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又要去哪里啊?”春桃见俞决猫着腰,狗狗祟祟地翻上墙,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她月钱发多少,取决于俞决每个月是否规矩。
若是让俞决就这么悄悄摸摸出去了,指不定要弄出些啥事,所以春桃立马扯住俞决还留在院内的那只脚,死死抱住。
“啧,你不是在午睡吗?”俞决扶额有些无奈,他就是不想让春桃发现了,所以才专门挑了这么个时间溜,哪知道他都这么小心谨慎了,还是被春桃发现了。
“哼,我午睡并不妨碍我守护月钱的决心。”春桃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春桃,放手好不好?你每天这么盯着我不累吗?”俞决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虽然他根本没有任何正当理由。
“为了月钱一点也不累。”春桃中气十足地说着,目标坚定,若不看说的内容,还以为她要上战场,保家卫国。
“你放手!月钱什么的我可以补给你嘛,扣了多少我都能补。”俞决继续忽悠,他觉得心好累,每次都这样,出个门非常艰难,春桃这丫头,对月钱也太执着了,搞得就像是他们俞府从小到大都苛待了她,没让她过过好日子一样。
“少爷骗子,上回出去就是这么说的,结果我的月钱被扣了,到现在都没补回来。”春桃将俞决的腿抱得更紧了,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俞决无奈,可不是他想骗春桃,是他也没什么钱了,前段时间他屁股刚好转,迫不及待出门逛逛,谁知道就遇上了魏肥猪,明明他除暴安良,为了救人才打了魏肥猪。
当时看着他爹还蛮高兴的,哪知道一回来他爹就罚了他,连他身上的钱全都给收走了。
而且那之后,昭明国内各地下雨,就连位于北方的皇都也连着下了好些天雨,愣是没找到溜出去的机会,他被闷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好不容易趁着今天天晴,他就想溜出去玩玩,结果又被春桃逮住了。
他娘心疼春桃,从不责骂她,就只能在她在乎的月钱上下功夫,自然被狠狠扣掉了。
本来答应春桃的,要补她的月钱,也泡汤了。
所以现在被春桃逮住了,俞决只觉得溜出去的机会渺茫。
“不是我不给你发,是我爹娘太狡诈,把我准备补给你的月钱都给搜刮了个干净,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好春桃,我们俩可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就不能先让我欠着吗?”俞决真诚地看着春桃,企图感化对方。
俞将军和俞夫人刚好走到俞决院子外,就听到了这番言论,俞夫人还比较淡定,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她儿子这性子。
俞将军就不淡定了,眉头皱的老紧,但是能夹死一只苍蝇,额头青筋微微鼓起,显然是气急了的模样。
没等俞决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一把推开俞决的院门,一只手脱下了他的鞋,握在手上,直奔墙头的俞决,嘴里还愤怒地喊着:“你这臭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我和你娘奸诈,可真敢说啊,今天我非打死你这个臭小子不可!”
