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霍大哥没有午睡,趁着佣人们没留意,偷偷从后门溜出去,正巧被坐在二楼看书的霍景澜看到,之前就提过说想自己一个人出去玩的霍大哥,这会儿偷偷一个人跑出去,霍景澜不放心。
他也快步地跟上,不过,他那时小,就算是用小跑着,也没有跟上,在一个巷子口的转弯处迷了路,他不知道霍大哥往哪边走了,他只得往其中一条道上拐,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来的地方,这样反复来回了好几次,他终于走出了那条巷子口。
他没有想到巷子口的尽头小路旁是一个河塘,里面的水也不清澈,他左右看了看,向左和向右,他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这时,他听到了浅浅的声音,像是呼救的声音,但越来越弱,当他看到了在河塘里扑腾着的大哥,他那会儿脑子一片空白,他不会游泳,大哥也不会。
“大哥,我去找人救你,你坚持一下。”这个时候正是午休时间,霍景澜跑着喊救命,看到一户人家,他就用力地敲门,呼救,直至他领着一名中年男人来到河塘,“快救救我大哥,他掉水里了。”
只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大哥死了,而他成了家里的罪人,是因为他,大哥才会出门去河塘边玩水,是因为他没有以最快的速度找人救大哥,大哥才死的。
“霍先生,你没有错,不是你的错,那也不是你所想要看到的,你那时也只是一个孩子。”沈知颜的眼睛红红的。
霍景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颜颜,坐我身边来。”
沈知颜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他身边坐下,“别难过,都过去了。”
“颜颜,可以抱我一下吗?”霍景澜看着她,声音淡淡的,面容依旧清隽。
沈知颜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腰。
后来的两年时间里,霍景澜被打,被关地下室,只要霍父霍母不高兴了,他们就会想到霍大哥,就会把气撒在他的身上,后来,霍婧瑶出生,家里才平静了不少,因为一次偶然,霍景澜去房间看妹妹,看到她的小毯子蒙到了头上,霍景澜就想把毯子拿开。
那时,他才刚伸手,就被进来的周湘仪看到,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打了一顿,将他关在了地下室,一关就是一星期。
若不是老爷子发现,他可能就会死在那暗黑恶臭的地下室了。
“后来,爷爷就把我带走,离开那个家像噩梦一般的家。”霍景澜刚来到京北市的时候 ,他内向,不爱说话,安静到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可他的成绩优异,不少同学们也愿意主动跟他说话,想跟他交朋友,但他却害怕,害怕因为他会再害了人。
一切的改变是从沈知颜的出现开始。
只是,现在的沈知颜忘记了一切,因为她,他结束了痛苦,那四年,他过的很开心,只要一看到她,他就开心。
可他现在却不能说出口,她忘记的是那一场车祸所带来的痛苦。
至于后来的事情,他就一句话带过,现在有他在她身边,他会让她幸福,他会疼她宠她一辈子。
“爷爷他……”沈知颜和霍景澜一起这么久,从没有听他提过霍老爷子,也没有见过。
“爷爷他前年病了一场,走了。”霍景澜那时在病床前二十四小时陪着。
他祈祷爷爷能够好好地活着,但终究是落了空。
“霍先生,以后你有我,我陪着你,不会离开的。”沈知颜更坚定了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心。
霍景澜将她揽入怀里,“好。”
是啊,他现在都有沈知颜陪着了,过去的伤痛也该结束了。
两人一起下楼,沈知颜喝了一盅燕窝,霍景澜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笑意淡淡,却是幸福的。
芳姨原本还担心这对新婚夫妻闹了什么小别扭,现在看来,应该是先生把她哄好了。
她便很自觉地离开主别墅,把空间留给他们。
沈知颜上了楼,手才刚碰到门把手,就被男人用力拉住,下一秒,她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颜颜,说话算话?”霍景澜低眸,问道。
“嗯?”沈知颜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问懵了。
“不是说了陪我,不离开我的吗?”霍景澜俯身,凑近,“半小时前才说的话,现在不作数了?”
沈知颜这才想起来,她在下楼前说过什么,可是,她说的陪他,不离开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作数的,可是我……还没准备好。”沈知颜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
霍景澜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他的卧室,“那从今天晚上开始适应,好不好?”
沈知颜就这样被他扔在了他卧室里的大床上,柔软的床,柔软的被子,她像是坠入了绵软的云端。
霍景澜看着她绯红羞涩的脸,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唇。
沈知颜的手被他紧紧地按在他的掌下,两人贴得很近,呼吸交缠,她深深陷入其中。
直至一股凉意袭来,沈知颜理智回笼,而身上的睡衣扣子已然被解开了几颗。
“霍先生,别……我有点怕。”沈知颜未经人事,突然面对男人的强势逼近,她确实是会有些害怕。
“不碰你,我就亲一下,嗯?”霍景澜关了卧室的灯,将她整个人缠在怀里,各种亲,直至怀里的人儿被亲哭,他才作罢。
他帮她盖好被子,才起身去了浴室。
沈知颜的睡衣早已被扔在了地上,她只得拉着被子裹紧自己。
刚刚他亲吻她的时候,一阵一阵莫名又异样的感觉袭向她,她除了心理上还有些害怕之外,好像也并不讨厌他这样的亲昵。
霍景澜洗了澡出来,就看到沈知颜用被子将她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已经睡着。
他看着她的睡颜,恬静又美好。
霍景澜去对面的衣帽间找了一套睡衣,帮她穿上,怕她会着凉,后来,他才知道,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一整个晚上,她都往他的怀里钻,纤瘦的胳膊揽住他的腰,睡着了也会乱摸,她一个晚上像是抱着个暖炉一般,睡得香甜,他却一个晚上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