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过就不要硬撑。就以你这聪明的脑袋,不会察觉不到外公三人的用意。你假装喝醉,我兴许还能有个借口离开。”夜婉磬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
苏君泽浅笑半晌,借着醉酒的理由,刻意赖在夜婉磬身边,“本王真是装醉的话,怕不是会被钱老将军识破,会招惹来更多酒坛子,你要本王怎办?撑死在你面前。”
夜婉磬并未抗拒他的无赖行为,而是安静继续忙前慢步着,心情沉重,让她变得和往日不一样。
这让苏君泽瞧见,心不禁跟着担心起来。
他忽然抓着夜婉磬,站在原地,认真问,“怎么了?往日的你,可不会如此任由本王靠着你。是不是钱老将军和你说了什么话?”
夜婉磬始终低着眉,她不想和苏君泽对视,敷衍其他,“没什么,就是一些家常话而已。你也知道,外公的脾性,肯定先是对我吐槽一番有关于爹不作为和杨氏当年恶心行径,还有曦月的事情了。”
“当真?”苏君泽不信,借着满天星辰的微光,想要努力看清楚此时此刻夜婉磬的神情。
夜婉磬不耐烦了,推开了苏君泽,转身继续往前走去,“王爷,你该回屋去醒酒了。不用管我。”
“等等。”苏君泽微怒,大步上前再次抓住夜婉磬的手,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压着眉头再次询问道,“不对,定是说了什么!怎么,连本王都不能知道了?”
夜婉磬微微抬头,双手捂着口鼻,“王爷,你当真该如沐浴更衣了。臭死人。”
苏君泽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一身酒气浓烈,能把人熏死。可他也不想离开夜婉磬,很害怕他转身离开后,夜婉磬会莫名其妙消失一样。
他就把人紧紧搂着,嘚瑟的把满是酒气的嘴凑到夜婉磬眼前,“回答本王的问题。钱老将军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情绪低落?莫不是,要和本王和离?”
“嗯?”夜婉磬捂着口鼻,身子尽量往后倾斜,远离苏君泽和酒气冲天的嘴,“王爷,我不会再提醒你第三次!”
“你不说,本王不放手。”苏君泽越发得寸进尺。
两人就这样一个使劲想逃离,一个使劲儿逼近。没想到下一秒,咚!
两人双双跌倒在地,天旋地转。
夜婉磬还以为自己会被压死,结果苏君泽反应快,用四肢撑住了,才没有压在她身上,给她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好险,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重压。本王真是怕了你。”苏君泽长叹一声,缓缓侧身坐在夜婉磬身边。
夜婉磬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感觉就这样躺着也不错,就是脑袋后面太冷了,她不自主的往苏君泽大腿上枕着去。如此无心的举动,倒是把苏君泽的心撩拨得小鹿乱撞,本该冷静的血,又渐渐燥热不安。
“婉磬?”苏君泽在意轻唤一声,一手抚摸着她的侧颜,暖暖的,软软的。
“别说话!会破坏气氛的。”
夜婉磬就这样枕着,心里想着却是该如何去面对夜岚鹰,又想着该如为自己母亲报仇。
杨氏眼下算是半个残废,被夜岚鹰紧急送回老家关着了。至于留在府上的夜曦月,没了杨氏的撑腰和出谋划策,就单靠她那装着半桶水的豆腐脑子,也折腾不出新的风浪来。
想着,想着,夜婉磬没有察觉到,猛然俯身凑近的苏君泽。
只感觉脸部有股热浪,在此起彼伏,她才警觉起来,侧目盯着脸色如同化妆的女子一般,红的不行。
“王爷,你想干什么。”夜婉磬伸出手撑着苏君泽笨重的下巴问。
苏君泽淡淡一笑,“没什么,就觉得这样看着你,挺好看的。婉磬。”
“懒得陪你耍酒疯。”夜婉磬说着,刚要起身又被苏君泽控制在地上,“王爷,这可是大院内。我喊一声,外公可就来了。”
苏君泽闻言,顿了顿身形,尴尬的挠了挠脖子,随后起身,“回王府,再说吧。”
好在苏君泽并未针对夜婉磬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然单靠暗中跟随的钱老将军等人,定会跳出来,把苏君泽当场撕碎。
也是因为有夜婉磬的直觉提醒,苏君泽才能幸免于难。
次日,日上三竿。
夜婉磬站在院子门口,面对钱清寒三人的恋恋不舍,耐心哄着,“好了,外公。就在一个王城里头,哪有见不着的。别这样,好吗?我怎么说,也是安元王妃。得回王府了。”
钱清寒死死抓着夜婉磬的手,怒瞪苏君泽良久,“多小住几日,王爷应该不会介意的。”
苏君泽不能反驳什么,就陪着笑脸观望。
“外公。营地大院和王府距离不远,我可以每日都来陪你几个时辰,可好。”夜婉磬尽力哄着,费劲把自己的手从钱清寒手里挣脱出来。
钱清寒感觉到手中微凉,那小老头倔强的脾气隐约浮现,他锁着眉头,声音低沉。
“丫头,你得说话算话啊。得要抽空过来陪陪外公啊,还有你这身子骨,他们若是料理不好,外公这里可是有厉害的军医,保证让你生龙活虎的。”
“我知道了。”夜婉磬满口答应,“那,我和王爷先回去了。”
钱清寒仍旧不舍,目光转向苏君泽威胁,“苏君泽,你知道老夫的本事,你也知道王上是如何看中老夫的。敢再对丫头,有丝毫的不好,老夫立马撤了边境的驻守军,交出兵权,让你们自己守着去。”
苏君泽晓得其中利害关系,连忙点头承诺,“老将军放心,经过这些事情,本王断然不会再忽略婉磬,更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你得说话算话!否则,老夫说到做到!你们整个王室,都欠着我们钱家一条命!”钱清寒咬牙切齿,用力点了点苏君泽的胸膛。
这力道可不小,差点没把苏君泽给点推下台阶去。
苏君泽隐忍着,“本王铭记于心。”
夜婉磬看在眼中,害怕钱清寒一个不小心,又要动手,就把两人分开些,“好了,外公。我们真的要回去了。”
“好,回去吧。”
钱清寒不情不愿松了口。目送他们远去。
摇晃的马车内,苏君泽一边揉着心口的疼,一边说,“这下子可好。本来压在本王头上的大山,只有父王一人,如今又多钱老将军一行人。你可真是厉害啊,让本王如何逃脱你的手掌心?”
“别趁此对我阴阳怪气,油嘴滑舌的。”夜婉磬面无表情,“回到王府,该如就当如何。我可不会因为之前那些事情,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
“你不变,不代表本王不会变。”
“那得要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