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回头看向她,就好像她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向公子,擦擦脸吧。”孟婕将热毛巾递给向文森。
对于他,没有将自己刚才的失礼行为抖出来,孟婕内心还是很感激他的。
孟真向向文森递过去一个眼色,向文森接了热毛巾后,连连点头致谢。
眼神却刻意避开了孟婕。
安安一边看热闹,一边将小拳头塞进嘴巴,吧嗒吧嗒吸着。
“安安,再吃下去,手指头可就不够五根了哦。”
孟老将军笑着拉开他的手。
“啊!!”小家伙着急地转着脑袋,又试图将拳头塞进嘴里。
“莫不是又要长牙了?”孟真从父亲手上抱过安安。
“不是!”
安安小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一会便贴到孟真耳旁。
孟真以为小家伙是要亲她呢,忙将脸蛋送了过去。
小家伙捧着孟真的脸,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孟真拉开两人的距离,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孟婕,又看了看安安。
小家伙的眼神,此刻异常坚毅。
孟真知道,安安只有非常有把握的时候,才会这么坚定。
可大家都在吃饭,她又不好撇下众人离开,一会散宴,她就没机会行动了。
“婕儿,坐下来好好吃饭吧,今后出嫁了,这样团聚的日子可就少了。”
孟老将军拉开他和向文深中间的椅子,说道。
“好的,伯父。”
孟婕将毛巾递给圆圆,随即坐了下来。
孟真眼睛一亮,主人又不在屋里,干嘛非得自己去?
柳娘胆子大,就让她去好了。
“柳娘,你抱安安出去转转,小家伙吃饱了,让他活动活动下,消消食。”
“好的小姐。”
孟真站起来将安安交给柳娘,顺势跟她耳语两句,随后便让听寒跟着。
柳娘来到了孟婕的闺房门口。
听寒查看了下四周无人,便掏出一把匕首,轻轻撬开了房门。
柳娘抱着安安,进了屋里。
小家伙伸着一根湿乎乎的手指头,指哪柳娘就走哪。
终于在一个空的瓷瓶里,发现了一卷画像。
柳娘拿给安安看,小家伙兴奋的咧着嘴巴鼓鼓掌,声音清脆响亮。
柳娘连忙抓住他的小手,“嘘,小少爷,让人发现就完蛋了。”
栖云阁。
孟真拿着画像挂在屏风上,她转头看向安安,问道。
“这就是谭幸儿?”
“对,是舅母!”
安安指着画像点头应道。
“我哥眼光不错啊,这么鲜嫩的美人儿,难怪他一眼就心动了。”
孟真双手交叉,喜滋滋的说着。
“不过,孟婕拿着谭幸儿的画像做什么?”
难不成,她要迫害谭幸儿?
还不到十五的年岁,没这个胆量吧?
“娘亲,谭幸儿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不出意外,她会在城门外被人劫持。”
因为,孟婕已经派人前往临汾县了。
“被谁劫持?”孟真紧张问道。
“孟婕!”
小安安一边吃着面条疙瘩,一边答话。
桃红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母子俩人这样一问一答的方式。
虽然她全然听不懂小少爷在说什么,但感觉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她看向安安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崇拜。
“啊~”
桃红舀起一勺子面疙瘩,递到安安嘴边。
面疙瘩里面混了番茄和鸡蛋花,小安安吃得相当满足。
“她到底要干嘛?”
入夜。
谭幸儿一身女扮男装进了客栈,她将一把银色的剑横在柜台上,然后捏着嗓子嚷。
“老板,住店!”
掌柜的抬头,看到一个瘦小的“公子”。
一身银华丽的银灰色衣服,脸蛋倒挺精致。
“客官,要什么样的包间?”
“楼上来一间雅间,不用太大,干净就成。”
“对了,记得来两桶热水。”
“好咧,阿旺带客人到房间里去。”
“来咯,客官请随我来。”
阿旺就着脖子上发黄的毛巾,擦了擦额间的汗,便冲在了谭幸儿跟前。
谭幸儿拿起剑,拢了拢肩上的包裹,便跟在阿旺身后。
一楼大厅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从怀里摸了一串铜板搁在桌子上。
然后跟在两人身后上了楼。
“客官,这间怎么样?”
阿旺打开最边上一间房屋,方方正正的隔间,中间还隔着一道屏风,浅绿色的竹子,看起来绿意盎然。
圆形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盆君子兰。
整间屋子布置得相当雅致。
“行,就这间吧。”
谭幸儿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阿旺,便要转身进了屋子。
阿旺双手捧着银子,张大了嘴巴。
“客官,这是……”
谭幸儿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事儿?”
难道是钱给少了?
果然没自己出过门的人,对这物价是没有概念的。
“不是……客官,您住几天?”
“一天!够不够?”
“够了够了!”
阿旺频频点头,这客官出手这么阔绰,可得好好伺候才行。
“客官,小的给您上几道菜吧,热水也一会就送到,你若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小的说。”
阿旺收了钱,谄笑说道。
“行!饭菜清淡点,有啥好茶也上些。”
“得咧!”
阿旺双手拉上房门,“客官,您好好休息。”
等他转身走出去没几步,便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小二,麻烦给我开这间屋子。”
八字胡倚靠在护栏上,一手指着谭幸儿隔壁的屋子,一边仰着下巴吞云吐雾。
“欸,好好好,客官这边请。”
谭幸儿今日在马车上颠簸了三四十里,人早已精疲力尽。
她卸下包裹,随手将剑放在床头上。
虽然她并不会舞刀弄剑,但为了安全,她决定临时买一把剑自保。
不仅能唬人,且这样看起来,更有侠士风范。
只是,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对于侠士来说她的身板过于瘦弱了。
她抱剑的姿势,像极了抱着扫把的少女,不仅没有威严可言,还憨态可掬。
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一眼就能瞧出她是个女子。
再说了,这么白净的脸蛋,干净的衣服,还叫什么洗澡水。
糙汉子才不在意这些。
“咚咚咚,咚咚咚!”
谭幸儿转身打开了房门,阿旺正端着一托盘菜,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前。
“客官,你的菜。”
“多谢!”刚好肚子也饿了,谭幸儿便接了过来,随手合上房门。
“嗯!好吃!”
谭幸儿尝了一口青小豆,果然清脆可口。
“吃饱了,再沐浴不迟。”
她拉过凳子坐在桌子边,喃喃自语道。
没吃几口,隔壁房间却传来了异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