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为父不碰便是,你别激动。婉磬。”夜岚鹰害怕,悻悻的收回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夜婉磬看不得夜岚鹰突变好人的姿态,哭笑不得,“为什么。爹,在曦月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面子,又想转过来讨好我了是吗?”
“并不是。为父真心知道错了,错得十分的离谱。可是……。”夜岚鹰说的真诚,可话锋一转,“难道不是你先谋动不安在先的吗。小时候杨氏待你也不错,曦月那个时候还是个婴儿,她懂什么,你没必要这样针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要发脾气,对为父发不好吗。为何要屡次三番针对曦月?也怪不得杨氏担惊受怕,也怪不得为父当时那样对你。”
“你放屁!”夜婉磬大叫起来,气急了眼儿,“那个时候,但凡爹你用点脑子,和心去想一想。就能知道,那些事情不是我做。我没有故意伤害曦月,我没有。我到底要说多少次,多少遍,爹你才会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
夜岚鹰惊愕注视眼前凶悍起来的夜婉磬,在她那声极力否认的话语中,他听到的不是不甘,而是失望透顶。
他就这样望着夜婉磬,缓缓低下了头,一脑子的混沌,也不知该从什么时候开始梳理,是什么事件导致父女两人的关系,变成如今这个地步。
像个仇人。
夜婉磬趁此再道,“娘外出支援边境一战,拿着可是爹你给的预测图。也正因为是爹你给娘的敌军陷阱埋伏预测图,娘才会死在敌人陷阱中。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爹你为了光明正大迎娶心中的白月光,青梅竹马,而故意设计把我娘害死的呢!”
“放肆!婉磬,这事儿为父说过,不要再提了!”夜岚鹰应声,激动站起来,一脚踹翻了那满是食物的小茶几。
食物洒满地,小茶几也跟着摔倒在地,坏了一角。
“不提?怎能不提!娘死后,不到一年,爹你就高高兴兴把杨氏给带进军师府了。你让我怎么想,怎么想!”夜婉磬说着,奋力拍打自己心口,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就是落不下来。
再次提及陈年旧事,夜岚鹰的心甚是五味杂陈,混沌的脑子,渐渐疼了起来,似乎有什么遗忘的东西,正悄然浮现并且清晰起来。
他单手捂着半边头,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儿。
随后猛然倒吸一口凉气,平复自己内心的烦躁和混乱。主动结束这个不适合的话题。
“算了,为父不和你吵这个事儿。这个,说不清楚。为父,想好了再和你说吧。反正,为父已经知道了曦月的所作所为,会替你好好教训的。至于杨氏那边,为父也会看着办。总之,不管怎样,你和曦月都是王爷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曦月的事儿,你多盯着点。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你的方式来解决。”
说来说去,吵来吵去。
夜岚鹰总是这样回避,夜婉磬也永远得不到那迟来的真诚道歉,更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母亲死亡真正原因。
夜婉磬揪着心口的衣领,咽下藏在咽喉处的一抹腥甜,拧巴着,“爹,你有多久没去看望我娘了?我娘的忌日,你还记得吗?你去祭奠过她吗。”
“这……。”
夜岚鹰顿时回答不上来,他瞄了夜婉磬一眼,却很快又收回眼神,躲闪着支支吾吾。
看到这,夜婉磬无话可说。心底那最后的期望,奢望都已然覆灭了。
找借口出来的苏君泽,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院落中一角,喝着茶,听着屋内传来的争吵声和东西打翻的声音。
面上看上去很淡定,其实心里都要急死了。
白术看着眼前的屋子,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他低声嘀咕,“王爷,你真不进去看看?王妃和军师吵得好凶。”
苏君泽捏紧手中茶杯,眼里一直盯着屋子窗户上,时而浮现的黑影子,“婉磬,知道分寸。何况,这是婉磬和军师之间的问题,让这父女两人好好解决一下。”
“可是……王爷。”白术不能理解,“都砸东西了。你不怕王妃受伤啊。军师也真是的,怎么舍得和王妃吵起来呢。”
“本王怎么知道。”苏君泽收回眼神,若有所思状。
“要不要,属下去听个墙角?”白术主动提议,脸上写满了好奇二字。
苏君泽瞥了他一眼,摇摇头,“给本王待着!哪儿都不准去。”
“切!”白术不屑摆着臭脸,噘嘴嘟嘟囔囔吐槽,“明明看着你很担心,我才提议的。”
“又在说本王什么闲话。”苏君泽听到他那如同苍蝇嗡嗡的吐槽声,却也没听清楚,厉声质问。
白术一惊,变了正常嘴脸,“没,没有。王爷,你看。军师怎么气冲冲走了。”
苏君泽瞧见了,激动站起来,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往屋内冲去,刚要喊话,就先看到了地上食物散落,陶瓷碎片和那坏了一半的小茶几,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成为了他靠近夜婉磬的拦路虎。
夜婉磬此时,扑倒在床边,神色不详,单看着动作似乎很难受。
苏君泽大步跨过地上的狼藉,来到了床边,轻柔扶起夜婉磬,她嘴角冒出的血色,让他心头一震。
“婉磬,怎么了。”
夜婉磬迷糊睁眼,强装镇定,抹去嘴角的血色,“没什么。吵了一架,心里难受而已。”
“你这心里难受,可把本王吓死了。”苏君泽听着她的声音,像是没什么大碍,那抽搐的心,顷刻安顿下来了。
“本王在屋外坐着,都能听见你们的吵架声了。这里哪里是吵架,分明就是拆家。”
夜婉磬吃力一笑,“让王爷你见笑了。不过,今晚你我依旧分开睡。”
“都到这个份上了,勉为其难一个床榻吧。不然明早,有人过来请安,看到你和本王分开而眠,你这肚子是会穿帮的啊。”苏君泽说着,还不忘嬉笑起来。
夜婉磬没心思和他开玩笑,“那是爹的误会,我没有义务解释那么多。何况,你和我一直都是共处一室,分开而眠,没什么问题。”