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看到小方,立刻像看见了救星,“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酒有点问题。”
“那我扶你去楼上休息一下。”
声音来自头顶,缥缈的有些不真切。
说着上来要抓郁暖的手。
郁暖没有动,脑中灵光一闪,不对,不是酒的问题。
她压根就没喝酒,米朵给她点的酒她压根就没喝。
是那杯饮料,一定是那杯饮料,记得她当时喝了两口就出去接湛礼臣的电话了。
她倏然抬头去看身旁的小方,只见他正对着她意味深长的笑。
郁暖脑袋轰的一声。
她惊恐着一双眼睛,有气无力的出声道:“你在我们喝的东西里放了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方扯了扯嘴角,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意思,只是眼睛里的笑有几分瘆人。
“小暖姐,你不要冤枉人,我好心请你喝东西,你反倒怀疑我在饮品里下料,真是伤我的心。”
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要过来拉郁暖。
郁暖使劲咬着舌头和嘴唇,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她迅速看了一眼周围。
不太明亮的光线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她扯着喉咙,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救——命,报——警。”
周围有两个人闻声看过来,小方忙笑道:“我朋友喝醉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带她去休息。”
说着又要过来拉郁暖。
郁暖低头用力咬在他的手腕处,小方吃痛松了手。
郁暖顷刻间瘫软在地上。
小方终于不再掩饰,露出恶魔般的凶狠,一把抓过她的衣领,拽着她往前走。
一个男人突然挡在他们面前,小方眼神阴翳,“让开。”
郁暖慢半拍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看到了希望,朝男人喊道:“请——报——警。”
她又朝身后望道:“救救——朵朵。”
男人望了一眼米朵,眼睛顿时放大,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情景。
抡起拳头,一拳把小方打倒在地,对后面跟着他的人道:“把他捆起来,带走。”
他扶起郁暖让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径直走向米朵,喊了几声,米朵没有答应。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臣哥,米朵和另外一个女孩,好像被人下药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道:“知道了,现在就送她们去医院。”
挂了电话,他抱起米朵,跟他身旁的一个人说,“你把她抱上车,赶紧送医院。”
郁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床上。
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还有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不禁让她心神恍惚。
身旁的护士正在给她拔点滴的针头,她抓住护士的手问道:“我朋友她没事吧?”
护士微笑,“你说的是跟你一起送过来的那个女孩吧,她没事,不用担心。”
郁暖喃喃道:“那就好。”
“倒是你,身体的药物已经清理干净了,可是你的嘴巴,口腔里都是伤口,一时半会还不容易好,这个才受罪,医生给你开了药,你记得按时涂。”
她不说郁暖还没想起来,她一说,郁暖感觉嘴巴一说话,钻心的疼。
护士走后,郁暖抬脚下床,准备去看一下米朵,走到门后,看见有人开门进来。
郁暖怔怔的看着来人,眼睛一眨不眨,不说话,眼眶一点点变红。
湛礼臣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箍在胸前,声音有些发抖,“吓死我了。”
就那么默默的抱了好久,久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冷静下来,才慢慢放开她。
然后把她拦腰抱起轻轻放至床边。
“在床上好好待着,不要再乱跑了,你是真想把我吓出心脏病啊!”
郁暖望着他,鼻子莫名发酸,小声道:“我想去看看朵朵。”
“她没事,现在是夜里,她也要休息,阿奇在那边呢。”
“阿奇是谁?”
“昨天带你们来医院的人。”
郁暖才意识到现在是夜里,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灯开的亮如白昼,她都忘了什么时间了。
她看了一眼湛礼臣,才发现他此时双眼猩红,比平时憔悴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没有问他怎么回来了,她迷迷糊糊的记得有个男人挡在她面前,她跟那个男人求救,后来那个男人打了那个恶魔。
再后来发生什么她就不记得了。
湛礼臣口中的阿奇应该就是昨天的那个男人。
“要喝水吗?”
郁暖点头。
湛礼臣起身给她接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一口水下去,口腔里又钻心的疼。
郁暖想,这下完了,连吃喝都成问题了,这是不给活路啊。
她拿起医生给她开的药,拧开,把手机前置摄像头打开,拿着棉签蘸着药水对着手机给嘴巴上药。
奈何手机像素有限,看不清口腔里面的伤口。
她气馁,心想,明天还得再买个镜子。
正在认真对着手机涂涂抹抹,余光瞥见坐在床边的湛礼臣走到她面前,语气不是很高兴。
“你真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郁暖:“啊?”
“保护不了你也就罢了,连帮你涂个药的机会都不给我?”
郁暖:“哦。”
把棉签递给了湛礼臣。
湛礼臣拿起棉签沾上药水,小心翼翼涂在她嘴唇上,涂完嘴唇,郁暖张开嘴巴,湛礼臣看了一眼,眼睛里的疼,感觉久久未散。
可以想象她当时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想到这他就后怕的要死,如果当时阿奇没有及时过去,后果会怎样?
没法想象,不敢想象。
郁暖看着专心帮她涂药的湛礼臣,他拧着眉头,刚才眼睛红,现在连眼眶也红了。
他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郁暖看着眼前的湛礼臣,又想起昨天晚上的种种,眼泪忽然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
湛礼臣盯着梨花带雨的郁暖一时间怔愣,“我手太重,弄疼你了?”
郁暖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跟小可怜似的,敷衍的应了一声,“疼。”
疼,嘴疼,心更疼!
安顿好郁暖,湛礼臣把陈维奇叫到身边,“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看看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是李文明的外甥,叫方远,那畜生虽然有报复之心,不过一直没敢行动,这次是米朵和她朋友撞枪口上了,幸好只是普通的迷幻药,剂量不大,要不可能还要洗胃,就受罪了。”
“幸好?”
湛礼臣眼睛里仿佛淬了十层冰,“我老婆为了自保,嘴巴里被自己咬的全是伤,这种痛谁来替她受?”
“你老婆?谁是你老婆?”
陈维奇觉得耳边像被人扔了一颗炸弹,轰的一声把他炸的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