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夫人......求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啊~”
是桃红的声音。
孟真抱着孩子冲进院里,“住手!”
桃红艰难地回头,“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孟真叫两个家丁,将桃红扶下去。
许明泽方才还背着手,站在许母身旁。
这会儿看见孟真回来了,眼睛一亮立马迎上来,“孟真,你总算回来了,我可担心死了。”
孟真避开他的手,转而跪在许母跟前。
“母亲,是儿媳非要出门的,也是儿媳让她们先跑回来搬救兵的,母亲要打要骂,就冲着儿媳来吧。”
孟真态度诚恳。
许老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
孟真头抬得更高了。
就赌你不敢。
别说以前我父兄远征在外。
如今胜战归来,马上踏入皇城,你们许家纵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许老夫人看着她一副犟驴样,气不打一处来。
“婆婆管教儿媳,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媳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许老夫人身旁的侄女向明珠,也为孟真求情:
“姑母息怒,人没事就好,孟真已经知错了,您老人家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说完,还冲着孟真眨了眨眼。
许明泽也拉着六岁多的继子,跪在许老夫人脚下求情。
“祖母息怒,饶了我母亲吧,睿儿保证,今后一定好好念书,长大考取功名,孝敬祖母,父亲还有…母亲。”
他双手合十,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到母亲的时候,大眼睛还偷瞄了孟真一眼。
许睿是前不久刚过继过来的,如今记在孟真名下。
虽说是她的嫡长子,但跟孟真算不上亲厚。
倒是和许老夫人,许明泽,甚至是向明珠亲热得像一家人。
“哎哟,我的孙儿哟,快别跪了。”
许老夫人心疼得紧。
她赶忙拉起许睿,转头又凶恶地对着孟真说道:
“我就看在我孙儿的份上,饶了你这一回,你说你已进门三年了,不曾为许家生下只男半女就算了,如今睿儿竟已记到你名下,你就好好养着便是。”
“母亲教训的是。”
孟真乖巧应答。
“娘亲,他撒谎,这个许睿心里根本不认你做母亲,他的母亲是向明珠,是向明珠啊,许明泽这个窝囊废,还天真的以为许睿是他的亲生骨肉呢,啊呸!”
“什么?”
孟真愣神,怀里的婴儿握着小拳拳打了个哈欠。
听到孟真的自言自语,众人才注意。
她的怀里,竟还抱着一个婴儿。
许睿站到向明珠身旁,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许明泽脸色暗了暗,“孟真,这孩子是谁?”
许老夫人更是气的跺脚。
“你,你哪里捡回来的孽障?也不嫌晦气,快,快给我丢山里喂狼去!”
平日里服侍她的荣婆婆,立马上前欲夺走孟真怀里的婴儿。
“你才是孽障,你个死老太婆!!”
“哇哇哇~”
小婴儿心有感应般,扯着嗓子大声啼哭。
孟真“咻”地一下站起来,躲过荣婆婆的魔爪。
“母亲,既然要过继后人,我想多养一个,睿儿也有个伴,再说这孩子出生不久,双亲却惨遭不测,而他又碰巧被儿媳救下, 若从小便养在膝下,与亲生的无异。”
许母抬起手中的拐杖,“你说什么混账话!你竟敢忤逆长辈?”
“儿媳不敢!”
“孟真,你听我一句劝,姑母也是为了你好,这种来路不明的孩子,恐日后会引来祸端,你放心,我定会寻一户好人家,将这孩子送养。”
“娘亲不要听她的,不要听她的,这婊砸子会把我煮了,丢山沟里喂狼的。”
孟真听了,后背一阵寒凉。
表姑姐年岁已过二十五,比许明泽还大三个月。
她不曾婚配,许母念其父母早忙,对她疼爱有加。
又因其常年吃斋拜佛,宅心仁厚,府里人人敬她。
孟真竟不知,她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不劳表姑姐费心了,孩子既是记到我名下,我想我有选择的权利,若母亲不喜这孩子,今后这孩子的衣食住行,还有教育等方面的支出,全从我嫁妆里扣。
等我父兄回来,我会让父兄向圣上禀明,以求皇上恩典,庇佑这孩子。”
许家母子一听,全部哑口无言。
孟家世代武将出身,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不会惧怕他许家。
孟家父子远征三年,如今凯旋归来。
此等护国神将,跟皇帝求什么不成?
此时若向皇上禀明,不就相当于向天下人宣告,这孩子背靠的是孟家和皇家吗?
那他的睿儿从此一生,将被这孩子压了一头,且永不得翻身。
若不是孟家今日深得皇恩圣宠,向明珠和许老夫人,也不会那么急着将许睿记到她名下。
他们为的可不单单是一个嫡长子的名头,还有孟家的扶持,皇家的恩泽。
只是许老夫人惯来蛮横,不愿意低头,这会却又不敢明着跟孟真对干。
毕竟,孟真是真的敢。
她看向许明泽,一副压力给到你的神态,“明泽,看你讨的好媳妇,总有一天我会被她气死!”
说完甩手离去。
许明泽双手扶上孟真的肩头,软言相劝。
“孟真,你若真想要孩子,今后我多来栖云阁,咱们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只要你想要,生一堆也不是不可以。”
“哼,还生一堆呢,你个弱精男,不许碰我娘亲,拿开你的爪子,拿开!”
小婴儿张着嘴巴,对着许明泽怒目而视。
本已经牵着许睿离去的向明珠,听到这番言论,回头看了过来。
眼里充满嫉恨。
孟真对上她的眼神,这才醒悟。
原来真的如这婴儿说的一样,这对狗男女早就背着她无媒苟合。
还生下一子记她膝下,恶心她不够,还妄想得到孟家的庇佑。
“明泽,我与这孩子有缘,不忍舍其而去。”
“无妨,反正我们许家不差他一口饭,我实在不愿你这般劳苦,不如......将他记到月清名下吧,这孩子若有出息,将来也是她的依仗。”
月清是许明泽的通房丫鬟,从小养在身旁。
听许老夫人说,月清早些年喝了避子汤,身子亏损,无法生养。
孟真成婚第二年,便做主为许明泽纳她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