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的不单单是夜婉磬,还有杨氏母女二人。
杨氏伤好后,本想继续赖在军师府休养,没想到反倒被夜岚鹰命人扭送,送回到老家祠堂面壁思过,从此远离夜曦月。
而夜曦月自己的院子,也因为此事顺利成为了冷院,接替了夜婉磬上一世的卑微活法。
不过就算是冷院,就算是被苏君泽不乐意待见,她依然是王府的侧妃,还能自由行走,不受任何限制。唯一的限制,便是王府上下,皆不为她所用,更不会听从她的命令行事。
俨然就是一个透明人。
除了身边的松香,能说说话以外,想要从其他人嘴里打听到有关苏君泽动向,或者是夜婉磬情况的人,都没有。
毕竟大家,对她都是避之不及的。
冷院的日子,清闲又冷淡,夜曦月耐不住院子和屋子里的清冷,还是忍不住出到前院附近散散步,又或者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给苏君泽准备的茶点,膳食什么的。
她可以打扮成丫鬟,悄然给苏君泽送去,心里想着就简单看苏君泽一眼,不说话也是挺好。
内心是这样期盼和幻想着,可现实就有多么的残酷。
几经辗转,夜曦月依旧未能获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气鼓鼓拿身边跟着的松香撒气。
“可恶!怎么都这样子针对我!我是个瘟神吗!为何所有人都无视我,都躲着我?啊!”
松香好端端跟着伺候,就被夜曦月一脚给踹翻在地,又不敢吱声,就只能默默抱头忍受半晌。等到身上没有疼痛感的时候,她才慢慢抬头,跪在原地。
陪着笑脸。
“侧妃娘娘,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王爷,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消气了呢。”
听到这不痛不痒安慰的话,夜曦月气得上手拧着松香的耳朵,没好气道,“来来去去,你就这几句废话!能不能有点脑子,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让我开心一下啊!真的就是个废物,和那云月一比,你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当初,怎么就愿意带着你嫁到王府来啊!”
松香面露痛苦,歪着头,一手捂着自己快要被拧掉的耳朵,求饶道,“饶命啊!侧妃娘娘,奴婢,奴婢知道错了。错了。”
又是这几个单词,夜曦月听着耳朵都腻完,她愤懑松开手,看着脚下的碎石头,提起裙摆,用力踢过去,“气死我了!全部都针对我!一个个的,都看不起我!别让我坐到王妃的位置,不然他们都得死!死!”
小石头被踢出后,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在王府迷路的钱玉寒脑袋上。
“哎呀!谁啊,那个不长眼的,敢偷袭我!滚出来!”
这声突兀的呵吼,吓得夜曦月一个激灵,下意识转身跑走,可转念一想。
王府院内,怎么会出现一个陌生女子,在四处闲逛。莫不是苏君泽又看上的哪家千金,特意邀请进王府来给夜婉磬过目,然后顶替自己位置的?
夜曦月越想越不对劲,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就在她原地过度思虑和过分揣测的时候,钱玉寒找了过来。
一看到夜曦月,便知道她是夜婉磬的妹妹,也是那个不惜一切祸害的好妹妹,和杨氏长得有那么七八分像,剩下的三分便是夜岚鹰的眉眼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啊。”钱玉寒不客气上前招呼,并且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友好和仇恨的气场。
夜曦月闻言一顿,向后退了半步,也沉默的上下打量了忽然冒出来的钱玉寒几眼。
发现这人,长得也多好看啊,一身粗糙之气,还毫无礼貌可言。
她抿了抿嘴,重新调整姿态,谦逊温和起来,“这位姑娘,你认识我?我们似乎不认识啊。”
“姑娘?呵呵,果然是人小,架子大。眼睛都是瞎,真不愧是杨氏教导出来的孩子。没眼力劲儿,还没脑子。”钱玉寒冷笑,围着夜曦月再好好看了几眼。
恨不得偷袭,给她一拳头。好为夜婉磬出口恶气。
夜曦月被钱玉寒这异样审视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仍旧保持礼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姑娘,你……是来找谁的?”
钱玉寒微微挑眉,饶有兴致打趣,“来找王妃。”
什么,还真是来找夜婉磬过目的?
夜曦月惊讶低下头,思索半秒,心想这人定是不认识夜婉磬,或许能假装一下,套出她的话。
随后她微微抬眸,大言不惭起来,“姑娘,你是来找我的呀。为何下人没有通报我一声呢。”
钱玉寒眉头轻微蹙在一起,并未揭穿夜曦月的冒名顶替,而是佯装诧异,“哎哟,原来你是王妃啊。还以为你是哪个不知廉耻的杨氏,养出来的小东西呢。还真是失礼了,王妃。”
为何听这人喊自己王妃,夜曦月一点高兴劲儿都没有,毕竟这人的话里话外都暗暗的骂了自己母亲杨氏两次。
若不是为了弄清楚此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她不得不隐忍下去。
“妹妹,这个时候在午休呢。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姑娘,你来找我是……王爷的意思吗?”夜曦月试探性问。
“是,同时也不是!”钱玉寒故意打着谜语,盯着夜曦月如同盯着一只猎物,“怎么,王爷没告知你我要来这里?也没告知你我来此的目的吗?”
夜曦月摇摇头,“并未告知。王爷早出晚归的,我也不好多打扰。若是姑娘真是王爷叫来寻我的,定是因为府上缺人手的关系吧。”
“并不是。”钱玉寒说着,亮出腰间的匕首,在盛夏的日光下闪亮亮的,她摇晃身子,神神秘秘着,“王爷,唤我来,是来替王妃你杀了那个不懂事的侧妃。以防万一,上次夜家墓林发生的事情。”
“啊?”
夜曦月惊诧,双手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神顿时乱了起来。
“姑娘真会说笑话。王爷身边高手如云,随意挑一个安排在我身边就好了,何必再从外面请人进来呢。何况,云月在身边伺候的也挺好啊。”
“云月吗?呵呵。”钱玉寒说着,眼前飘向跪在地上的松香,嘲讽起来,“云月真在你身边伺候,不会认不出来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