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婉磬知道钱玉寒在说什么。
只是简单笑笑，便邀请人就坐，让云月上了茶点，点了香薰。
“姨娘，这次你是和外公一道回来的吗？还是就你一人？”夜婉磬端着茶杯，微微抬眉看向钱玉寒询问。
“原来是打算初秋，边境城稳定点的时候回王城复命的。结果，元月的一封密函，让全家人大为震惊，尤其是外公得知你的遭遇后。更是带着满腔怒火，连敌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带着你大舅，一道冲锋陷阵，杀得对方节节败退，暂时不敢再往前靠近。”
钱玉寒说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天的情况，便不由得哼笑两声，捏着糕点，又继续。
“所以比原计划回王府复命，调整军营的时间，早了些。”
“姨娘，这是早了些吗？”夜婉磬惊叹，“我看外公和大舅，是恨不得要把敌人当做是杨氏母女，杀个精光，好发泄怒火。”
“你知道就好。”钱玉寒突变口吻，放下刚吃了一小口的糕点，责怪的眼神盯着藏着事儿的夜婉磬，“你也是。在军师府和王府，受了天大的委屈和致命的伤害，怎么一声都不吭啊。为何不让云月密函告知我们？”
说起这儿，夜婉磬实在是也不知上一世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现在，自己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一块，和上一世又有什么区别。
还真窝囊到家了。
自己吐槽自己一会儿，夜婉磬笑着虚假，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心想着，外公在外镇守边境，对于这种小家的事情，不应该打扰大事。所以，我想着自己解决，就尽量自己解决了。实在是不让外公过多的担心，而错失了军情。”
“傻丫头！”钱玉寒嗔怒，扬手给了夜婉磬一个脑瓜崩，“你可是钱家的外孙女，我姐姐唯一的女儿啊。更是唯一能继承姐姐衣钵的血脉啊。你怎么能这样想。”
“啊？疼，姨娘。”夜婉磬单手捂着脑瓜，委委屈屈的，“我已经知道错了，姨娘就不要再说我了，好不好。”
“嘴上是这样说知道错，可你依旧还是觉得不想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对不对？真是个拧巴又死犟的丫头。”钱玉寒五官紧凑在一起，咬牙啊呀的一声。
“当初，姐姐葬礼后。我就该把你带在身边，而不是听信夜岚鹰的话，把你给留下了。害得你几次丢了性命。”
“现在知道了，也不算迟。姨娘。”
钱玉寒一听这话，噌的站起来，对夜婉磬教训，“太迟了，臭丫头。早些时候，你但凡告知我们一声，就算是外公无法分身回来，给你撑腰，平你在军师府所受到的所有冤屈和伤害，但我和你大舅还是有这个时间回来，替你教训那个该死的杨氏，和给夜岚鹰一个深刻的教训。”
眼看对方又气急了，夜婉磬并未急着反驳，而是一脸享受，笑呵呵的听着，看着。
“姨娘，别气了。生气多了，会长皱纹哦。”
“臭丫头，别打趣我，说正经的。”钱玉寒一脸严肃，“说起来，刚才在花园里遇到那小东西，我就该先打碎了她满口牙，才解气。”
“姨娘，你手重。一拳头下去，这曦月的牙齿是碎了，可这人也等于半死不活。你让我日后拿什么消遣啊。留着她的命，我还是有用的。”
“有什么用？一个登不上台面的 小东西，留着也是个祸害。你怎么还变相给她求情了。”钱玉寒不解。
夜婉磬温婉一笑，食指放在唇上，“这事儿，不可言说。你我心知肚明，就好。”
“还真是长大了啊。小时候，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我一看就知道你要干什么。现在倒好，还懂得和我打马虎眼儿。搞不明白，你这丫头究竟要干什么。对这个妹妹百般宽容，作甚。”
钱玉寒越说越激动，“按照我和姐姐一贯作风，像夜曦月那种祸害，早就扔训练营的野兽洞窟里头去，自生自灭去了。还能让她成为侧妃，和你一道争王爷的恩宠。”
“姨娘，你当真是气急了。什么话都敢说，不怕隔墙有耳。让曦月听了去，等晚些时候，又哭哭戚戚跑去向王爷告状。”
“怕什么。我来的时候， 就已经和那小东西见过面了。放心，她有本事偷听，可没这个命敢去向王爷说你半句不是！”
“姨娘，还是手下留情。”夜婉磬劝说。
钱玉寒也就是嘴上叨叨，若真是如此，她哪里敢让夜婉磬知道啊，而是悄然把人给毒哑巴了，又或者是把人给绑了，暗自在自己城中废弃军营里头，日夜上门好好伺候。
让夜曦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想象是理想更是美好的。一旦真的实施起来，怕是会比想象中要来更为惨不忍睹。
因为，杨氏母女招惹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拥有镇外君名号的钱大家族，每个人单独拿出来，都能带领一支队伍，把边境部落给碾碎的存在。
两人愉快的谈话，结果还是让夜曦月给偷听去了一大半，奈何距离远，听着也是不真切，更是断断续续，完全不知道她们究竟在聊什么。
这让有心想造谣告状给苏君泽的夜曦月，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正当她预备要走的时候，遇见了军师府的管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神色紧张的，在周管家的带领下，疾跑了过来。
嗯，老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夜曦月绕过走廊，来到了两人眼前，“怎么回事？老林。”
“侧妃！”
“二小姐。”
两管家分别行礼，随后各自站开了一些。
周管家见是夜曦月拦路，心想了想，找个借口离去，“老林，既然侧妃在，你让她转告王妃吧。我先行告退。”
“哎，这样也好，劳烦周老兄了。”老林侧身目送周管家远去，才长叹一声面对夜曦月娓娓道来，“老爷出事儿了。我这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请大小姐回府一趟。”
“啊？爹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