说一切都是各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搞出来的,但皇帝病倒前并没有传指令让俞家回到之前的岗位,所以他们还是一直待在家里等调查结果,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去了。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等传召。
此时此刻,皇宫里,杜聿明站在皇帝的床榻边,冷眼看着他。
皇帝眼睛瞪得鼓鼓的,似乎快要从眼眶里爆裂出来了,他用手颤抖地指着杜聿明,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点什么。
但只能发出难听的几个音节,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皇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从小不争不抢,游离于权势之外的儿子怎么就是幕后真凶呢!
现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被换掉了,没有人能救他。
“你这样子,可真可怜,和皇爷爷当初的样子一模一样……”杜聿明的话恶意十足。
“你没想到吧,你自己千算万算,终究也落得这个下场,都是报应……你害死黄爷爷和那么多皇叔的报应……”杜聿明突然贴近皇帝,说了这么一段话。
皇帝听完后,整个人都恍惚了,更加激动地指着杜聿明。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不叫杜聿明我叫杜昭安啊,父皇……”
这个名字一出口,皇帝的眼睛瞪得溜圆,似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没想到我没死吧,你命人放的那把火谁没能把我烧死,只烧死了我母妃,烧毁了杜聿明的尸体,而我被连贵人救了,侥幸逃脱,以他的身份活了下来”
“你可真是恶心,自己要将我母妃送给皇爷爷,又要让我母妃怀上我,皇爷爷早就知道我是他孙子了,但他并没计较,反倒是你设计让皇叔们自相残杀,最终还让三皇叔背锅,所以啊我现在让你也尝尝被自己儿子设计的滋味。”杜聿明说的很平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家常。
“我现在就像你当初对皇爷爷那般,让所有兄弟自己斗起来,就连给你下毒的都不是我,手上没沾一滴血……”杜聿明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
“不过我比你好,不会赶尽杀绝,我不为了皇位,这个位置就留给三皇子吧,清清白白,没做恶事的皇兄皇弟们,他们都能活得好好的。”杜聿明只是单纯想要戳戳皇帝的心窝子罢了。
“报应来得太晚了,竟让你这个虚伪小人,在这个位置上做了那么多年皇帝,太可惜了。”杜聿明感慨道。
上一世,皇帝是被敌国派来的刺客给杀死的,死得太干脆了,都没让他感受一下皇爷爷死时的痛苦,这一世就让他也感受感受众叛亲离的滋味。
皇帝死死瞪着杜聿明,浑浊的双眼,因为悲愤,流出了泪水,他挣扎着,似乎想要起身教训杜聿明,只是实在是无力,挣扎只是徒劳,而让他显得更加老态与丑陋。
杜聿明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戏还没演完,他要看着皇帝痛苦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杜聿明走后没多久,大大皇子便带着几个人闯入元照宫。
皇帝见到来人,有些激动,这些天被关在元照宫,都没见到过其他人,见到大皇子,还以为杜聿明计划被识破,来救他的。
他伸出手,胡乱比划着,呜呜丫丫想要求救,眼里的绝望被希望给替代了,他以为自己向来温厚的大儿子会救他。
大皇子并没有察觉皇帝的意图,反而因看到皇帝如此模样,心里闪过一丝痛快,他手中还握着最后一粒毒药,按照计划,只要把这个喂给皇帝,对方的身体便会犹如万虫撕咬,痛苦万分,经历一天一夜的折磨后,疼死。
“父皇,你这样很难受吧,没事我马上就能给你解脱了,解脱前只是要稍稍受点苦……”大皇子语气阴恻恻的,说着便走上前去,想要将手里的药丸强行喂到皇帝的嘴里。
皇帝这才意识到什么,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他紧闭牙关,不住的摇头,他想要活着。
但一个老弱的他力气怎么能大过大皇子,最终还是被撬开了嘴,药丸下肚,他浑浊的一双眼绝望地落下了泪。
大皇子见状,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家斗来斗去,最终只有他成为了胜利者。
只不过才笑了两声,杜瑞就带着一群人了进来,将他和那几个手下,全都给制服起来。
三皇子后面还跟着很多大臣,走在最后的是杜聿明,他神情焦急,似乎在为谁担忧一般。
“三弟,你这是干什么?”大皇子眼底露出了惊慌,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杜瑞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招呼着随行的太医,给皇帝诊断。
太医皱着眉为皇帝把脉,良久叹息一声,摇摇头。
“三皇子殿下,陛下所中之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微臣无力回天……”说着太医便重重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担心迁怒于自身。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杜聿明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他扑到皇帝床榻边,掩着面哭泣。
这个角度,只有床上的皇帝能看到杜聿明在笑,眼里是挑衅、释怀和悲悯。
皇帝见此情形,艰难伸手,想要打他,但杜聿明顺势伸手握住,手上暗暗用力,看皇帝疼的面容扭曲时,更加开心了,但他说出的话却与他的样子一点不相符合。
“父皇,您放心,我和三皇兄一定会让给您投毒的人受到应有惩罚,就像当初您对待皇爷爷那样。”
皇帝此刻毒性发作,全身疼的抽搐,已经没空再瞪着杜聿明了。
