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止出了大理寺。
环视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影。
一旁的侍卫有些尴尬,不是好友吗?
这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都没看出来?
“小夫人,前头身着月牙白袍子,披着黑色大氅,身边跟着一个小童的,就是顾辞。”他低头道。
苏行止揉了揉眼睛,这略显风光霁月的人,他是顾辞?
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一把碧绿色的折扇,一看就价值不菲。
一摇一摇的。
这大冷天,也不怕冻坏脑子?
“顾辞……”
顾辞徐徐转身。
见她女儿家的装扮,一眼万年,甚至微愣了片刻。
从前他不是没见过,只是每每见她着女装,都是不施粉黛的样子。
现在这般明艳动人,他是头一次见。
心猛地跳动着,眼底却流淌着落寞。
终是来迟了。
“苏行止,枉我当你是好兄弟,你举家搬迁,也不知会我一声,还有天理吗?”他愤愤道。
眼神要吃人。
啪一声,合上了折扇。
苏行止重重拍了他的后背,整个人勾在他肩上。
“这不嫁人嫁的急么,您多担待。倒是您今日这身打扮,素雅了几分,真是难得一见。”
往昔,他穿金戴银,身上都飘着铜臭味。
巴不得别人知道他多有钱。
“这里风大,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换个地方。”
顾辞动了动身子,不舍地拿下肩上的手,避开她。
光天化日之下,有夫之妇和一个男子勾肩搭背,被人看去了,指不定被人骂的多难听。
说不准还得被浸猪笼。
一想到他二人被竹编而成的猪笼套住身子,丢下河里去……
算不算的上,殉情?
苏行止推了他一下,“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来京城已有些日子,难道不应该带我去好地方歇歇脚?”他呼出一口热气。
白雾袅袅。
苏行止点点头,“自然是要的,您在此处稍等,我去和我夫君说一声,立马就回来。”
刚一转身,就见上面站着一个醋包。
沈思卿动了动唇,眼里铺满了委屈,拾阶而下,立在两人中间。
他抬头看身前的男子,“这京城的好地方,还是我比较熟悉,不如就由我带你去。”
“这就是你的小娇夫?”顾辞歪头问。
不想搭理沈思卿。
小巧精致的男娃娃,哪里比得上他英俊高大,还有钱。
他真想问一问苏行止,她是不是眼睛不太好使?
沈思卿踮脚尖,“什么小娇夫?我是大男人。你这人存什么坏心眼,作何一直盯着我夫人看?”
“就看,怎么了?眼睛长我脸上,我说了算了,你能怎么着吧!”顾辞从容笑道。
“岂有此理,我非挖了你的眼睛不可!”
苏行止把人拉住,“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幼稚不幼稚,这都能吵起来?”
她眼神飘向不远处镶金边的马车,“顾辞,借你的马车挤一挤呀。”
“没问题。”
“不过你可得看好这个小娃娃,别真疯起来,挖了我的眼睛。”顾辞哂笑一声。
打开折扇,一摇一摇的。
风度翩翩地走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