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接下来就该轮到雍王了。\"随着晚宴结束,民王在亲卫的护送下返回王府,申洪涛这时向陈华提出了下一个行动目标。
陈华点头同意,这次被要求独自承担防守原州的重任,若无足够利益保障,他决不会轻易答应。从南至北,由东到西,他打算逐个敲诈这些藩王,即便拿不到实际物资,也要借机上奏帝州表明困难。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让他自掏腰包购买煤铁,简直就是奸臣所为。
“没错,雍王、林王、麻王等人都不能放过,统统发函过去,谁敢不给,我们就直接上奏父皇。”陈华坚定地说。虽然他在奏折中提到用银两购买资源,但前提是其他藩国也需派兵支援,如今只有他一人硬抗,没有足够的补偿,谁愿意白白牺牲?
申洪涛露出狡黠的笑容,回应道:“殿下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我就不信那些藩王能捂紧口袋不吐出点东西来。”
对此,陈华对申洪涛这位满腹计谋的谋士充满信心,“那就拜托你了,若此事成功,本王定有重赏。”
申洪涛和侯大贵等人领命而去,前往都督府处理相关事宜。而陈华则转向京州城,他知道民王此行必定会对京州有所探查,因此需要刘权等人严加防范,特别是少府监正在秘密制造的大炮模具。
在上奏帝州之前,陈华已找来陈琦昼夜研究炮模问题。现实情况是,他们无力铸造铜炮,整个封地的铜储量有限,难以产出几门大炮。至于青铜炮,所需的铜、铅、锡在京州也无充足储备。反复考量后,他决定生产铸铁炮。尽管铸铁炮的韧性和安全性不如青铜炮和铜炮,存在炸膛风险,但在短时间内要大量生产大炮,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铸铁炮。好在得益于高炉炼铁技术与坩埚炼钢法的应用,京州钢铁产量大幅提升,并且科技库中有关铸铁炮的知识现成可用,无需经历早期摸索阶段,可以直接采用成熟的铸造工艺生产铸铁炮。
尽管铸铁炮的制造面临诸多挑战,成功率预计仅在三四成左右,这意味着每铸造十门火炮,可能仅有三四门能实际投入使用。这是因为铸铁炮在冷却过程中容易因热胀冷缩而发生炸裂。要解决这一问题,内模水冷技术是关键,但以京州目前的技术水平显然无法实现,至少也要等到蒸汽机出现后才有可能考虑。
正如陈华所料,民王来到京州城并未安分守己,而是派遣手下四处探听京州近期发生的“新鲜事”。他们收集到最多的信息便是关于门阀事件以及报纸、玻璃等新奇事物的消息。
对于报纸,民王饶有兴趣:“报纸?倒是个有趣的东西。”他轻易地从陈华那里得到了一份报纸翻阅起来。陈华则贴身陪伴着民王,尽量让这位不安分的皇叔保持安静,与其让他胡乱打听,不如主动提供信息供其查看。“三皇叔若是喜欢,也可以在您的封地上尝试发行报纸。”陈华如此提议,实则是设下了一个圈套。
民王并不愚钝,一眼便看出报纸上的字迹整齐划一,显然不是人工抄录而成。他知道陈华必定掌握了某种特殊的方法,但他对这种东西并无太大兴趣,认为让百姓了解过多信息并无意义。
浏览过报纸之后,民王又拿起手边的玻璃制品仔细观赏,并询问陈华:“这次蛮族南侵,对你的生意恐怕造成不小影响吧?”面对战乱,商人们通常会趋利避害,尤其这些商人多与各藩王有着密切联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京州的商业活动非但没有衰减,反而更加繁荣,商家们甚至因为担忧京州沦陷后商品会变得稀缺,从而纷纷抢购囤积各类物品,导致物价飙升。
陈华坦然回应:“的确,生意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这段时间京州商会倒是因此赚了不少银两,各种粮食、铜、铁和布匹等物资也积累了不少,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实力,侄儿才有信心坚守原州。”
民王心中暗自生气,不明白这个侄子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过去左右逢源,如今却连连遭遇不顺。为了转换话题,他提到了玻璃:“这玻璃确实不错,我回去时也想买些回去,不知道贤侄还剩多少存货?”由于玻璃投入生产并形成规模后,匠人们的技艺逐渐熟练,产量大幅提升,目前京州已储存了不少玻璃制品。
陈华回答道:“三皇叔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民王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玻璃爱不释手,打算回封地后大量使用玻璃装饰王府。虽然他也听说玻璃价格不菲,一个玻璃瓶就价值二三十两银子,但他仍愿意购买。
实际上,陈华陪同民王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尽快促使民王派人返回封地调集煤、碳等物资运往京州。
在见识过京州的种种新鲜事物后,民王虽然感到满意,但他也清楚,京州真正的核心技术所在——那神秘的少府监至今仍对外人保持着封闭。他心中明白,那里才是京州繁荣的秘密核心。
“嗯,我这就派人筹备银两来换取一些玻璃,并且同时让他们筹集铁和煤运往京州。”民王沉吟着做出了决定,随即召唤一名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卫领命离去。
随后,民王转向陈华,语重心长地说:“贤侄,倘若蛮族真的攻破原州城,你这京州繁华的一切恐怕就要成为绝唱了,包括肥皂、玻璃乃至美酒在内的所有商品都将变得无比珍贵,甚至大陈国这个花花世界也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那时,就算你有再多的好东西,怕也是无处可销了。”
陈华回应得漫不经心:“三皇叔所言确实有道理。”事实上,他之所以要坚决守卫原州,关键在于当前的大陈国不能陷入混乱,一旦天下大乱,他的商品将失去市场,没有了收入来源,又如何能建设和发展自己的封地呢?至少在这点上,他与民王的目的暂时一致,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力求维持大陈国目前相对稳定的局势。
正当两人谈论之时,门外传来雨婉的呼唤声:“殿下,外面有个自称秦成的人求见,他说他是秦飞大将军的儿子。”话音刚落,“噗”的一声,正在喝水的民王瞬间被惊到,嘴里的茶水悉数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