“是啊,父皇,大皇兄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他竟然给您下毒,之前一系列的事件都是他在幕后搞出来的,包括我的其他几位兄弟干的那些事,都是大皇兄在幕后操作的……”杜瑞也平淡地应和一句。
杜瑞也是才调查出这些事情的,没想到平日里温吞敦厚的大皇兄,竟然能干出这些事来,若不是他无意间在欢春阁获得了这些情报,连他也会被蒙骗过去。
他对皇帝没有什么孺慕之情,他能长这么大全靠母妃和自身,与皇帝并无任何关系,所以看着一脸痛苦的皇帝,他并没有什么其他感情。
现如今登上皇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才是成王之道。
“我没有,我刚刚进来,父皇就是这般模样,肯定有人在我来之前就对父皇下手了。”大皇子企图狡辩,只要他不承认,杜瑞就拿他没办法。
“因担心父皇遭到暗害,所以听澜殿都换上了父皇的暗卫,但我们来时他们都被解决了 其中一个暗卫在弥留之际,说出‘大皇子干的’这几字,皇兄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杜聿明转头过来,痛心疾首地呵斥大皇子,眼里的悲切,感染了在场众人。
大家心里都在想,或许也只有处处都不出众的五皇子殿下,心里头是真的关心皇帝吧。
“你撒谎,什么暗卫,我根本就没遇见过,我怎么可能……”大皇子进入听澜殿,根本没遭到过任何拦截,怎么可能有暗卫,如果有暗卫,他根本不可能被放进来的……
“是你们,肯定是你们联合起来诬陷我!”大皇子挣脱开束缚,指向杜聿明,又指向杜瑞,整个人呈疯癫状。
“大皇兄,你的意思是满朝文武都与我和三皇兄联合在一起诬陷你?”杜聿明声音哽咽,似乎并不相信他的皇兄竟会这般污蔑他。
大皇子闻言,整个身体一怔,他看向乌泱泱站着的一大群人,眼神凶狠,似乎在询问真相。
大臣们被瞪得后退一步,然后站定,其中一人顶着压力开口:“大皇子殿下,您就不要再撒谎了,微臣能够证明五皇子殿下说的句句属实。”
有人开头,其他大臣也纷纷开口表示自己刚刚所见所闻。
大皇子的思绪一下子就乱了:“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杜瑞有些疑惑了,因为大皇子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但他们刚刚到听澜殿时,确实看到了暗卫的尸体,其中有一个暗卫也确实说了那句指控大皇子的话。
或许真的有内幕,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无论怎么说,最终获益的都是他就够了,至于个别细节,不是特别重要不是吗?
他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太过顺利了一点,若说是运气也太巧合了一点,绝对有人在背后引导了这一切。
但能够感受得出来背后之人在帮他,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但却引发了这一系列事件,一环扣一环。
幕后人的心思诡谲难测,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应付对方。
既然打不过,那就顺其自然,他也只想坐上那个位置罢了。
纠结太多,说不定对方就会对他下手了,所以他选择做个安分的聪明人。
“皇兄,你就别挣扎了,在场的各位都看到那个暗卫指控你了……”说罢,杜瑞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大皇子给押下去,无论大皇子怎样哭嚎,都无济于事。
杜瑞并没有松懈下来,因为接下来就是谁继承皇位的事情了。
事发突然,皇帝根本没有选定任何人作为下一任皇位继承人,幕后之人已经将前路的障碍都清扫掉了,但他并不是唯一的受益人。
虽然看情况,他是最有优势的,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现如今就只剩下三皇子杜瑞、五皇子杜聿明、六皇子、九皇子以及十七皇子了。
除去过于年幼的十七皇子,其余几人都有可能争夺这个位置,虽然剩下这几位皇子,平日里看起来都对皇位没什么欲望,但真到这个时候了,也说不准会不会心动。
尤其是五皇子,之前一点也不活跃的人,最近这几个月来,突然就进入众人的视线里……
“父皇,你说什么?”杜聿明一脸紧张地看向床榻上痛苦挣扎的皇帝,他将耳朵凑到皇帝的耳边。
杜聿明突然的一句惊呼,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床榻上的皇帝,疼得满头大汗,他双目赤红,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手也一直乱舞着。
皇帝疼得受不了,而杜聿明这个罪魁祸首,就在他旁边,他忍不住想要骂,想要打,但骂也骂不出来,打也打不到。
“您是说……让三皇兄继承皇位?”
杜瑞“?!”
各大臣:“!!!”
杜聿明一句话震惊在场所有人,尤其是杜瑞。
杜瑞被这天降馅饼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错愕十分明显。
各位大臣一看就知道三皇子并不知道有这么一茬。
别说三皇子了,就连他们都震惊得不行,但没有丝毫怀疑五皇子说的这话是假的,试问谁不想做皇帝呢?五皇子的位置很好做手脚,若是想做手脚,肯定会说自己的名字啊,怎么可能将皇位拱手让给他人,还是并不亲近的三皇子。
“有些听不清,要不您指指?若是在场有人是您选定的继承人,您就指一指吧……”杜聿明没管周围人的诧异,有些无奈说出这么个建议。
然后众人就看到皇帝指向了杜瑞。
杜瑞整个人都是懵的,本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力气才能登上王位,结果就这?
在场这么多大臣的见证,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了。
杜瑞连忙上前,跪在床前,伸手握住皇帝的手,满眼含泪。
“多谢父皇信任我,儿臣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杜瑞与杜聿明刚好挡住了皇帝,所以后面的大臣没看见,正在缓慢摇头的皇帝。
“好了,父皇他最后的时间里,肯定很想与他选定的继承人相处,各位大臣我们就先回去吧……”杜聿明一步三回头,看着实在是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