俞决哪里知道他爹竟然在家,这个时间点不应该是在早朝吗?平日里,早朝时间总是非常久,经常听见他爹吐槽,那些个大臣,总说些有的没的,一件小事都能吵吵起来,明明很快能解决的事,硬是要吵很久。
怎么今天就这么早呢?总不可能那些大臣集体改性子,变得沉默寡言或者效率极高,他还不如相信是大家集体生病了。
“爹爹爹,我错了!”俞决此刻因为被春桃拉着一只腿,现在坐在墙头上,出去也不是,进来也不是。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爹拿着鞋,狠狠的抽在他的半边屁股上。
他爹下手是真狠,一点都没留手,大抵是早就想打他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
“哎呦,爹我错了,我屁股还没好全呢,哎呦……你收点力!哎呦……”俞决扯不开春桃的束缚,只好将另半只脚从外面给收回来。
“哼,你怎么可能知道错?老子才不信你那鬼话。”俞卫升心里想着,可算逮着这臭小子了,平日里他娘总是护着这臭小子,每次这小兔崽子闯祸,他想要教育一顿,总是被他娘给阻拦,甚至他还要反过来被他娘教训一顿。
今天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他娘老早就去万法寺进香了,这小兔崽子还违背他的命令想要溜出府,甚至还说他和照月狡诈,这小兔崽子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俞决见他爹这架势肯定是不想放过他,想躲避他爹臭鞋子的抽打,奈何腿还被春桃抱着。
“哎呦……我已经进来了,春桃你也该放手了吧。”俞决笨拙地躲避着 ,一不小心又被他爹给抽了下。
春桃听见俞决这句话,对方确实已经进来了,她也就放心的松开了手。
春桃的手一放开,俞决立马远离了他爹,满屋子乱窜。
“小兔崽子,你还敢躲,给我停下来!”俞卫升举着臭鞋子,跟在俞决屁股后面追。
“我不躲,你就打到我身上了!我不是傻子。”俞决一边叫着一边跑。
俞府外的人听见这动静,都竖起耳朵听,就想知道今天俞小公子又是因为什么荒唐事被打。
听到了就可以和别人摆龙门阵了,茶余饭后用来消遣也是不错的。
俞夫人没理两人,反而拉住春桃的手,在院子里的花圃边坐下了,甚至还唤了人送来了果盘瓜子和茶水,唠起了嗑。
“春桃你今年已经19岁了,在府上有没有看中的人?”俞夫人看着春桃的模样,越发觉得满意,很水灵,果然女孩子还得教养。
“什么看中的人?”春桃一脸疑惑,不明白俞夫人在说些什么。
“就是有没有喜欢的人,看中谁了就和干娘说,干娘帮你参考。”俞夫人剥了颗葡萄,喂到春桃嘴边,她也想过让春桃和俞决在一起,但是无论怎么看, 两人都对对方没意思,她也问过俞决,那小子就只把春桃当妹妹。
没错,春桃表面上是俞决身边的丫鬟,实际上是俞夫人的干女儿,所以平日里才会那么放肆。
至于为何不让外界知道春桃是俞夫人的干女儿,其实是为了保护她,春桃性子单纯,平日里有些跳脱。
作为俞府的小姐,免不了要交际,春桃这性子容易得罪人,而那些贵家小姐,皇子公主的邀请,不可能次次都拒绝,容易遭受排挤非议。
还不如挂个丫鬟的名,直接避免了这些琐事,反正在府内,春桃的吃穿用度都和俞决是一个样的,只不过春桃因着她娘云翠的原因,只觉得自己就是俞决身边的丫鬟。
吃的好,穿的好,也用不上什么银钱,春桃傻乎乎的,俞夫人担心她的钱被人骗走,反正她也不常出门,出门也有俞决付钱,所以每月没给她太多,大部分都被俞夫人给她存起来了,春桃领着那点钱,就误以为是月钱,就算是那点钱,后来也因为俞决被扣的七七八八。
小时候俞决调皮得很,自己的钱总会买这买那就花光了,看见春桃还有那么多钱,就想方设法给骗走了,俞夫人发现后每个月就把春桃的钱也扣光,实则是给她存起来了,以后添进嫁妆里。
春桃从小到大,都不缺什么,但是一根筋的她看到其他的丫鬟姐妹们都能拿到很多月钱,就去问给她发钱的管家。
俞夫人知道后就忽悠她是因为俞决不听话,所以就扣了她的月钱。
从那以后,春桃她也将自己看做俞决的贴身丫鬟,天天公子公子地叫着,时时刻刻盯着俞决,只要有威胁到她月钱的可能,她就会唠唠叨叨,拼尽全力阻止。
就她这样胆大包天的样,俞夫人可不敢将她嫁出去,思来想去,还是在府里头找,身份虽说差了点,但好拿捏,只要他们在,春桃就永远不可能受欺负。
春桃含着葡萄含糊不清地说:“喜欢银子,特别特别多的银子,公子说了,不让我随便和那些男的聊天,要是嫁人了,银子要被分出去的,我不要把银子分出去。”
俞夫人:“……”
虽然她知道春桃爱银子,但没想到这么爱,她一直觉得是春桃每个月月钱拿的少,所以才那么看重银子,哪曾想春桃已经钻钱眼子里了。
“嫁人了,你就不用干活了,可以在家等着你相公赚银子给你花啊!”就算春桃的另一半没什么能耐,赚不了大钱,总归是在俞府,养个春桃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现在也不用干活,也有银子拿呀,虽然是公子的丫鬟,但我只需要盯着公子不乱来,月钱就到手了。”
春桃虽然不太聪明,但也不笨,她一个人赚的钱一个人用,干娘说要在府里头给她找个人,府里头大家的月钱,嫁人了她不是公子的丫鬟了,就没有月钱了,她就靠着对方赚的钱拿回来,一份钱两人用,怎么想怎么亏。
俞夫人:“……”好像是这么回事。
“难道,干娘你以后都不想给我月钱了吗?所以你才会让我嫁人。”春桃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她觉得她自己挺乖的,除了不怎么干活外,完全就是个合格的丫鬟,成日跟在公子身后,俞夫人没道理不给她钱,除非是俞夫人觉得她不称职,没有好好看住俞决。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俞决,大有要加入战局,和俞将军一起打俞决的趋势。
她天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阻止俞决犯错,结果要彻底没月钱了。
俞夫人看这架势,立马拉住了春桃,生怕春桃过去。
“咳咳,不对,就算嫁人了你也有你的那份月钱,不会少了你的,我就是想着你和蕴明年龄大了,该成家了。”
听到俞夫人没有停了她月钱的想法,春桃才冷静下来:“府里头的人,月钱太少了,还没我多,我要找个月钱多的,管家爷爷月钱好像比我多……”春桃一心想着钱,喃喃自语道。
“噗……咳咳咳……”俞夫人刚进嘴里的茶就喷了出来,她实在没想到春桃想钱都快想疯了。
“干娘,您慢点喝,怎么这么不小心?”春桃连忙给俞夫人拍背。
“咳……我没事,管家太老了,不适合,别总想着钱,长相啊,能力啊,性格啊,人品等等,才是应该考虑的因素。”俞夫人很努力的在想从小到大她是不是在赢银钱上面对春桃太苛待了,以至于她满心满眼都是钱,就像是八辈子没见过钱一样。
“我没说要管家爷爷啊,就是羡慕他越钱多还不会被扣。”春桃小声嘀咕。
“算了,你啊,就跟着蕴明,学坏了都,反正你要好好想想,也不是很着急,19岁也不算大,就是想早点告诉你好,让你早点开窍,免得成日里跟着蕴明,尽闯祸。”俞夫人也没再问,她怕她问多了心脏受不了。
“知道啦!我才没有闯祸,就是公子闯的祸。”春桃吐了吐舌头,自从娘亲走后,干娘就特别照顾她,将她当做亲女儿一样疼,她很喜欢干娘,会老老实实听话的。
两人又聊了些体己话。
过了许久,俞决和俞卫升都折腾累了,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不行了,爹,歇歇吧,我快喘不过气了。”俞决弯着腰,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扶着柱子,喘的就跟只狗一样。
俞卫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撑着柱子:“小兔崽子今天就饶了你。”
两人挪到花圃边的亭子里,坐在了春桃和俞夫人身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说吧,今天早朝发生了些啥,这么早就回来了,火气还那么大。”俞决吊儿郎随意一问。
“唉……”俞卫升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然后不再开口。
“怎么了?难不成是你被降职了?”俞决顿时来了兴趣,眼里满是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